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被除族?”
嘴里說著硬話,李春山腳下卻是一軟,嚇得倒退兩步。
“唉,人之將死,能拉幾個陪葬也不錯?!?p> 李天狼用拇指摸了摸刀刃,沁出一絲血跡,他點點頭,喃喃自語道:“砍個把人沒問題?!?p> “你......不,不怕死,二蛋和三丫呢?”
也許是被柴刀的鋒利嚇到了,李春山說話都不利索了。
“假如我跟外頭的村民說只要能幫我守住弟妹我就把賣身的錢分一半,你覺得我還有后顧之憂嗎?”
李春山一愣。
啥時候傻侄子的腦子這么好使了?
“賣身的銀子早就被......”
“大伯,銀子不管在誰手里,被誰花了,重要嗎?你覺得外頭的人還會相信你嗎?”
李天狼很自信,從村民知道李春山所得的利益之后,他們約定俗成的小社群就被瓦解了。
比起微不足道的那點點威望,真金白銀顯然有吸引力得多。
面對鋒利的柴刀,李春山腦門全是汗,他是真擔(dān)心那柴刀劈到自己腦袋上。
可惜他婆娘不是省油的燈,似乎看準了李大志不會真的傷人。
眼珠子一轉(zhuǎn),竟然直接挺身站上前揪住他的手就往脖子上挨:“來啊,你就砍,對準了砍?!?p> “大伯娘,刀不是這么用的,我給你示范一下!”
李天狼甩了個刀花,一把從她右耳劈了下來,張氏直覺一陣冷風(fēng),右臉一陣發(fā)麻。
地上霎時間多了一個發(fā)髻!
“殺人啦!救命啊!”
顧不得李春山,張氏披頭散發(fā)地跑了出去,徒留一陣騷臭味在原地。
地上多了一攤黃液,顯見她竟是嚇尿了。
見李春山巋然不動,李天狼暗道果然是老宅里面皮最厚心最黑的角色,刀架到脖子上了還舍不得走。
沒辦法,只能用大招了!
第二步,分化敵人內(nèi)部!
李天狼早先厘清了原身的記憶。
發(fā)現(xiàn)了一枚驚天大瓜!
也就是原身還是個純潔的少年,根本不知道他撞破了多大的丑聞。
見平時怯弱傻得冒泡的侄子舉著刀看著自己眼神冰冷似笑非笑,李春山哆嗦著求饒:“大志,有話好好說!好好說?!?p> “大伯啊,我看你也算是個人才,你知道為什么大家都說你睜眼瞎嗎?”
被嚇得夠嗆的李春山連連搖頭。
“大堂哥小時候還不顯,現(xiàn)在長得跟村長一樣一樣的,你難道看不出來?”
“不是!你啥意思?”
“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不!不可能!”李春山矢口否認。
李天狼流露出同情的目光,“要我說啊大伯,你但凡長點心就該好好留意留意為啥大伯娘每逢初一都要去鎮(zhèn)上。”
“她那是去看娘家親戚!”
望著李春山漸漸龜裂的自信,李天狼深知像李春山這種人,根本不可能忍受戴綠帽。
一個把妻兒都當做私人物件一般予取予奪的人,要是知道物件被別人用了還替別人養(yǎng)娃,嘖嘖!
兩口子撕逼一場腥風(fēng)血雨肯定少不了,到時候畫面不要太美!
“真是巧巧的媽媽生巧巧,你說巧不巧,大家伙都知道村長每個月初一都要去鎮(zhèn)里辦事?!?p> 這番話在李春山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自家的婆娘再埋汰,也不用別人替他耕耘??!
“你要是敢騙我,回頭我弄死你!”
他憤然轉(zhuǎn)身,殺氣騰騰地往家趕。
李天狼倚在門邊,露出一副都是男人大家都懂的表情,“要想生活過得去哪能不帶一點綠~大伯你走好?!?p> 還守在外頭等熱鬧看的村民是一臉懵圈,不應(yīng)該大鬧一場嗎?
怎么一個接一個一聲不出灰溜溜地走了?
“看夠了嗎?看夠了給我滾!”
李天狼揮著柴刀趕人,一下子眾人作鳥獸散。
二蛋收起眼淚,八卦地問:“你說大堂哥真是村長的兒子?”
“誰知道呢?”李天狼教訓(xùn)完兩人渣心情賊好,摸了摸二蛋的頭,“有時候流言能害死人也能幫人,看你怎么用,懂?”
“大哥,你真神了,以前那些村民盡幫著大伯欺負我們,今天他們看大伯的眼神就跟狼看到了肉一樣!”
“他們幫的可不是大伯,他們幫的是自身的利益而已。”
尤其是現(xiàn)在人人都在溫飽線下掙扎,李春山一家無腦炫富,那不是坐等患不均的村民們?nèi)撼皢幔?p> 李天狼想起前世的鍵盤俠,仇富需要理由嗎?根本不需要!
“可是爺奶已經(jīng)把咱們的賣身契畫了押給了礦頭,我們是跑不掉的?!?p> 二蛋剛高興一會,一想到馬上要被押到礦山去,小臉又垮了下來。
李天狼沉默了,異世的規(guī)矩他或多或少了解,一旦簽了死契,生死由人。
就算跑,背井離鄉(xiāng),加上連年戰(zhàn)亂各處都對流民設(shè)卡,一旦抓到要么充軍要么服役,根本不是出路。
“總會有辦法的!”
既來之則安之,先吃飽再說。
…...
鄰居家的吳婆婆,是個瞎子。
她家連院門都沒有,就是一個破落茅房,不時會有熊孩子過來嘲笑她甚至在她家搗亂,她除了象征性地罵上幾句從來也不會惱。
“都到門口了,還磨磨唧唧的等啥呢?”
李天狼還沒下定決心敲門,就聽見熟悉的大嗓門。
不禁笑了,“阿婆,我家揭不開鍋了,你給勻點吃的唄?!?p> “呀,咋個腦殼好了?狼崽子命硬??!”
木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約莫六七十歲的銀發(fā)老婆子拄著拐杖走了出來,梳著整齊的發(fā)髻,精神矍鑠。
甫一進門,吳婆婆的雙眼就精準地看向了他。
如果不是那雙深陷下去的眼孔里黑洞洞的,李天狼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真瞎了。
“嗯,禍害遺千年,這不又來打秋風(fēng)了?!?p> “去去去,我一個老婆子哪有什么吃的!”
嘴上喋喋不休地罵著刻薄的話,一轉(zhuǎn)身就拉著李天狼到了后院。
努努嘴示意他搬開墻邊的磚石,里面竟然是小半袋糧食。
“趕緊哪兒來死哪兒去?!彼呗曊f著,卻將袋子塞到他手里。
“你留一點吧,阿婆。”李天狼雖然不是原身,但面對難得的善意不能沒皮沒臉的照單全收。
“你個糊涂的,這都是你之前打了野雞換來!快走快走,別讓人看到了!”
李天狼自來熟地給她搬來凳子扶著她坐下。
“婆婆,你好生照顧自己,我們今天就走了?!?p> 吳婆婆一聽愣了,伸出枯槁的手抓住李天狼的胳膊納悶地問道:“去哪兒?”
“去礦山!”
“夭壽哦,你們幾個孩子去什么礦山啊?”
也許此去就再也見不到了,李天狼也沒打算瞞著,就大概說了一下被賣的經(jīng)過。
“造孽啊!”
吳婆婆拍著膝蓋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玉佩道,“窮家富路,你到了礦里也需要上下打點,拿著吧!”
李天狼正要拒絕,雖知道手剛碰到那塊玉佩就聽到一聲提示音。
“提取未知能量,系統(tǒng)正在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