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這個大瓜他有點吃撐了
第二個房間里面的人是容貌身段皆優(yōu)的年輕夫人。
她叫柳燕,是董員外的小老婆。
董員外的發(fā)妻,也就是董小姐的生母在董小姐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
柳燕是五年前輩董員外娶進(jìn)門,一直表現(xiàn)不錯,對董小姐也好像知心大姐姐般愛護(hù),兩人相處還算不錯。
董小姐生前在董員外面前夸過好幾次柳燕這個小媽。
按說她是和董小姐的自殺扯不上任何關(guān)系的。
但是江尚之前觀察之時,發(fā)現(xiàn)此人在王仵作說出董小姐是自殺之時,她臉上明顯露出驚愕之態(tài)。
她的驚訝與其他人不同,而是帶著一絲錯愕,就好像她知道董小姐會出事,卻沒想到會是自殺。
還有得知董小姐懷有身孕之時,她臉上也不是驚訝,而是帶著一絲嫉恨之色。
種種跡象,足夠江尚將其列入第二個嫌疑人。
“你別過來……”
見到江尚進(jìn)來以后關(guān)上了房門,坐在凳子上的柳夫人臉上稍顯慌亂,她身子不自覺往后縮了縮,顯得有些害怕。
“我要叫了!”
見江尚不說話,柳夫人聲調(diào)變得尖銳高昂。
“看著我的眼睛!”
柳夫人不自覺看向江尚的眼睛,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而后整個人就陷入迷茫之中。
江尚微微皺眉。
因為他感覺到控制柳夫人的難度要比秦書生還要高上許多,大概和后天六七層的武者類似。
明明柳夫人就是個不懂武功的普通人。
江尚搖搖頭,將這個問題暫時擱置,重復(fù)了對秦書生說的第一個問題。
“董小姐的死跟你有關(guān)系嗎?”
柳夫人搖搖頭道:“沒關(guān)系?!?p> 江尚眉頭微微一皺。
難道他猜錯了?
于是他問下第二個問題:“你知道董小姐的自殺和誰有關(guān)系?”
柳夫人這次卻點點頭道:“表弟?!?p> 見事情終于有了進(jìn)展,江尚繼續(xù)問道:
“董小姐和你表弟是什么關(guān)系?”
柳夫人道:“那個賤人,不僅勾引我的表弟,竟然還懷了他的孩子?!?p> 江尚再問道:“董小姐不是在和秦書生談戀愛嗎?何時又和你表弟在一起了?”
柳夫人嗤笑道:“那個傻瓜,就是在白日做夢而已,他根本就是我表弟的代筆工具。
那賤人自少被老爺養(yǎng)在深宅大院,讀了一肚子的酸水,最愛詩詞文人。
我表弟便拿秦書生的詩詞去送給那賤人。
可笑秦書生這個傻瓜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在和小姐談戀愛。
其實他每次耗費腦汁寫的那些書信都被我表弟全都抄了下來送給了小賤人。
而小賤人的回信又被我夾在書里被秦書生拿到。
自始至終,那賤人都是和我表弟在一起,而秦書生就是個傻書生罷了?!?p> 聞言,江尚不由得默默為秦書生送上一句嘆息。
這不就是在欺負(fù)老實人嗎?
不過他腦海中回想了一下頹廢落魄的秦書生,高大英俊的柳夫人表弟。
對于董小姐的選擇倒是有些理解了。
畢竟這年頭,大部分人都是看臉說話。
說不定要是董小姐知道哪些詩信是秦書生寫的話,就乖乖嫁給知縣公子了。
可惜未遇良人,反誤了卿卿性命。
董小姐自殺的真相漸漸浮出水面,但江尚卻覺得這件事遠(yuǎn)沒有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既然他已經(jīng)決定把這案子接下來,自然要搞個水落石出。
江尚繼續(xù)問道:“董小姐既然和你表弟相戀,又懷了他的孩子,她為何要自殺?”
柳夫人冷笑一聲,回道:
“那小賤人以為懷了表弟的孩子,就想讓表弟和她私奔。
昨天晚上,她相約表弟一起私奔,還說什么不見不散,生死不離。
大概是表弟和她說了些什么,讓她心灰意冷,一時想不開就選擇了自殺。
這個賤人一向多愁善感,自殺也很正常。”
江尚卻不認(rèn)為柳夫人的話就是全部的真相。
他再問道:“你表弟既然不喜歡董小姐,為何還要處心積慮地和她在一起,你又為何要幫你表弟撮合他和董小姐?”
柳夫人一臉自豪道:
“因為表弟真正愛的人是我?!?p> “老爺答應(yīng)了他的亡妻,以后他的家業(yè)都要留給那小賤人。
所以我嫁給他這么多年,肚子卻一直都沒有動靜。
表弟知道后,主動要求幫我解決那個小賤人。
只要壞了她的名節(jié)聲譽(yù),為了董府門風(fēng)著想,我會讓老爺把她嫁的遠(yuǎn)遠(yuǎn)的。
沒有繼承人,到時候老爺?shù)募耶a(chǎn)只能留給我?!?p> “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在一次意外中,我懷了表弟的孩子?!?p> 柳夫人摸著肚子,一臉慈愛道:
“這個小生命已經(jīng)有兩個月大了?!?p> “為了我和他的孩子,表弟和我說,他要在孩子顯懷之前就幫我處理了那小賤人,還有……老爺。
小賤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馬上就輪到老爺了?!?p> “等老爺死后,他的家產(chǎn)就是我和表弟的,還有我和表弟的孩子?!?p> 柳夫人被催眠后,已是雙眼無神,仿佛神游物外,面上卻是笑吟吟地說出了殺人全家,奪人家產(chǎn)的計劃。
江尚:“……”
有一說一,這個大瓜他有點吃撐了。
吧嗒!
又是一個響指。
待到柳夫人醒來之后,江尚的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就仿佛他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柳夫人也完全不記得自己見過江尚。
她臉上帶著一絲迷茫,一絲驚慌,坐在房間中,等待著早已結(jié)束的審問。
……
第三個房間。
“你叫孟永義?”
江尚背對著柳夫人的表弟,關(guān)上房門。
“是的,大人?!?p> 柳夫人的表弟坐在凳子上,站起來朝江尚拱了拱手,神情淡定,不慌不忙。
他叫孟永義,按照董員外所說,是他夫人的遠(yuǎn)方表弟,還是個游學(xué)的讀書人。
在一次她夫人出城拜佛之時,兩人恰好巧遇。
他夫人自小就與這個表弟交好,便乘機(jī)邀請他前來府中做客。
孟永義推脫幾番,后來實在推脫不下,便答應(yīng)下來。
他借住董府,至今已近半年。
在董府期間,他一直表現(xiàn)得溫和知禮,加上人又生得高大英俊,一表人才,惹得府中不少丫鬟春心萌動。
但他風(fēng)評很好,董員外說從未聽過他有什么緋聞,表現(xiàn)也很老實。
這也就是為何董員外能容忍一個外人在他家住上這么長時間的緣故。
江尚并未第一時間對孟永義使用他的血脈能力。
因為就在剛才,當(dāng)他暗中使用瞳術(shù)之時,能感知到此人體內(nèi)氣血洶涌,仿佛綿延的大江大河,光憑氣血判斷,實力似乎還在他之上。
這是一個高手。
還是一個隱藏得很深的高手。
這樣一個大高手,藏身于一個商賈之家,還淫人妻女,還想奪人家財。
不用說,定是所圖甚大。
江尚心中一動,有了定計。
這種高手還是不要自個動手了,他如今可不是孤軍奮戰(zhàn)。
他背后有人!
但表面上,江尚負(fù)手而立,淡淡說道:
“莫要緊張,我只是例行詢問,你照實回答即可,不會為難你的?!?p> 孟永義溫聲道:“大人盡管發(fā)問,在下定是知無不言?!?p> “好。”
于是江尚照例詢問了姓甚名誰,事發(fā)之時所在何處,可有人證,可否知道董小姐平時與誰交好,有沒有與哪個男性交往過密。
孟永義一一回答,全是滴水不漏。
江尚微微頜首道:“暫時就是這些了,若是還有遺漏,本捕快隨時會來找你問詢?!?p> “這會兒就先委屈你了?!?p> 孟永義笑著拱手道:“無妨,這里正好清凈,在下正好借機(jī)休息一番?!?p> ……
見江尚從第三個房間內(nèi)走出來。
早已等待多時的眾人紛紛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說道:
“江捕快,可有發(fā)現(xiàn)?”
“江捕快,這案子和這三人有何關(guān)系?”
“江捕快,我們何時才能離開?”
……
“江老弟,人全都在這兒,沒你的吩咐,一個都沒動?!?p> 江尚朝著邀功的周元招招手,然后在他耳邊說上幾句話。
周元嬉笑的表情旋即一正,滿臉嚴(yán)肅地點點頭,接著露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道:“就交給我吧?!?p> 說罷,他就一個人沖了出去。
頗有一股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的味道。
待周元走后,江尚這才對其他人道:“關(guān)于董小姐自殺一案,我已經(jīng)有了思路,只是還需要一段時間。
再給我一個時辰,我還大家一個真相。
至于現(xiàn)在,為免出現(xiàn)什么意外,最好維持原樣?!?p> 聞言,董員外卻是面露懷疑道:
“這么快就查清楚了?”
江尚點點頭道:“八九不離十?!?p> 董員外深深地看了江尚一眼,然后說道:
“董某便相信江捕快一次,這一個時辰內(nèi),我們無條件配合江捕快。江捕快,你要我們?nèi)绾闻浜希俊?p> 江尚道:“等?!?p> “等?”董員外疑惑道。
“等一個人。”
見董員外還想問什么,江尚卻擺擺手道:
“董員外若是信我,就等著吧?!?p> 董員外點頭:“好,等!”
……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
人群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但礙于衙門和董員外的威嚴(yán),大家都不敢說些什么,只是小聲議論。
特別是眾多意味不明的眼神都在江尚身上不斷打量。
仿佛這樣子就能給他壓力一樣。
江尚看著破落的花園,隨口問道:
“董員外,這里應(yīng)該也算董府吧,怎的如此破舊,似乎很長時間沒人居住了?”
董員外苦笑道:“江捕快實不相瞞。這里原本是我和亡妻以前居住的地方,只是發(fā)妻亡故以后,董某不愿睹物思人,便搬了出去。
雖然時常令人打掃,但因為沒有人住,少了幾分人氣,也就老得快些?!?p> 江尚哦了一聲,就聽到人群外的聲音突然全部消失,仿佛有什么存在一下子扼住了他們的咽喉。
江尚回頭看去,就見到周元在前引路,袁干爹背負(fù)雙手,邁著威嚴(yán)的步伐走來。
“怎么回事?這么急著找我?”
袁不為徑直來到江尚面前,看也沒看其他人。
不過諸如董員外,林知縣都沒覺得這樣沒有什么不對的。
特別是林知縣,更是不自覺后退了兩步,就好似袁不為是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江尚伸手一邀道:“干爹,咱們借一步說話?!?p> 說著,他就帶著袁不為走到一個僻靜角落,將此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其中還包括了他為何插手案子的原因。
“就為了五個銅板?”
袁不為聽后,卻是面無表情道。
江尚訕訕一笑,說道:“這不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嘛。雖說人家也沒想過回報,但咱不能不記得啊?!?p> 袁不為拍了拍江尚肩膀,笑著道:
“干爹沒怪你,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方是男兒本色,你干得很不錯?!?p> “不過這件事還不需要干爹出手,你找董老財就行,這畢竟是他的家事,我不便插手過多?!?p> “可是董員外他……”
說著江尚眼前冒出不可思議的光芒道:
“干爹,你不會告訴我他也是你的人吧?”
袁不為臉上露出促狹的笑意道:“你覺得呢?”
江尚頓時懂了。
董員外果真也是袁干爹的小弟。
咦?為什么要說也?
還有孟永義這么個高手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搞事,感情是他干不過董員外啊。
“干爹,你到底還有多少瞞著我的?”
江尚不由地一臉哀怨道。
袁不為道:“不多了,總得給干爹留點老本不是?!?p> 江尚呵呵冷笑。
然后直接轉(zhuǎn)頭找向董員外。
董員外原本見江尚喊袁不為干爹就是一臉驚訝,這次見他走過來,面上明顯多了幾分重視和小心。
“董員外,是這樣的……”
江尚在董員外耳邊嘀咕了一大堆,其他人翹首側(cè)耳,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聽不到。
他們又盯著董員外的臉,企圖從董員外不斷動容的神色中看出一點線索來。
“我知道了。”
董員外一聲嘆息,神情還是穩(wěn)如泰山。
但他負(fù)于身后的拳頭,指甲卻插入了手掌之中,流出淡淡血跡。
……
房間內(nèi)。
孟永義穩(wěn)坐釣魚臺,神態(tài)從容且自信。
吱呀~
房門被推開,江尚走了進(jìn)來,率先一聲喝問:
“孟永義,你事犯了!乖乖束手就擒吧?!?p> 說完,他側(cè)身讓出身位。
董員外一步步走了進(jìn)來,就好像積壓了萬年的活火山,醞釀著天地之怒。
砰!
房門猛地關(guān)閉。
董員外外袍無風(fēng)自動,伸手一抓,便見一柄透明的風(fēng)刃虛空凝成,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喀嚓!
隨手一指,仿佛連空氣都被這柄風(fēng)刃切割破碎,地板劃出一道丈許長,足有寸許深的刀痕。
“說吧,你想怎么死?”
董員外神情不怒而威。
參江
感謝獨逍遙游的100打賞,藍(lán)蓮花天涯路風(fēng)沙的100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