第十一章無憂水
花塵風(fēng)站在蘇州城上,望著遠(yuǎn)遠(yuǎn)的蘇河,蘇河遠(yuǎn)處有著很多若隱若現(xiàn)的島嶼。不知道在想什么?“花花!”聽到葉小開的呼喚,花塵風(fēng)回過頭來,剛還陰郁的臉也立刻變得柔和起來。
“他們來了?!比~小開指了指身后?;▔m風(fēng)看了看,歐陽逍和溫闖,他自然是認(rèn)識的,只是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卻是面生的很。
花塵風(fēng)向歐陽逍淡淡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那個陌生的少年。
“花花,這就是上官木雨暮嶼唯一的兒子上官小星?!?p> ”他就是上官小星?”花塵風(fēng)一愣,心中不由嘆息,看這少年心浮氣躁。舉止孟浪,氣息不均,怪不得上官暮嶼會如此擔(dān)心,就他這點武功,怕難以在江湖上立足,可惜了上官暮嶼一生的絕世刀法。
“你就是花塵風(fēng),我爹呢?”上官小星氣呼呼的看著花塵風(fēng),“就是這個人,夜入擁翠山莊,真是大膽大妄為?!?p> 花塵風(fēng)笑笑,轉(zhuǎn)過身去,他是一個多高傲的人,怎么會理會上官小星的問話?
“你……”上官小星剛想說什么。被歐陽逍伸手擋了回去。對于花塵風(fēng),他自然不是第一次認(rèn)識了這個人,看似平易近人,卻又狂傲至極?;蛟S他的耐心全都給了葉小開,或許只因為不是一路的人永遠(yuǎn)無法相容。
歐陽逍硬著頭皮說,“花兄,事態(tài)緊急,還請花兄指點?!?p> “好說,”歐陽逍畢竟也是江湖中的高手,何況又是葉小開的三哥,自然這面子還是要給的。他淡淡笑笑道,“只是花某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三哥多擔(dān)待?!?p> “請講!”
“我可以帶你們?nèi)フ疑W樱俏也还苣銈冎g曾經(jīng)有什么樣的恩怨,我希望不要在我面前動手,更不許傷害她?!?p> “他們可都是大倭寇,是魔鬼?!睖仃J和小星喊道。
花塵風(fēng)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道:“你們的恩怨可以以后解決,在我面前動手的話……”
花塵風(fēng)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歐陽逍是個明白人,自然也知道他想說什么。當(dāng)然,能在眾江湖人中,搶走斷腸草的人自然也有這個實力。
歐陽逍回頭對小星說,“上官莊主的安全要緊,你們誰都不可以隨便動手,今日只為找人?!边@小兄弟相互看看,氣呼呼的點了點頭。
這時千魂和桃花月劃著一只小舟停在了岸邊。l
“花花,三哥,我們走吧,“”葉小開道?;▔m風(fēng)點點頭,與葉小開攜手跳上小船,歐陽逍等人緊隨其后,小船一路北行,在花塵風(fēng)的指點下繞過幾個小島,又從一個小島中間的溪流中穿過,穿過狹窄的閘口,里面是個寬廣的湖面。
湖的一側(cè)靠著一個大大的木船,花塵風(fēng)從腰間拿出短簫,輕輕吹了起來。不一會兒,木船的甲板上跑出了一個姑娘,只見她短衣襟,小打扮,光著兩只小腳,松散綁著披散的頭發(fā)。臉上滿了開心的笑容:“塵風(fēng)君……”
正是伊織桑子。
她的聲音清甜,似乎她眼中只看見了花塵風(fēng)?;▔m風(fēng)等人飛身而起,跳上了大船。桑子一愣,又看看華塵風(fēng),剛不安的心似乎又穩(wěn)定了許多。
“桑子,對不起,我貿(mào)然帶人來訪,實在是萬不得已,不過你要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會欺負(fù)你的。”
桑子的眼神也只是給眾人匆匆一瞥,又回到了花塵風(fēng)身上。她笑著向花塵風(fēng)點點頭,清純的眼睛中滿滿的信任,“我信塵風(fēng)君,又能見到你,開心。!”雖然語言不太連貫,但足矣可以表達(dá)她快樂的心情,而也虧得她這一個多月來,拼命的學(xué)習(xí)漢語。
花塵風(fēng)淡淡笑笑,轉(zhuǎn)過頭指了指歐陽逍等人,“他們要找一個人,上官暮嶼可在這里?”
伊織桑子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花塵風(fēng)。聽他問上官暮嶼,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在?!?p> “他在哪?你們把他怎么樣了?”小星上前一步喊道?!?p> 伊織桑子被突如其來的小星嚇了一跳,向花塵風(fēng)旁邊退了一步,沒有說話。
花塵風(fēng)瞪了上官小星一眼,柔柔的對桑子說道:“桑子,別怕,這個人就更不會傷害,你知道他是誰嗎?”
桑子迷茫的搖搖頭。
“他是上官小星,是上官暮嶼唯一的兒子,也就是你的親哥哥?!?p> 桑子眼神一亮,轉(zhuǎn)頭看看小新:“哥哥!”
“呸!”小星不禁跳了起來,“花塵風(fēng),你有病吧?你喜歡亂認(rèn)妹妹,老子可不稀罕。什么玩意兒,誰他媽是你哥哥?”
小星話未說完,只覺一陣惡風(fēng)襲來,一只不知道從哪冒出的手掌猛然拍了過來,。眼看來者不善,小星自是想躲,卻似乎來不及了,這一掌若是拍上,那腦袋恐怕就沒了。說是遲,那時快,歐陽逍反手一個玲瓏骰甩了出去?!班?!”,徒手接骰子,恐怕還沒有幾個人能做得到。況且是歐陽逍的玲瓏骰,對方不得不撤回掌,閃過了玲瓏骰,歐陽逍就勢一把把上官小星拽了過來互在身后,上官小星嚇得臉色慘白,后背的汗順著衣服流了下來。
他從來很少出過擁翠山莊,就算遇見幾個高手,誰會真心和他一個擁翠山莊的大公子哥較量。萬一碰傷到哪,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而如今這一掌可沒留有一點情面,快且狠,出手就要命,此一番真是有種兩世為人的感覺。
再看場中央多出一個人來,一個婆婆,黑衣黑帽,只留著兩只眼睛露在外面。
“什么人?”歐陽逍迅速拔刀厲聲道:“若再敢偷襲,小心可別怪我刀下無情。”
只見此人毫無懼色反而轉(zhuǎn)身對花塵風(fēng)道:“花塵風(fēng),是你把他們帶到這來的,我早知道男人都靠不住,我殺了你?!蹦莻€黑衣蒙面人大吼一聲就要動手。”
“且慢?莫非你就是伊織若青?!被▔m風(fēng)不慌不忙的說,“我不管你們以前的恩怨,但不是不分是非,既然你們讓我送信給上官暮嶼,那我便有了插手此事的權(quán)利,不過你若老實點,我可以保你和桑子的安全,否則……”
伊織桑子聽了,轉(zhuǎn)身拽著那個黑衣人的手向后推了幾下道:“塵風(fēng)君,全是誤會,我們對上官暮嶼也全無惡意,你跟我來,我知道他在哪!”
“桑子!”那個黑衣人大叫,“你想干什么?”
“婆婆!我不能看著他出事?!?p> “你!我不答應(yīng)!”黑衣人狂叫道。
“那你殺了我吧,再說你不殺我,你能打得過他們嗎?”桑子指了指花塵風(fēng)等人。
黑衣人看了看,別說他們,就算花塵風(fēng)不動手,自己也未一邊是歐陽逍的對手。
“婆婆!無論如何他是我爸爸??!”桑子道。
“桑子!”那婆婆雖然很是憤怒缺也無法反駁,沒有一個子女會看著自己的父親去死!“孽緣??!唉!”那個婆婆長嘆一聲閃在一邊。低聲道:“花塵風(fēng),你們可以去救上官暮嶼,但必須保證不能讓他們傷害桑子?!?p> 花塵風(fēng)點了點頭,“那自然,你放心,我可以做到?!比缓髮ιW拥?,“上官暮嶼在哪”
桑子眼睛看向遠(yuǎn)方:“他被困在了無憂水中?!?p> “無憂水?”
桑子點點頭,此時大船已經(jīng)到了島嶼的岸邊,“跟我來?!闭f著帶著眾人跳下大船,向島的深處走去。
島嶼怪石立林道路狹窄,異常凹凸不平,桑子不由的一手扶著花塵風(fēng)的衣袖一邊往前走?!奥凡缓米叽蠹倚⌒模 被▔m風(fēng)說著,回手去扶葉小開。葉小開笑笑:“無妨,我走這路,輕輕松松。”
這樣走了不到二里路,只見前面的平地突然陷了下去,一湖的清水出現(xiàn)在眼前,遠(yuǎn)遠(yuǎn)看去而清水中確實站著一個人。
“爹!”小星一看大喊,眾人走近仔細(xì)一看,果然是上官暮嶼。
水并不深,而上官暮嶼身上也沒有枷鎖,只是他卻呆立在那,如木雕泥塑一般。
“你們快去救他出來吧,他已經(jīng)三天沒有吃東西了?!鄙W訐?dān)心的皺了皺眉。
“你們這是用的什么邪術(shù)?”小星怒道。
“這只能怪他作孽太深,自作孽不可活,哈哈!”黑衣人大笑。
“我去救他上來!”到底是父子連心,上官小星說著就要下水,被歐陽逍一把拽住,“我來?!?p> “三哥,這水必有問題。”葉小開道。
“我倒要試試?!睔W陽逍笑了笑。
“我記得歸塵譜記載過,此水名約幻滅,走進(jìn)去的人,只有一種人可以活著出來?!被▔m風(fēng)道。
“什么人?”歐陽逍道。
“從不后悔的人,只要你因一件事后悔,便會陷入那無窮無盡的悔意之中。無法自拔,而所有的幻影將千遍萬遍的重現(xiàn)在幻影中,你可以一次次的改正自己的錯誤,而這一切又會一次次的化為烏有,因此叫幻滅,讓你一次次在打擊中痛苦的不能自已,直到死去。心甘情愿的遭受折磨,卻希望下次能在后悔中重生,直到筋疲力盡而死不!”花塵風(fēng)長嘆了口氣,幻滅單是這樣說說就會感覺到窒息。
婆婆一愣看著花塵風(fēng)不覺暗嘆,他小小年紀(jì)竟然連歸塵普都知道。書中暗表,歸塵普是東瀛扶桑記載的一些自古以來的巫術(shù)之類,年代久遠(yuǎn),縱然是東瀛人都未必讀過。
“三哥,你有沒有后悔的?不行,人怎么可能沒有后悔的事呢?你不能下去,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吧。”葉小開搖著頭道。
歐陽逍看看葉小開,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他在想什么?那座山,那種風(fēng),那片葉子,那封信,如果當(dāng)初自己沒有顧及葉小開的安危,一起和大哥二哥去赴約,又會如何呢?是不是大哥二哥會不用死?如果自己不逃離燕京,哪怕是為報仇而死,是不是也是快意恩仇呢?
“哥,你別去?!睖仃J緊緊拽著歐陽逍的衣服,在他眼里歐陽逍就是他第二個親哥哥。
“哥,要不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吧?”上官小星看著父親,盡管著急,但是可見,雖然歐陽逍與他相處時間很短,但在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很重要的位置,所以他看看水中的上官木雨,又看看歐陽逍哭喪著臉說。
他們害怕上官暮嶼出事,更害怕現(xiàn)在唯一的依靠歐陽逍出事。
歐陽逍笑笑,“我沒有什么可以后悔的?!闭f著轉(zhuǎn)身跳下了無憂水。
“三哥!”
“哥!”
“哥!”
溫闖小星二人緊張的看著水中的歐陽逍。
歐陽逍跳進(jìn)水中向前走去,只覺無憂水越走越清,又似乎越走越暖,歐陽逍眼前逐漸模糊了,他似乎已經(jīng)感覺不到腳下的水,身邊的人。
是燕京,是熟悉的燕京城墻,那是可以暖暖曬太陽的最悠閑的地方,而從城墻上看去,竟是一個鐵匠鋪,鐵匠鋪什么時候來了一個小徒弟不,是個妹子,她叫葉小開!甜甜的葉小開!她是來燕京找人的。葉小開,不要找了,我不好嗎?我們可以一起笑傲江湖,除暴安良,一起行俠仗義,打抱不平,也可以一起靜靜的聽風(fēng)賞月,種花養(yǎng)蠶。葉小開微微一笑,轉(zhuǎn)身而去。歐陽逍站住了,葉小開依然是甜甜的葉小開,喜歡不是愛,或許一起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在一起。歐陽逍笑了笑,葉小開的笑依然燦爛,只是卻也算不得什么。所有的愛,最終最好的結(jié)局,也不過是一場深深的喜歡。卻都會一直不變。過盡千帆自己依然是葉小開的三哥,而葉小開對于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一種惦念,是血濃于水般的惦念。
西山獵場明月臺上,大哥二哥在與人生死相搏,而因為一片帶血的樹葉,讓他晚去了半個時辰。正是這半個時辰,讓大哥二哥先后喪命,如果重新來過,我寧可死去的是自己。歐陽逍臉上開始出現(xiàn)了無盡的痛苦。
“活著干,死了算,有什么后悔的?”二哥重重的一巴掌拍到他的頭上。
是的!這是二哥常說的話,所以大哥說,二哥是最適合做殺手的,殺手都會死,沒有早也沒有晚,而是你在選擇當(dāng)殺手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是一個死人了。除非退出殺手或許會重生,但對于二哥永遠(yuǎn)不會有那一天。
“小三,你帶小雪,溫闖和大李,走吧,你根本不該當(dāng)殺手。一個對生活充滿陽光的人,怎么看都不是死人?!贝蟾绲男σ老∵€是那么清晰。
“我們一直都是死人,如今也沒有分別,哈哈?!倍缡执钤诖蟾绲纳砩洗笮ΑK脑捒偸悄敲雌婀?,卻又那么真實。
“大哥,二哥!”歐陽逍重新睜開了眼睛,向前走去。
“三哥真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言必行,行之不悔?!比~小開的眼中含著淚,喃喃的說,一個人對得起天地,對得起良心,對得起任何人,又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呢?
花塵風(fēng)沒有說話,但是心中也不由贊嘆,或許這個人自己并不喜歡,但是不得不承認(rèn),他確實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
歐陽逍上前背起癡癡的上官暮嶼,飛身而起,出了無憂水。
花塵風(fēng)飛身上前,與他一起把上官暮嶼放在岸邊。慢慢的把內(nèi)力輸給昏昏沉沉的上官暮嶼。打通上官暮嶼已經(jīng)被封閉的經(jīng)脈,慢慢的上官暮嶼睜開了眼睛。
“巧巧!”他,眼神迷離,痛苦萬分的喊道,“巧巧,對不起,對不起!”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上官大俠,醒醒!”花塵風(fēng)急忙點住他的膻中穴已止血。上官暮嶼長出口氣,看看周圍的一切,恍如一夢,神情也愈加清醒。
“上官大哥!”歐陽逍道:“我們來了,沒事了!”
“小星!”上官暮嶼喃喃的說。
“爹!我在!”上官小星怕在上官暮嶼的腿邊嗚嗚的哭了起來。“爹你怎么跑這里來了?我找你好幾天了,急死我了?!?p> “小星!”上官暮嶼愛惜的撫摸著上官小星,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愛意,“小星,爹,對不起你?!?p> “是小星不好,小心以后一定好好練武,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上官小星哭的像個孩子,或者。他本來就是個孩子。
“小星,爹相信小星是最好的?!痹谏瞎倌簬Z眼里小星確實是無可挑剔。
“真的嗎?你真的以為小星是最好的嗎?”上官小星停止了哭泣。
“是,爹一直這樣認(rèn)為!”上官暮嶼笑著說。
“爹,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們回家吧?!鄙瞎傩⌒瞧铺闉樾Γ鴼W陽逍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容。他看著上官暮嶼,不禁暗暗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好,回家!是該回家了!”上官暮嶼笑了。
“上官大哥!”歐陽逍擔(dān)心的看著他。
“謝謝你好兄弟,小星交給你,我很放心!”說著慢慢站了起來。
“三哥!”葉小開看看歐陽逍,只覺歐陽逍的臉色特別難看。她不由得拽了拽花塵風(fēng)的衣袖。小聲道:“花花怎么回事?莫非上官大俠的傷很嚴(yán)重?”
花塵風(fēng)臉色也很沉重小聲道:“具聞官暮嶼18年都不曾說過十句話,更不用說笑一笑了,如今恐怕不是什么好兆頭?!?p> “或許這次他想開了呢?!比~小開從來都想的很積極。
“希望是……”花塵風(fēng)握了握葉小開的手。
“上官暮嶼你就想這么走嗎?”黑衣人橫刀攔在面前。
“你要出爾反爾?”當(dāng)看到上官暮嶼被困無憂水差點丟了性命的時候,歐陽逍早已經(jīng)怒火滿腔,如今看這個人又橫加阻攔,那一股怒火又如何按捺的住,只見他手持一把薄刃空中一劃,接著寒風(fēng)瑟瑟,一股風(fēng)行之氣,讓人心驚膽寒,風(fēng)行已經(jīng)開啟,倏影無痕,還會遠(yuǎn)嗎?
“賢弟住手!”上官暮嶼擺擺手,讓歐陽逍退下,歐陽逍只得勉強把刀插了回去。上官暮嶼轉(zhuǎn)身看了看伊織桑子?!澳闶巧W??”
桑子上前躬身道:“嘿!奧套桑(爸爸)”。
“都這么大了?”上官暮嶼淡淡的搖搖頭?!斑@么大了,我都沒有盡過一絲當(dāng)父親的義務(wù)。太抱歉了。我不配,對不起?!闭f著,深深的向桑子欠身。
“奧套桑!”桑子急忙也鞠躬,先還禮。
“你當(dāng)然是沒臉……”
“謝謝你!”上官暮嶼轉(zhuǎn)身對著黑衣人竟然也深深的鞠了一躬?!爸x謝!謝謝你把孩子養(yǎng)這么大,謝謝你!”
“我,我需要你謝謝!”那個黑衣人顯然被上官暮嶼的鞠躬嚇了一跳。雖然說著不需要,但是聲音明顯小了許多
上官暮嶼沒有駁回,只是輕輕的問道,“若青什么時候死的?”一片安靜,所有人看著上官暮嶼,又看看黑衣人。
“我……”或許是黑衣人想說,他是若青,但面對上官暮嶼的眼神的時候,卻無法說出口?!澳阍趺粗牢也皇撬??”
上官暮嶼笑笑,“因為我還活著?!?p> “你!”或許是很可笑,但又無法反駁。
“你不是我娘!”該桑子發(fā)懵了“你不是我娘還是還是我不是他們的女兒?”或者說,桑子真的迷糊了。
黑衣人慢慢摘開了蒙紗。果然不是伊織若晴?!皼]想到,你這么看她,可惜了她對你的一番情意?!?p> “我是他的姐姐。因為厭惡父親的倭寇行為,很早就離開了那個家獨自生活,有一天若青帶著重傷找到了我。父兄的死我可以不怪你,他們的確該死,但是若青和若雪真的沒有做過一天的倭寇,而若青日日思念的人一直都是你?!?p> “我?”
“她說他從來都不會怪你。進(jìn)管你傷她如此,還當(dāng)著她的面殺了若雪,但她都依然愛你?!?p> 上官暮嶼點點頭?!笆菃幔俊?p> 那個婆婆白了他一眼“自然,若青天生高傲,我從來沒有見她那么憂郁過,而這一切全是為了你,我多次勸她忘記一切重新生活,但是她的眼中毫無生機,直到她發(fā)現(xiàn)她懷孕了,生下來是她毫無猶豫的選擇,我多次勸阻,她都會說那是你們愛的見證,有一天,她會帶著他去找你,哪怕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上一眼,就夠了。絕對不會打擾你?!?p> “是嗎?”上官暮嶼依然淡淡的說。
婆婆眼里充滿了淚水,一個看似如此冷酷的婆婆,卻似乎竟然是一個如此柔情的人:“但是她沒有機會了,生桑子的時候難產(chǎn),當(dāng)時血流不止,她卻依然堅持寧死也要把孩子生下來?!?p> “是嗎?”上官暮嶼的表情依然淡漠。
“上官暮嶼,你到底是不是人?她是因為你,為了生你的孩子她才會死。為什么?為什么你卻絲毫沒有一點心疼?”
“為什么?為什么?”上官暮嶼慘然一笑?!耙驗槟荷角f!”
“是,暮色慘案是我父兄的錯,他們該死,他們天生就是賊寇,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早早與家庭斷離關(guān)系,但是若青有什么錯,那時候她還小?。∷譀]有殺暮色山莊一個人,她有什么錯!”
上官暮嶼嘆了口氣道:“暮色山莊遠(yuǎn)離城市,地處內(nèi)地與倭寇所襲之地相隔甚遠(yuǎn),為什么他們會去那里,只是劫財嗎!他們需要冒這么大的危險!”是的,在上官暮嶼面前,他們真的脆弱的不堪一擊。而且還帶著根本不會殺人的小四。
“是你們的無憂水讓我反復(fù)的回憶,反復(fù)的后悔,反復(fù)的尋覓,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看到暮色時血流成河。她都不會驚訝,為什么會那么清楚的知道巧巧中了失憶傘,為什么她會抱著若雪說,姐姐,對不起你!”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