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目不識丁
房門外，木頭二嚇得猛縮腦袋，支支吾吾地說道：“小王爺，屬下來……來問問您明早是否還要用馬？”
卡木丹誠元二話不說，猛地將他拉進房內(nèi)，三五下便把他按在地上，然后扯開嗓子大喊：“來人！”
珠兒和翠兒應聲而入。
“拿繩子來！”卡木丹誠元命令道，“再叫兩個護衛(wèi)進來！”
孟小魚看著嚇得臉色蒼白的木頭二，心中百轉(zhuǎn)千回，這家伙武功大約不行，想聽墻角也不想想里面的人是誰。
繩子和護衛(wèi)很快就來了，木頭二瞬間便被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
“給我去軍營拿他的軍籍資料來！”卡木丹誠元吩咐一個護衛(wèi)，轉(zhuǎn)頭又跟另一個護衛(wèi)說道：“給我打！”
護衛(wèi)手里只有剛剛綁完木頭二剩下的一截繩子，聞言揚起繩子鉚足勁就朝著木頭二的屁股抽去。木頭二發(fā)出一聲慘叫，讓孟小魚聽著都覺得心驚肉跳。
她第一次看卡木丹誠元如此雷厲風行地懲罰人，連問都不問就開打。
她哪里知道，卡木丹誠元對待叛徒和俘虜向來如此。她是多虧了自己書讀得多，又交了狗屎運，才沒被刻意虐待過。
“給我使勁打，打到他說實話為止，或者打死?！笨镜ふ\元聲音冷冽如寒風。
護衛(wèi)又揚起繩子。
木頭二嚇得臉色慘白，不待繩子落下便大聲叫道：“小王爺，屬下說實話。”
卡木丹誠元手一揚，護衛(wèi)收起繩子。
“小王爺，屬下是覺得這個何雨著實可疑，特意過來監(jiān)視她的?！蹦绢^二將矛頭直指向孟小魚。
孟小魚冷哼一聲，覺得這木頭二著實可惡。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非得拉上她墊背。
“為何？”卡木丹誠元問道。
木頭二看了看身后拿著繩子的護衛(wèi)，又看了看珠兒和翠兒，眼珠滴溜溜地轉(zhuǎn)著：“小王爺，屬下就這么說？”
卡木丹誠元手一揮：“都出去！”
護衛(wèi)、珠兒和翠兒都走了出去。孟小魚猶豫了一下，也轉(zhuǎn)身往外走。
木頭二又看向孟小魚：“小王爺，何雨……？”
“她留下，你們當面對質(zhì)?！笨镜ふ\元說道
當面對質(zhì)？這是真懷疑上她了？
孟小魚嗤笑道：“我本就是一個俘虜，有什么好對質(zhì)的？木頭二你有什么話就說，我全受著便是?！?p> 木頭二未料到孟小魚完全不為自己爭辯，微微一怔，緩緩說道：“這何雨雖是小王爺您俘來的，屬下剛開始也以為她是個男子，可屬下見過的尚赫士兵個個驍勇善戰(zhàn)、勇猛剛強，而她卻毫無陽剛之氣，聲音清脆，處處露著陰柔之態(tài)，甚至不肯在屬下營帳中洗澡。大家都認為她是個書生，故而表現(xiàn)不一般，可軍隊之中怎可容得下如此文弱氣的士兵？故屬下當時就懷疑此人必不簡單，或是尚赫故意放在軍中的誘餌。”
木頭二說到此處，見卡木丹誠元和孟小魚都面無表情，巍然不動，忽然停了嘴。
“繼續(xù)說！”卡木丹誠元等得有些不耐煩，簡短地催促。
“屬下聽聞小王爺之前就曾潛入尚赫軍中偷走了他們過年吃的魚肉，故而尚赫軍隊定是猜到小王爺會故技重施才故意將何雨置于軍中。”
孟小魚暗自嘆服，這木頭二的腦洞開得夠大。尚赫的將軍們得多厲害才能算準卡木丹誠元會在幾千軍士中挑中她呢？
“繼續(xù)說！”卡木丹誠元仍舊面無表情地催促。
“小王爺帶何雨進王府那日，屬下自告奮勇來王府伺候她，曾親自問過她來此的目的。”木頭二斜睨了孟小魚一眼，“她親口承認混進王府就是為了找尚赫玉璽?！?p> 卡木丹誠元臉色微變，輕飄飄瞥了孟小魚一眼，問道：“她又為何肯告知與你？”
“因為屬下告訴她，屬下也是尚赫派來的細作，特來探查玉璽下落，又問她是否是尚赫朝廷派來接應屬下的。她便將實情告知了屬下?！?p> “那你當時為何不報與我知？”卡木丹誠元問道。
“當時屬下不清楚她所言虛實，想著待抓著實據(jù)后再告知小王爺。誰知當晚屬下便發(fā)現(xiàn)了她是個女的，屬下又被派去管馬，故而一直未抓到實據(jù)，也便未敢告知小王爺?！?p> “何雨，”卡木丹誠元將頭轉(zhuǎn)向孟小魚，“他所說可屬實？”
“一派胡言！”孟小魚冷冷答道。
“小王爺，屬下所言句句屬實。”木頭二忽然跪下，聲淚俱下，“屬下深知小王爺身世，早已下定決心永遠追隨小王爺，助小王爺奪回尚赫皇位?！?p> “那你今晚在門口探聽又是為何？”卡木丹誠元神情冷漠，看不出喜怒。
“屬下剛剛在路上聽到何雨巧舌如簧，力圖讓小王爺放棄爭奪尚赫江山。屬下?lián)暮斡晡鲛q詭辭，蠱惑了小王爺?！?p> 聽到此處，孟小魚不由得一聲冷笑，正要與木頭二爭辨幾句，忽然聽到敲門聲響起，有人在門外說道：“小王爺，木頭二的軍籍資料帶到?！?p> “拿進來。”
“你祖上世代都是北翌牧民？”卡木丹誠元一邊看資料一邊問木頭二。
木頭二點頭如搗蒜：“是，屬下從小便在草原長大，放牧騎馬都是好手。”
“你父親名叫木瓜瓜？”卡木丹誠元又問。
“是，屬下的父親從小便愛吃草原香瓜，故而屬下的爺爺便叫他瓜瓜?！?p> “噗嗤！”孟小魚不禁嗤笑出聲。
卡木丹誠元瞟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問道：“何雨，你有何話要說？”
“呃——木頭二，你家世代為牧民，那你為何要投入小王爺軍中做士兵？”孟小魚饒有興趣地問道。
木頭二橫了她一眼：“我已說過了，為了追隨小王爺?！?p> “你爹或你爺爺可曾讀過書？”
“他們是牧民，怎么可能讀過書？”
“那你怎么識字呢？”
“我目不識丁。你為何如此說？”木頭二雙眼瞪得溜圓，顯得極其氣憤。
孟小魚走到桌子邊，提筆寫下幾行字，拿起來問木頭二：“這些字你可有認識的？”
木頭二看了看，臉色大變，忽而意識到自己的神情不對，又慌忙說道：“我一個都不認識?！?p> 孟小魚笑瞇瞇地將紙遞給卡木丹誠元：“小王爺，我問完了?！?p> 卡木丹誠元看著那張紙，念道：“驍勇善戰(zhàn)、勇猛剛強、陽剛之氣、陰柔之態(tài)、故技重施、巧舌如簧、析辯詭辭，目不識丁?！八樢怀?，立刻眼射寒光，一股戾氣油然而生。
聰明人便是如此，從來無需多言便能心意相通。
孟小魚懶洋洋地嘲諷道：“木頭二，這些詞可都是你剛剛說的，你覺得會是一字不識的人說得出來的？”
木頭二嚇得面無血色，癱坐在地。
“來人！“卡木丹誠元將先前的護衛(wèi)叫進來，”給我打！狠狠地打！”
護衛(wèi)這次早有準備，拿進來一條馬鞭，呼呼就朝著木頭二揮去。
不似人聲的慘叫聲連連響起，木頭二的屁股上很快就血肉模糊。
“停！”孟小魚實在看不下去了，猛地叫道。
護衛(wèi)聞言停住，看了看孟小魚，又看了看卡木丹誠元，不知所措。
孟小魚深深吸了口氣，略帶祈求地問卡木丹誠元：“可否把他拖到外面去行刑？這可是我的屋子?！?p> 卡木丹誠元看著臉色發(fā)白、略顯緊張的孟小魚，知道這丫頭是犯起了女人心軟的通病，吩咐道：“拖出去，綁起來！本小王也乏了，明日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