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一 出使乞顏谷

　　史文龍本來就是在衙門口公差出身，他對尋蹤捕盜自有一番心得。他和大部隊在烏土兀剌河源頭尋找了數(shù)日，他發(fā)現(xiàn)這條河流的源頭從山中涌出的一個“泉眼”，而且這個眼泉水還是溫泉。史文龍覺得這山中能有水量如此大的泉水，也許這個高山有些蹊蹺。因此他便圍繞著高山仔細探找。

　　史文龍很快找那個神秘的山洞，不過在史文龍到達之前，華夏聯(lián)軍也有人發(fā)現(xiàn)了那個山洞，由于這個山洞表面看起來很小，根本無法容納近千人部眾，所以發(fā)現(xiàn)山洞的聯(lián)軍也就沒當(dāng)回事。

　　但是史文龍卻覺得事情不簡單，因為他在山洞之中發(fā)現(xiàn)大量的牲畜的糞便。這幾天也沒有下雨，乞顏部的人為何把牲口趕到山洞里呢？即使是下雨，也應(yīng)該人到山洞里躲避，牲畜又不怕淋雨。

　　史文龍沿著山洞仔細查找，他問道山洞的深處隱隱散發(fā)出來血腥的味道，沿著味道尋找他終于找到通往乞顏谷的那條狹長的小洞。史文龍沿著夾道摸了進去，發(fā)現(xiàn)了那個更大的山洞，山洞中有一排排不能推上那高臺的勒勒車，還有不少爬高臺摔傷而被宰殺的牛羊尸骨，山洞里的血腥味道就是這些牛羊尸骨發(fā)散出來的。再看那個高臺有明顯的攀爬痕跡，想必乞顏部都爬上了那個高臺了。

　　史文龍沒敢攀爬那個高臺，他悄悄的退了回來，向王彥稟告了此事。種世龍正在發(fā)愁無法找到乞顏部的殘兵，聽到了王彥說史文龍找到了乞顏部的所在，心中大喜。急忙整頓人馬跟隨史文龍來到洞穴旁邊。

　　種世龍來到了洞口處拿出來史文龍畫的山洞草圖，眉頭就擰成了一個疙瘩。他對史文恭道：“你去吧史文龍叫過來?！?p>　　不一會史文龍就來到了種世龍的身邊，種世龍指著草圖問道：“這條長長的善妒，只有通過一輛勒勒車寬度嗎？”

　　史文龍道：“小人探查過，這里狹窄曲折，所幸無人把守，否則真是萬夫莫開的險地?！?p>　　種世龍道：“如此說來，如果進兵根本就拼死決戰(zhàn)之險地啊?！?p>　　王彥想了想，卻道：“六將軍，這個對于我們來說是險地地，對于乞顏部來說何嘗不是呢？”

　　種世龍道：“此話怎講？”

　　王彥道：“我軍只要守住夾道出口，我就不信那乞顏部能在山洞帶上一輩子。等待他們的食物已盡，只怕就會被困死在山洞之中。我看只需派出一信使，招降他們即刻。如果他們不降就在此處困死他們?！?p>　　種世龍一見大喜，道：“如此甚好，誰愿意充當(dāng)這個使者?！?p>　　史文龍、史文恭兄弟齊聲道：“小人愿去!”

　　種世龍哈哈笑道：“你兄弟二人精神可嘉。不過洞中情況不明，也是兇險異常。你二人同去，若有不測，豈不是你們史家斷了香火。我看洞子是史大郎發(fā)現(xiàn)的，就讓大郎去吧。你再挑選幾個人精細善于攀爬之人，帶上通譯和我的招降信，作為使者去見合不勒?！?p>　　史文龍心中暗喜：這次輪到自己立功了。他躬身道：“尊令！”

　　史文龍選了2個善于攀爬的將士和一個通譯一行四人進入了山洞。四人在史文龍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高臺之下，史文龍擔(dān)心高臺之上有人把守，因此并沒有點燃火把。此時山洞之內(nèi)光線昏暗，史文龍等人摸著黑爬上了高臺。

　　史文龍爬上高臺之后發(fā)現(xiàn)這個山洞竟然還有洞口，一行人于是就從洞口出來進入了乞顏谷。

　　史文龍等四人進入進入乞顏谷后才知道這里是一片世外桃源之地，這里方圓10余里，是一個上好的修養(yǎng)聲息之地，根本就不是一個避難的山洞。這里的牧場水源足可以讓滿足數(shù)千人的放牧生存的需求。

　　史文龍等人意識這里根本無法困住乞顏部，而起無論是洞中的高臺還是那個狹窄的夾道，都是天險之地，只要派少數(shù)人守衛(wèi)，華夏軍根本無法攻破。

　　史文龍道：“咱們快撤回去，報告將軍這里的情況。派大軍進來圍剿，如果乞顏部發(fā)現(xiàn)咱們的蹤跡，這里會成為堅不可摧的堡壘，咱們永遠無法攻破。”說吧，帶著眾人轉(zhuǎn)身就走。

　　就砸這是他們的蹤跡被幾個放牧的牧民發(fā)現(xiàn)了，這幾個牧民見居然有人闖進這個乞顏部絕密的牧場，不禁大驚失色。他們立刻催馬將史文龍等人圍了起來。

　　史文龍此時也是無奈，只好擺出趾高氣昂的架勢，道：“我等是華夏軍的使者，前來招降合不勒。此處周圍已經(jīng)有我數(shù)萬華夏軍包圍，爾等早早投降才是正理。”

　　通譯將史文龍的話翻譯給了那幾個牧民，這幾個牧民臉上都露出驚詫之色。其中一個牧民道：“此等大事我等也決定不了，還請跟我一起去見可汗。”

　　史文龍見那幾個牧民并沒有上來廝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跟著這幾個牧民來到了乞顏部的營地。那些牧民對待史文龍等人還算是客氣，把他們帶到了一處營帳之內(nèi)，還給她們端上了一些牛羊肉還有一壺馬奶酒。

　　一個牧民道：“你可在此地休息，切不可到處亂走。等待我們可汗的召見。”說吧就走了。

　　史文龍等人已經(jīng)走了半日，肚內(nèi)早就饑腸轆轆了。他們看到有酒有肉，也就吃喝起來了。史文龍吃了一口肉，覺得這肉吃到嘴里毫無味道，于是道：“挺好的東西，這群韃子也不會好好料理，連鹽都舍不得多放一些。”

　　那個通譯則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這草原的部落原本就缺鹽，這個肉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那里能跟鎮(zhèn)州、包頭的飯館酒鋪相比。不過部落里的馬奶酒著實不錯，唯美醇厚，大人嘗嘗?！?p>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史文龍聽到部落大多數(shù)缺鹽，心中暗喜，已經(jīng)盤算好了怎樣跟乞顏部的可汗談判了。

　　幾人一邊吃喝，一邊等待可汗的召見。知道日頭偏西，他們才等來一個軍官模樣的使者，這個軍官道：“四位使者，我俺巴孩汗要見你們。請跟我走?！?p>　　史文龍道：“俺巴孩是誰，我們要見合不勒?！?p>　　軍官道：“合不勒汗已經(jīng)將汗位禪讓給了俺巴孩汗?！?p>　　史文龍不知道汗位還能讓的，于是轉(zhuǎn)向了通譯。那通譯低聲道：“草原之上強者唯尊，如果一個部落的首領(lǐng)不能征戰(zhàn)了，往往就會被新的首領(lǐng)取代?！?p>　　史文龍點點頭問那個軍官道：“俺巴孩可以做主嗎，合不勒是死是活？”

　　那個使者并不答話，只是帶著史文龍夠奔營地的中軍大帳而去。史文龍遠遠看到營寨中心有一座牛皮大帳，規(guī)制與其他帳篷不同，想不就是俺巴孩汗的議事大帳了。

　　史文龍等人進入大帳，發(fā)現(xiàn)大帳正中有一個矮榻，矮榻之上擺著一個條案，條案之后便坐定一人，從此人衣著上看應(yīng)該就是這里的可汗了，史文龍見此人竟然有些面熟，只是想不來在那里見過。左右也有矮榻，矮榻之上也坐著十幾個軍官，想必就是乞顏部的官員了。

　　使者對著居中坐著俺巴孩汗道：“可汗，華夏軍使者帶到?！彪S即，他就示意史文龍等人施禮。

　　還沒等史文龍施禮，當(dāng)中坐著的可汗居然站了起來，道：“可是史文龍大人？”

　　史文龍一聽非常奇怪，自己剛到草原不久，怎么會有相識的熟人。他有一次上下打量了俺巴孩汗一番，越看越眼熟，當(dāng)他看到俺巴孩汗臉上的金印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他脫口而出，道：“你可是包頭牢城營逃跑出去的配軍張保。”

　　俺巴孩汗道：“正是小人，不過陰錯陽差的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這里的可汗了?！?p>　　史文龍道：“好你個配軍，居然再次糾集馬匪對抗官家，難道你就不怕王法嗎？”說完下意識的就摸腰中的鐵索。

　　可是他們一把摸過去腰中空空如也，才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不少衙役了，拿人的鎖鏈早已經(jīng)不帶了，而且防身的武器也早就被牧民收走了。

　　聽了史文龍的話，俺巴孩開始也是嚇了一跳，隨即他又笑了，道：“史大人，如今這里是杭愛山乞顏谷，這大宋的律條還能管得到這里？”

　　史文龍道：“你這兀鳥配軍，就不怕洞外的數(shù)萬大軍嗎？”

　　俺巴孩汗并不驚慌，道：“這山洞之中有夾道、高臺兩處險要，我已經(jīng)派人守衛(wèi)，縱有十萬大軍能耐我何！這谷中牧場你也看到了，就是再多些人口也能養(yǎng)活，我在此福地逍遙，誰鳥那個朝廷官人！”

　　史文龍道：“好好，我華夏軍種世龍將軍率領(lǐng)大軍就在洞外，華夏軍攻入谷地困難，你們也休想出谷。有本事你就一輩子居在這死地，這里能有布匹、食鹽嗎？”

　　俺巴孩汗聞聽臉色一變，但是他隨機就恢復(fù)了正常，道：“你怎知我這谷中不產(chǎn)食鹽，我在中原就習(xí)得巖石磨鹽之法，這里有些巖石中就有食鹽，至于布匹，草原之上只要有皮毛就能生存?！?p>　　史文龍見俺巴孩汗還在嘴硬，道：“老子也不與你一個配軍爭辯，這里有一封勸降信，你收下。我便在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俺巴孩汗結(jié)果信件拆開一看，他原本是賣野藥出身，因為要開方子所以認(rèn)識幾個字，所以能大概看懂招降信的內(nèi)容。他看了信件以后也不知如何處置，就用眼神看向坐在一邊的合不勒。

　　就在此時合不勒的一個親兵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在合不勒耳邊耳語了幾句。合不勒臉色大變，對俺巴孩汗道：“可汗大人，天色已晚，先安排幾位使者休息。我們商量一下再如何？”

　　俺巴孩汗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于是道：“好吧，就請幾位使者下去休息，我們商議一下再給你答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