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說話的間隙，許燦趁機悄悄地移動腳步離開湖邊。
她邊盯著兩異獸的動靜，邊躡手躡腳的往后退，退出一段距離后，她開始轉(zhuǎn)身拼命地往前跑。呼呼的聲音從她耳邊刮過，路旁垂下的枝條打在她的臉上，劃出一道道紅色的印記。
就在她感覺胸腔都要被灌滿的空氣憋死之時，終于看到前方廣場上的雕塑影子，三三兩兩的交談聲傳來，許燦第一次覺得，同類的說話聲如此親切。
她氣喘吁吁地坐在廣場的地上，路過的同學詢問她怎么了，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許燦額頭的汗順著臉頰落下，她擺擺手，笑得瞇起了眼睛：“我沒事，謝謝！”
湖邊，玄鳥瞥到許燦偷偷溜走的身影，轉(zhuǎn)過眼睛繼續(xù)和玄虎交流，裝作并未注意到她離去。
等許燦飛奔離去，距離湖邊越來越遠，直到終于看不見時。
玄鳥開口抱怨道：“媽呀，演戲真的是太累了！”
轉(zhuǎn)瞬間，2.5米高、3米長的玄鳥縮小成個子嬌小的人類體型，她動作熟練地取下手腕間的蜃之角，放入錦囊袋中。
玄虎也是同樣的操作，定睛一看，是司又和郁知非。
蜃之角可幻化成任何事物，只要是能夠想象出的畫面。太過奇形怪狀的妖獸不在司又的認知內(nèi)，郁知非只能給她選了個最接近現(xiàn)實動物的玄鳥，反正就是體型擴大百倍的燕子。
但蜃之角只能起到迷惑作用，誤導他人眼中看到的幻象，實際本體還是自身，只要他人一觸碰，就能發(fā)現(xiàn)其中的不對勁。
司又走到郁知非身邊，踮起腳尖拍拍他的肩膀，夸贊道：“大佬，沒看出來啊！你這貪財?shù)牡朗垦莸眠€挺像，沒有去演藝圈發(fā)揚下天賦真是太遺憾了。”
郁·假道士·知非懶得搭理這不像夸獎的夸獎，瞅了一眼搭在肩膀上的手。
司又不好意思地訕笑了一聲，自覺把手放下來。
看大佬沒接話，她輕輕咳了幾聲，機智地轉(zhuǎn)移話題討論起剛剛發(fā)生的事情。
“大佬，看來許燦殺害易立銘的可能性又提升了，現(xiàn)在就是她的殺人動機了。”她雙手負于身后，踱步走到易立銘死亡的位置。
郁知非答道：“或許你可以從她父母處調(diào)查下，看看易立銘和她父母是否有過接觸?！?p> 司又看向他，“嗯？為什么？”
郁知非開口：“直覺！”
司又無奈笑笑，同郁知非表示抱歉，如果按照他之前的想法，或許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到昆侖鏡碎片和真相了。
兩人在約見許燦之前，商量了一番。按照郁知非的想法，是他幫許燦取出體內(nèi)殘留的神力，作為交換條件，許燦告知易立銘死亡真相，并交出昆侖鏡碎片。
但司又覺得，就算交換條件，得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
不如好好利用蜃之角的功能，先偽裝成符思彤的樣子，看能否詐出答案；再裝成是異獸，威脅她交出昆侖鏡碎片。
最終，司又的想法作為計劃A，郁知非的建議作為計劃B備用，如果計劃A失敗了，再啟動計劃B。
誰成想，計劃A出師不利，還殺出個程咬金，計劃B胎死腹中。
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睫毛一垂，郁知非看了過來，“我也同意了你的建議，決定是一起做的，我也有責任。更何況，又不是你搶的碎片。為何要責怪自己？”
司又不好意思地撓撓后腦勺，嘴上輸出彩虹屁，“大佬，人美心善這詞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制的?！?p> 郁知非腳步微頓，被過于直白的夸贊驚到。
......
周六，破舊狹窄的小區(qū)樓道內(nèi)，一個穿著白T牛仔褲的女生靠在樓梯扶手上喘氣，她望向頭頂還剩幾層的樓梯，抬手扒拉著扶手繼續(xù)往上爬。
終于到達目的地，她在一戶門口前站定，擦了擦汗，按響門鈴。
“誰??？”屋內(nèi)傳來女人的詢問聲。
她理了理頭發(fā)，“你好，我是江市大學的學生，請問可以打擾下做個問卷調(diào)查嗎？”
“咔噠，”門鎖轉(zhuǎn)開的聲音。
門后是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可以從敞開的領口中，看到根根分明突出的肋骨。
“阿姨你好，我是江市大學的學生賈茗，最近學校組織了一個“學生成長環(huán)境和學生心理健康”社會科研調(diào)查活動，可以打擾您一點時間做個問卷調(diào)查嗎！”她邊說邊拿出江市大學的學生證。
“可以的，請進！”女人推開門，歡迎賈茗進屋。
一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桌上成堆擺放的藥盒和各種晶瑩剔透的珠子。
屋內(nèi)干凈整潔，收拾的井井有條。
賈茗彎腰接過遞來的茶水后，說道：“謝謝阿姨，您坐您坐?！?p> 兩人都坐下后，阿姨好奇地詢問：“你是江市大學的啊，我家姑娘也是在那讀書的，她是金融學院的，叫許燦，你認識她嗎？”
賈茗思考了一下，“許燦學姐嗎？有聽說過，之前學校舉辦的金融建模比賽，我去看了決賽，許燦學姐很厲害，他們團隊的人最后拿到了冠軍?！?p> 聽到夸贊許燦的話語，女人臉上露出了驕傲、開心的笑容。她的手按住胸口，“小燦從小就聰明，乖巧又懂事，從來都不讓我們操心的。家里條件不好，她就自己周末兼職賺學費生活費，還說等畢業(yè)賺錢了她養(yǎng)我們?！?p> 每一個母親，在講到孩子時，總有說不完的話。擔心她在外面吃外賣對身體不好，被餓瘦了；掛念她在學校和同學相處得好不好，有沒有欺負；盼望她每一個回家的日子，早早地準備好她喜歡吃的飯菜。
兩人閑聊了一會江市大學的信息，賈茗拿出幾張調(diào)查問卷，詢問現(xiàn)在是否可以做下問卷調(diào)查。
得到同意后，開始一問一答地完成問卷調(diào)查。
“請問，您和叔叔的工作都是什么？”
“他是環(huán)衛(wèi)工人，我就在家做做串珠子的零碎活。”
“請問您家庭的一年總收入約為多少？”
“4萬左右?！?p> ......
“謝謝阿姨，就這些問題了?！辟Z茗收起調(diào)查本子，對面前的人說道。
調(diào)查結(jié)束，她留下送的調(diào)查小禮物之后，準備離開。
女人熱情地邀請賈茗在家吃頓午飯之后再走，甚至打算出門再買些菜。
賈茗瘋狂婉拒后，女人則是想要送她出樓道。
“阿姨，真的不用，我自己走就行的?！背弥瞬蛔⒁?，她快步躥下樓梯，揮手告別。樓梯上傳來她響亮的回聲，“阿姨，你回去吧，我走了。拜拜！”
賈茗仿佛有人追趕似地落荒而逃，跑出單元樓后，她回首看了看樓頂?shù)拇皯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