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的籠罩下,斑駁陸離的月光撒了一地,勉強照亮前方,梁煜煜順著江寧綰的路線一路偷偷跟著。
本來她是睡下了的,卻在模糊之中被身旁江寧綰的動靜給驚醒,于是便看到夢游的林清然以及一路跟隨的江寧綰。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想要看清楚江寧綰的走向,畢竟方才月亮被烏云遮蓋,也是現(xiàn)在這會子才露出頭來的。
卻絲毫沒有預(yù)料到身后已經(jīng)有一個血族的存在。
血紅的瞳孔發(fā)著暗紅色的光亮,像是盯獵物一般死死盯著梁煜煜的脖頸,那脖子上跳動的動脈一遍遍的吸引著他。
下一秒,風(fēng)吹動,月亮又被烏云所遮住,樹林里再次陷入了黑暗,這種什么都看不到的感覺使人感到無助。
梁煜煜有些不敢動了,原本她是看到了江寧綰,剛想要走過去,卻發(fā)現(xiàn)轉(zhuǎn)眼間,好好的江寧綰竟然憑空消失。
現(xiàn)在只剩下她自己,從未經(jīng)歷過這樣事情的梁煜煜開始變得恐懼。
她無助的抱著自己,剛要想扭頭順著記憶中的路回去,卻在猛然間,聽到了類似于水滴落到落葉上的沉重聲音。
這樣寂靜的黑夜中,突然的滴水聲令她僵在原地,全身的細胞都隨之敏感起來,她警惕的環(huán)顧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的四周。
“沙沙——”是有人移動而踩到落葉的聲音。
“誰?!”她太害怕了,聽到這樣細微的聲音,驚呼到。
“沙沙——”
她雖然看不到,但是能夠感受到周身氣流的變化,很明顯有個東西在靠近自己,她卻分不出到底是人還是動物,亦或是其他……
“綰綰……綰綰是你嗎?說話啊,你在嗎?”梁煜煜顫抖著聲音,幾近崩潰,她已經(jīng)感受到危險的來臨,卻在黑暗中顯得異常的無助。
就在這時,周圍一切突然安靜下來,她定住神仔細聽,什么也沒有,只剩下風(fēng)的呼呼聲。
一片落葉微微落下,飄蕩在空中,悠悠然的往下落,鋒利的葉邊蹭到她的耳邊,將她的耳邊劃出一道血口來,激的梁煜煜冷不丁的渾身打顫。
一瞬間血液的味道在安靜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神經(jīng)再次敏感起來,耳邊傳來一陣騷動,轉(zhuǎn)眼間寂靜的樹林中出現(xiàn)一聲女生的尖叫,驚動周遭棲息在樹上的鳥類,一時間,所有鳥類幡然飛起。
“啊——!”
動靜之大,惹得此刻跟蹤在林清然身后的江寧綰往聲源處看去。
聽著聲音正是梁煜煜,但是這個時候的她應(yīng)該在睡覺才對,怎么會……
糟糕!
一定是出來的時候驚醒她了,她也定是一并跟來了。
可是此刻眼前的林清然已經(jīng)停下,她一句很來,嗅到血族的味道,尤其是林清然停下來的地方,尤為濃烈。
林子里的血族氣味濃重,絕對不止一個血族,自己又分不開身,無法確保兩個人的安全,怎么辦,她到底該怎么辦?
“救命啊——!”林子另一邊再次傳來梁煜煜的撕裂吶喊聲。
時間緊迫,容不得江寧綰多想,直接瞬移到梁煜煜那里。
剛來到這里,只看到地上那些濺落在落葉上的血液,這是人類血液,難道說?
江寧綰不敢繼續(xù)想下去,她趕緊順著血液的味道一路瞬移,直到在林清然所處的地方停下。
“調(diào)虎離山?”
她暗罵一聲,到底是哪個混球兒這么耍她!
眼前的林清然身子一軟,重重倒在地上,逐漸清醒過來,她用手撐地想要站起來,但是身體卻十分的軟弱無力。
在她的旁邊,一個年輕力壯的血族從黑暗中走出來,她的手里正抓著梁煜煜,見林清然正在努力站起,伸出腳用力一踢,整個人直接被踢得翻了一圈,頭朝上重重喘息。
那血族的身后接二連三的出現(xiàn)幾個黑衣人,這幾個是人類,因為他們身上沒有任何的血族氣味。
她的傷還未痊愈,如果硬上,恐怕全軍覆沒,煜煜還在呼吸,然然也還好,江寧綰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胸口處的藍寶石胸針。
她現(xiàn)在只祈求孟憐能夠及時趕來,她必須上了,如果孟憐沒有及時來救她們,那她江寧綰這輩子就在這搭個墓堆了。
“又一個送上門來的?!彼蝮轮湓谑稚系难海硎馨愕幕匚吨?。
“我可不是送上門的,老娘是來取你狗命的,記住了,爺叫朱文杰!”沒錯江寧綰報的名字是她的物理老師。
這氣勢不能輸,江寧綰幻化出她從襁褓里生母所給的彎刀。
刀上的寶石閃著光,持刀人騰躍而起,直直的朝對面的血族刺去。
果不出所料,他身后的黑衣人紛紛上前擋住,形成一道人肉墻。
如果說這個血族她能不能打得過,那是值得推究的,但是這幾個人類,簡直輕而易舉,不過她不愿殺人,更不愿看到他們四濺的血液,因為她怕她會暴露本性,會忍不住。
前邊幾個黑衣人赤手空拳的沖上來,全部被江寧綰輕松連打帶踢的踹飛出去,就在江寧綰以為他們也就這樣的時候,一顆子彈在扳機的扣動下,勢如利劍往江寧綰心臟處射去。
在江寧綰的眼里,那顆子彈飛的那叫一個蝸牛速度,因此她假裝要被射中,卻輕松的躲開,即使這顆子彈是在江寧綰無意識下射出的。
年輕血族似乎看出了端倪,擺擺手示意周圍的手下停手。
江寧綰也隨之安然落地,二人對視著,一個充滿殺意和戒備,另一個充斥著好奇的火焰。
“原來是同類啊,我倒以為是又一個獵物送上門了呢。”
“少bb,我的女兒們要是有任何的差池,殺了你取心煉藥!”江寧綰根本沒有絲毫的耐心,此刻的林清然和梁煜煜奄奄一息,如果她不快點解決,就完了。
她再次亮出沒有絲毫血液侵染的彎刀,喊道,“這刀該開開刃了!”
江寧綰刺向年輕血族,卻被他輕松躲開,她再次刺過去竟被他用手直接握住。
幾番回合之后,一時間,江寧綰有些處于下風(fēng),她用刀抵在地上,傷口隱隱作痛,新傷舊傷令她幾近模糊。
突然間江寧綰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無力的喘著氣,仔細的聽著身后血族的靠近,等到他準(zhǔn)備查看江寧綰的時候,短短的一瞬間,江寧綰利落的刀起刀落將那血族胳膊劃破。
來人憤怒的準(zhǔn)備反擊,就在拳頭距離江寧綰腦袋一厘米之際,那只勢如破竹的拳頭直接被砍斷掉落到地上,血花四濺。
江寧綰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只有力的胳膊連人撈起,單手抱在懷中,這個感覺,等等,江寧綰抬頭看去。
“孟憐!你來啦!”
“路上有些耽擱,抱歉。這個給你兩個朋友吃下,你好好想想怎么跟她們解釋這一切。”
孟憐交代完,轉(zhuǎn)身進入戰(zhàn)斗。
江寧綰握著手中的藥來不及多想便馬不停蹄的跑向二人跟前,一個個的給她們喂藥,用布條給梁煜煜受傷的胳膊包扎起來。
是的,孟憐說得對,她必須該說點什么了,她是血族,但是她害怕兩人接受不了,因為她們現(xiàn)在是被血族傷成這個樣子。
天吶她該怎么辦。
這時,從始至終都睜著眼睛的林清然嘴唇微微的動著,似乎有話要說。
江寧綰趕緊湊近她,“然然你說,我聽著呢?!?p> “不管你是人類或者是傳說中的血族,你都是我認識的那個江寧綰?!?p> “還有我,我還能喘氣,我也說幾句,雖然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有一個血族,朋友,很酷……”梁煜煜傷的實在是有些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
江寧綰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想到有一天,瞞了這么久的事情,她試想過無數(shù)次坦白的畫面,但都不盡人意,她害怕,害怕她們會因為難以接受,害怕她們知道自己是血族而恐懼,遠離自己,卻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們接受了自己是一個血族的事實。
“還有……”梁煜煜顫抖著手拍了拍處于感動中的江寧綰。
“怎么了,煜煜,你說?!?p> “趕緊打120啊笨蛋,你想吃大席嗎?”
“哦哦哦,忘了忘了,該死,我這就打!”
此刻的孟憐身為優(yōu)秀的降魔師,已經(jīng)將斷手的血族給捉住,他并沒有殺他,反而要留著他,為的是套出一些信息,這次絕對不簡單,或許和他最近調(diào)查的事情有關(guān)系。
很快救護車趕到,林清然和梁煜煜被抬上救護車,江寧綰和孟憐也一同來到了醫(yī)院。
醫(yī)院走廊里,江寧綰看向孟憐,說道,“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恐怕我們幾個就真的涼涼了。”
“不用說謝謝,其實我本可以更快的趕到,只是……”
“孟憐師兄!你怎么在這里?你跟我說的有急事在身,就是為了陪她?”艾琳洛突然現(xiàn)身,她一直都在追蹤孟憐的身影,直到一同來到了這家醫(yī)院,也看到了江寧綰。
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敵意在悄無聲息的萌生。
江寧綰暗想,這女人是誰?說的話什么意思,怎么了她還不能和孟憐在一起?再者她江寧綰早就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這孟憐早已經(jīng)被她看中,眼前這個女人,是要跟她爭上一爭?
奉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