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刺殺未遂
有一次，孟小魚給卡木丹誠元講完書后，他竟在馬車里睡著了。他隨身攜帶的匕首就掛在腰間，似乎時時刻刻在召喚孟小魚的復(fù)仇心。
孟小魚悄無聲息地將匕首從他的腰間拔.出，然后緩緩地對準了他的胸口。
她雖未曾真正殺死過人，但她確信，自己如果用盡全力將匕首使勁扎下去，一定能扎中心臟。如果卡木丹誠元這廝的反應(yīng)慢一點，那她說不定還可以迅速抽出匕首扎上第二刀。
只是，當她拿著匕首看向卡木丹誠元那熟睡的面孔時，她卻猶豫了。
這廝濃濃的劍眉如墨畫，英挺的鼻子如刀削，嘴唇上彎似乎天然帶笑，膚色如麥彰顯強健筋骨。一張臉的輪廓和臉上的五官竟如雕刻出來似的棱角分明。
更要命的是，這廝睡著的時候太像管愈了，讓她實在下不了手。
“要殺就快點，殺個人都如此婆媽！”卡木丹誠元早就醒了，發(fā)現(xiàn)她竟遲遲未動手，不耐煩地抱怨起來。
孟小魚嚇得手一晃，匕首都險些沒拿穩(wěn)。
“誰說要殺你？”她當然打死也不會認賬，“我是覺得你這匕首挺好看的，欣賞欣賞?！?p> 她嘴上如是說，心里卻也暗罵自己怎么變得如此優(yōu)柔寡斷。
卡木丹誠元對她投去無比鄙夷的一瞥：“且不說你殺不殺得了本小王，即便真殺了，你以為你能逃得了？”
孟小魚頓悟，發(fā)現(xiàn)自己又犯了一次傻，這廝明明就是在試探她。
而且，他說得還真沒錯。如果把他殺了，她定然逃不了。
一命換一命，她本來也不吃虧。不過，如果她把他殺了，尚赫會因為她為朝廷捐軀而追封她嗎？不過人都死了，追不追封似乎也沒什么意義。那尚赫會因此而加封哥哥嗎？似乎不太可能。
她殺了卡木丹誠元，尚赫能不能知道還難說，而且這算不算為朝廷捐軀也難以定義。更何況，衛(wèi)將軍說不定還不知道她和哥哥是兄妹吧？又怎可能奏請皇上來加封哥哥？
最后，她得出一個結(jié)論，如果她這一刀扎下去了，能不能弄死卡木丹誠元還未可知，但她自己必然得死。而且，她死了就死了，除了那些關(guān)心她的人會無比傷心之外，尚赫的朝廷并不會對此有任何反應(yīng)。也就是說，她若因此而死，那又是no zuo no die，自己作死的。
細思極恐！細思極恐！
如此這般仔仔細細算過一筆帳后，孟小魚便徹底放棄了這樣傻傻地殺卡木丹誠元的想法，除非殺了他后她還能全身而退。
“怎么？害怕了？”卡木丹誠元笑得恣意張揚。
“我本來就沒想要殺你?！泵闲◆~死豬不怕開水燙，“不過我還真喜歡這把匕首。能不能送給我？”
“切！”卡木丹誠元嘴角一抽，猛然從她手上搶走匕首。
“要么，你再弄把差不多的給我？”孟小魚繼續(xù)將話題岔開。
卡木丹誠元劍眉一挑：“你當我傻？沒事弄把匕首給你殺我？”
“我保證絕不殺你。主要是我想通了，我武功太弱，殺不了你?！泵闲◆~笑得也很狡黠。
“嗯，算你有自知之明。你不但殺不了我，而且，本小王不用把你關(guān)進牢里，你也絕逃不掉。所以呢，你就老老實實給本小王說書?！?p> 孟小魚冷哼一聲，懶得跟他爭辯，因為從目前形勢來看，他說的是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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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孟小魚剛跟卡木丹誠元講完了《縱橫捭闔》里的最后一個故事，卡木丹誠元說道：“明日我們就到皇宮了。到時你跟我一起去見皇祖母。我會跟她說，你是我從尚赫找來的教書先生，一路上已經(jīng)教了我兩本書。你可記住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guī)湍阍诨侍竺媲罢f謊？”
孟小魚一邊極不樂意地問，一邊心里嘀咕：走了近二十多天，終于到達翌城了?？蛇@周邊怎的除了雪原還是雪原，既沒有集市也沒有客棧，一點都感受不到城市的繁華氣息？
“呃——也可如此說吧?！笨镜ふ\元也有些心虛，畢竟這人是個俘虜，而非他正兒八經(jīng)請來的，可嘴上卻硬得很?！拔一首婺溉糁牢易x完了兩本她一直催我讀的書，定然會開心的。至于我如何請到你的，她大約不會太在意。”
“噢，我之前答應(yīng)的是給你講完兩本書。如今我已實現(xiàn)了我的承諾。至于你是如何‘請’到我的這事，可不在我們的約定范圍之內(nèi)?！泵闲◆~把“請”字咬得極其重。
卡木丹誠元有些惱怒，蹙眉瞪了她兩眼，忽而又換上了一副溫和的笑臉：“你若答應(yīng)了這事，我定讓你單獨住一個房間。”
無論如何，他先把他皇祖母這關(guān)給過了再說。人都擄到這里了，總不能因最后說不服這何宇而放棄。
“這個要求，好像你之前已經(jīng)承諾過的。人無信不立，國不信不強，這可是你剛學了不久的道理。”孟小魚可不笨，早已篤定這個時候卡木丹誠元不敢跟她硬來。
“我再安排兩個婢女伺候你如何？”卡木丹誠元史無前例地耐著性子哄。
“這倒不必，我何宇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彼艣]那么傻呢，讓他派兩個人來監(jiān)視她？
“那我送兩個美女給你暖床？”
孟小魚立刻就尷尬了。她這假男人又沒裝備，送兩個美女給她那還真只能暖暖床了。
卡木丹誠元見她無比尷尬地直搖頭，戲謔一笑：“你是不是臉紅了？我說何宇，你不會還是個童男吧？咦？你還真臉紅了。你真是……不對，你的袖子真斷了？”
孟小魚氣不打一處來：“卡木丹誠元，你再取笑爺，可別怪爺明日在皇太后面前下絆子?！?p> 卡木丹誠元神色一凜，說道：“何宇，本小王警告你，即刻起你必須稱呼我小王爺或殿下，自稱小人。你若再這樣口無遮攔，小王我也保不了你的小命。”
他這話讓孟小魚聽了極不舒服，可理她卻是聽進去了。無非就是警告她明日到了皇宮就得用尊稱。明日就明日把，但無論如何，在到達皇宮前，她還是可以放肆一下的。
她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陰陽怪氣地說道：“是，小王爺，小人謹記于心?！?p> 卡木丹誠元得意一笑：“這就對了?！?p> 孟小魚眼珠子一轉(zhuǎn)：“如若我明日幫你在太后面前圓了謊，你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
卡木丹誠元滿臉狐疑地看著她，沉思良久，然后緩緩點頭：“不過……”
“不過不能要武器，不能傷害人，不能逃跑?！泵闲◆~打斷了他的話。
“嗯?！?p> “那你教我騎術(shù)，騎得跟你一樣好就行?！?p> 卡木丹誠元蹙起眉頭，眼神意味不明地瞧著她，然后果斷地說道：“這個本小王不能答應(yīng)?！?p> “喂，卡木丹誠元，你這人到底還講不講信用？我這要求可沒違反你的規(guī)定，不是武器，不傷害人，也不是逃跑。”孟小魚頓了一下，決定坦白，“呃——最多也就是幫助我逃跑。不過你不是挺自負的嗎？難不成會怕我練好了騎術(shù)后，我逃跑你會追不上我？”
卡木丹誠元松開緊蹙的眉頭，一臉戲謔：“小王我會怕追不上你？何宇，本小王剛剛仔細研究了一下你的資質(zhì)，細胳膊細腿的，你即便是練上一輩子，也不可能將騎術(shù)練得跟小王我這般。你的要求，本王做不到，自然不能答應(yīng)?！?p> 敢情他這是變著法兒擠兌她？
孟小魚柳眉倒豎，冷聲道：“那你的要求，我也做不到，不能答應(yīng)?！?p> “何宇，挑戰(zhàn)本小王的耐心可是很危險的！”卡木丹誠元咬牙切齒地說道，“本小王已經(jīng)很有誠意地跟你談條件了，你若再得寸進尺，可別怪小王我對你不客氣！”
孟小魚想起那次他掐她脖子的情景，心知這廝翻臉跟翻書似的快，也不敢再堅持，便放緩了語氣，說道：“那我退一步，你盡力教我騎術(shù)便好，能不能練得跟你一般好，那就看我的造化了?！?p> “成交?！笨镜ふ\元爽快地答應(yīng)了。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算是弄明白了，這何宇就嘴皮子厲害，腦子靈泛，可若要論及騎馬射箭拳腳功夫，怕是任他練上十年八年也難及他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