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好久不見！”素榮微笑道。
“的確是?！毙荞吹哪抗庠竭^她，看向身后的薜荔，發(fā)現(xiàn)她的氣質(zhì)更冷了。
“薜荔這是怎么了？”
素榮回頭看了她一眼，輕笑道：“她沒事，只不過沒有完好地適應(yīng)陰陽術(shù)。
“——唉，小靈經(jīng)常失蹤，有關(guān)修煉上的事情只能請教你了?！?p> 熊翊微微點頭，沉吟道：“具體情況呢？”
素榮還想繼續(xù)說，卻被薜荔拉了拉衣角，后者直視熊翊道：“長老說‘白露欺霜’適合我，并教了我這門功法。只是在修煉中，我時常會被寒氣傷到經(jīng)脈，所以一直沒有進展?！?p> 熊翊認真地看了她一眼，平和地說：“這很正?！螞r那本就是陰寒霸道的陰陽術(shù)。但對于如何提升實力，我還是有些心得的……”
說來簡單，唯有實踐才能證明一切。熊翊被她們帶到一個地方，親自指導(dǎo)她們修行，并在初見成效后問了自己關(guān)心的事情。
“寒氣的流通方式……”薜荔問道：“要我?guī)湍惆押畾獯蛉塍w內(nèi)嗎？這樣能方便你自己感悟。”
“不必了吧……”熊翊想想都覺得可怕。
“那就，”她取出一卷書，“只能從這上面想辦法了。”
正是《白露欺霜》。
“給我一支筆?！彼龑λ貥s說道。
接過遞過來的筆后，薜荔看著翻看秘籍的熊翊說道：“你應(yīng)該不能修煉這個，我圈出幾條，按照特定的方法，可以達到你想要的效果?！?p> 說著，她勾出了基礎(chǔ)三條基礎(chǔ)要訣與一條手勢訣。
“這個要反過來練……這個截取第二步……”她一筆一劃寫著注釋。
有點麻煩，但過了開始的階段后，我可以按照最適合自己的方式來簡化它……熊翊覺得很有操作空間。
“拿去吧，我已經(jīng)背完了?！?p> 熊翊沒有客氣，接過了遞來的書。這是用紙按照他所提出的式樣做的，后世的練習(xí)本一樣的大小——在紙張出現(xiàn)后，陰陽家把大部分書卷都拓印或是抄錄了一份。
委婉道了謝，熊翊更加積極地指導(dǎo)薜荔和素榮聚氣與施法，并詳解了幻境訣的注意事項，聽得兩人大受啟發(fā)。
“修煉陰陽術(shù)不是讓自己包容它，而是把它當做一種工具去利用它……”
“你試著不完全運轉(zhuǎn)陰陽術(shù)，只將核心的部分用出……”
“幻境也只是一種普通的陰陽術(shù)，特別之處在于它對精神專注度的要求比較大……”
“是的，易魂法之上還有更為霸道詭異的陰陽術(shù)……”
漸漸地，水部其他的弟子都被吸引了過來，等熊翊反應(yīng)過來時，她們已經(jīng)將四周圍攏。
很自然地，她們也學(xué)著素榮請教起問題。
越到后來，問題越是刁鉆與離譜，其中不乏挑逗之言，讓熊翊第一次感受到了出眾的容顏與廣博的才識所帶來的煩惱。
好不容易掐著一個空隙，熊翊硬著頭皮找借口離開，卻沒有從一眾女生中擠出去。
太可怕了……看著有女生故意攔住他的去路，眼中別有想法……熊翊討好地微笑道：“我是真的有事情，放我離開好嗎？”
“哼，騙人！”
“五靈玄同不必和我們一起上課的，你明明是閑?！?p> “快點講‘穆天子西游記’，我們都等了快一個月了……”
“姐妹們，別讓他跑了！”
見那些單純覺得好玩的女生也躍躍欲試起來，熊翊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們攔不住我的。”
“那可不一定！”他的身后傳出了一道自信的聲音。
“素榮你也……”看著她們倆也站起來盯住自己，熊翊嘴角一抽。
“實話告訴你吧。”她上下搓了搓手，“大家一致決定來圍住你是我上課時給她們傳紙條的結(jié)果?！?p> “難怪剛剛課上的氛圍不是很對……”熊翊后知后覺，“你和薜荔是故意以請教為名拖住我的？”
“也不是——她的確需要指導(dǎo)?！彼貥s的眼光落在薜荔身上，幽幽道，“你很認真地教了我們，不是嗎？”
“如果是請教修為上的問題，我很樂意解答?！毙荞凑遄玫馈?p> “修為漲了又怎么樣，這陰陽家，我算是看透了?！彼貥s眼神一黯，雙手一攤道，“低階不當人，長大要死掉?！?p> 她看了熊翊一眼：“是真的死掉——你看陰陽家?guī)缀鯖]有年長的人?！?p> “這……你再說下去，怕是真的要被懲罰了?！毙荞措y以置信，但依然設(shè)身處地擔憂道。
“湘夫人長老在這里設(shè)下了結(jié)界?！鞭道笸蝗坏?。
“哎？”
就……蠻意外的。
素榮的語氣突然變得冰涼：“把我從死人堆里撿出來，帶我來到陰陽家的人活生生在我面前爆體而亡……這種感受你能體會么？
“至于為什么……陰陽家最看中天賦，成年了還沒有什么成就的人直接就被視為廢物……他們會被逼著修煉各種詭異甚至不全的邪術(shù)，以各種奇異的死狀迎來結(jié)局，供長老與護法們研究……這就是我們普通弟子以后的命運?！?p> 熊翊沉默良久，嘆息道：“我沒有聽說過這些，但如果是真的，我會試著幫你們?！?p> 這迎來一陣竊笑，熊翊感覺仿佛回到了出來時，被湘夫人領(lǐng)到她們面前的時候。
“誰要你幫了，我們的心態(tài)很好，不需要你安慰?！彼貥s鼓了鼓腮，輕快道，“那些準長老們只會按部就班，不怎么在意我們，講課很差勁。我們能接觸的人里，就你還有點意思。本以為你和我們一樣，結(jié)果一轉(zhuǎn)眼就成了五靈玄同……呵，你剛做完任務(wù)，就過來和我們一起聽課，看來是比較在意你的師姐們吶！”
“……”熊翊被她這番轉(zhuǎn)變搞得心態(tài)都平和了。
只聽素榮繼續(xù)道：“你沒來之前，我們的日子太過無聊……別的不說，光是你講的故事就非常有趣。
“湘夫人長老歸來后別的事情沒做多少，唯一的好處就是我們更自由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能讓我們放心地戲弄你?！?p> 熊翊有些心虛道：“你們想做什么。”
“穆天子走到哪一關(guān)了？哪吒如何復(fù)活的？三體人被打敗了嗎？這些……”素榮惡狠狠道，“我們準備看住你，讓你不能亂跑，不準再說‘且看下回揭曉’，我們要一次性聽完?！?p> 好像不是什么嚴重的事情……等等，說書也很累的，你們怎么不用筆記下來，編成書……還有，怎么能就這么被你們欺負了……熊翊靜心一想，輕哼一聲道：
“如果我不答應(yīng)呢？”
“那更好，我們很想知道所謂的五靈玄同，所謂的天才究竟比我們強在哪？”
這才是重點吧，你們就是想打架……熊翊聽完微微點頭，半闔眼睛，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原本堵住熊翊去路的一位女子靈感迸發(fā)，快速向旁邊躲閃，但還是被出現(xiàn)在她身后的熊翊召來的水浪拍倒。
沒了阻礙，熊翊輕車熟路地向前奔躍，施展幻影移形，準備沿著來時的路退走。
但是，仿佛有一扇門堵在了面前，熊翊的閃現(xiàn)沒有成功。
幻影移形的完成必須有兩點：一是短途，二是兩點之間必須是施術(shù)者能夠正常通過的路。
熊翊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他被拍倒的少女已經(jīng)被扶了起來。
這個站位……一個陣法？熊翊快速思索著。
冰藍的射線在十幾位少女的腳下交替相連。沒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薜荔集合了所有人的力量，手中凝出一把璀璨的發(fā)出淡藍光華的冰劍，動作快如閃電，目標指定熊翊，將其揮出。
轟??！
煙塵激蕩。
威力好大……素榮驚訝得雙手捂嘴，驚愕道：“不會把他打死了吧？”
薜荔聞言瞳孔短暫失去了焦距：“不……”
“唉！”煙塵中傳來一聲嘆息，眾人先是一喜，后是憂慮。
塵埃散盡，熊翊身形蕭索，靜靜佇立，手中托著一個渾圓的光球。
他悠悠嘆道：“無論如何，這一擊都證明了你們的能力，不過……”
他有些吃力的移動托著光的手掌，猛地往前下傾。
光球爆開，像是火藥爆炸般掀起氣浪，掀翻一眾少女。
“不過為什么針對我？小靈也可以??！”熊翊想不明白。
“咳咳，小靈一向無視我們……只有你雖然是五靈玄同卻愿意與我們交流?！彼貥s跌坐在地上道，“而且，你人挺俊，我們都想和你玩?！?p> 這話我愛聽……果然是覬覦我的顏值……熊翊面色不變地上前兩步。
“我理解你們的處境，但希望下次不要再這么做了?！?p> 素榮苦笑道：“我們合力都沒打過你，果然是太廢物了……”
薜荔抬起頭虛弱地問道：“你應(yīng)該擋不住——究竟是怎么做的？”
“這個陣法太簡單了，我一下就看出來了——主體作用是集眾，但卻缺少聚集點，我引動陣法，改變了它，直接吸納了你們打到近前的攻擊?！绷硪徊糠譀]有被吸收的則失了準頭，打在四處，揚起了煙塵。
戰(zhàn)爭才是集眾藝術(shù)的本家。原主學(xué)了十年兵家之道，我對這個簡直不要太熟悉……現(xiàn)在熊翊更進一步體會到了諸子百家理論與術(shù)法的相通相融，更加堅定了內(nèi)心的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