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樂,我們還要走多久?。靠瓤瓤取?p> 丁明飛邊走邊問道,話音未落,就氣喘吁吁的咳嗽起來。
“明飛,我先扶你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p> 孫允樂將丁明飛扶到一塊兒干凈的空地上坐了下來。
她用衣袖擦拭著丁明飛額頭和臉頰上的汗珠及血漬。
丁明飛的臉色先比之前顯得更加蒼白無力,整個人看起來一下子消瘦了許多,而且他臉上開始出現不同程度帶著血塊的膿包,一旦膿包破裂,里面的膿液流到哪里就會很快的將皮膚灼傷腐蝕。
“允樂,你也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一會兒還需要繼續(xù)趕路?!?p> 丁明飛握著孫允樂的手腕說道。
“明飛,我一點都不覺得累,倒是你,身體看著是越來越虛弱了,而且一路上走來,眼睜睜看著你既辛苦又難受的樣子,唉,我這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如果我們沒有得罪寧昊天,如果我們沒有選擇離開A隊,你也不會——”
“允樂,你沒有錯,我沒有錯,寧昊天也沒有錯,只是世事難料而已,事到如今,別想那么多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帶著我尋找到抗病毒的藥物,救我,救他?!?p> 丁明飛手指著陌生人安慰著孫允樂說道。
“放心吧,只要我們到達了他說的那個地方,我就算是拼了自己的這條性命,也一定要給你尋找到抗病毒藥物!你坐這里休息,我去問一下他還需要走多久能到目的地。”
孫允樂說完,站起身來往陌生人坐的位置走過去了。
她走到陌生人面前,席地而坐。
陌生人微低著頭,刻意避開著孫允樂的視線。
“趁著大家停下來暫時休息之余,我腦子里有一些混亂,你愿意跟我聊一會兒天嗎?”
陌生人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回應著孫允樂。
孫允樂扭頭看了一眼身后不遠處坐著的丁明飛,長舒一口氣,正視著陌生人,撓頭抓耳的小動作,很明顯的表現出她似乎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或者是,不知該從何說起吧。
“我看得出來,你和你的朋友關系很好,不管你現在心里面是什么感受,或者是在想些什么,我都可以理解,無論我對你說多少次抱歉的話語,恐怕也無法彌補自己給你們兩個人帶來的傷害和導致的后果,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只有竭盡全力把你們帶到基地,尋找到救你朋友的藥物?!?p> “我想,你也不是故意想把病毒傳染給我的朋友,所以,你也不要再自責了,OK?只希望我們三個人能夠順順利利早一些到達你說的那個地方,我朋友的身體狀況似乎越來越差了,我真的很擔心他會支撐不住?!?p> “從他目前的狀況來看,應該是進入病毒擴散的第一階段,這個階段會持續(xù)兩個小時左右,之后,他的身體狀態(tài)會根據病毒擴散的程度來決定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p> “你說的這兩個小時之內,我的朋友會怎么樣?”
“老實說,我對X病毒了解的并不多。”
“了解多少并不重要,你只需要向我解釋清楚,在第一階段持續(xù)的兩個小時中,我的朋友會經歷什么,萬一,萬一他沒有熬過兩個小時,那么他又會面對一個怎樣的局面呢?”
“你看過西游記嗎?”
“西游記?我問你的事情跟西游記有什么關系嗎?大哥,拜托你說話不要拐彎抹角,我這個人中學都沒有畢業(yè),所以,跟我說話的時候,簡單,直接,干脆,OK?”
“大哥?呵,我看你的年紀也就二十多歲吧,以我的年齡,你稱呼我大叔還差不多?!?p> “好好好,大叔,請你言歸正傳回答我的問題,好嗎?”
“西游記——”
“大叔,你是在逗我玩兒嗎?”
“年輕人,耐心點聽我把話說完,西游記里面其中一段故事講的是孫悟空被太上老君關在煉丹爐內,如果換做是你被困在丹爐內的話,那么你認為自己會有一個怎樣的經歷呢?”
“大叔,首先,我認為你這種假設性的問題沒有任何意義,其次,我也不會憑空想象自己被太上老君關在煉丹爐里面會發(fā)生什么,再者,再者——唉,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跟你解釋什么。”
“或許,你應該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盡早尋找到藥物這方面,而不是追根究底問我一些可能會擾亂你心緒的事情?!?p> “沒錯,只要我找到藥物,什么第一階段,什么兩個小時,統(tǒng)統(tǒng)都不會發(fā)生!大叔,我明白了,謝謝你的提醒。”
“年輕人,雖然你不是孫猴子,但是以你的聰明才智,前途不可限量?!?p> “前途?大叔,別跟我開玩笑了,能不能熬過今晚都還是未知數,呸呸呸,烏鴉嘴,我們三個人一定會平平安安,至于你說的前途,或許哪一天會在我的夢里面實現。”
“年輕人,你——”
“大叔,我叫孫允樂,我朋友叫丁明飛,你以后叫我允樂,叫他明飛就可以了,喊名字,親切點?!?p> “允樂?好名字,好名字?!?p> “名字是好,只不過,我的命就沒那么好了?!?p> “允樂,聽你說這話,讓我感覺你對自己的人生,存在一些悲觀失望的念想和消極的態(tài)度,雖然這個世界不再是我們記憶中那么美好,但是我們每個人仍然需要滿懷信心對待自己的現在和將來?!?p> “大叔,我的命將來是什么樣子,不期待,不想知道,不會幻想,不會憧憬,更加不會勉強自己非得制定一個追求的目標,然后再讓自己時時刻刻緊繃大腦神經算計著如何去實現一個所謂的目標。累,太累了,我的前半生已經過得很辛苦,很心酸,很——總之,一個字形容,慘!有句話說得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所以,現在的我,過一天算一天,簡簡單單,無欲無求,挺好?!?p> “心情不好,發(fā)幾句牢騷也是一種發(fā)泄方式,允樂,把你心里面壓抑的一切都說出來吧,盡管我自己心里也有一大堆壓抑的問題,但是我會在此時此刻成為你身邊一名忠實而誠意的聆聽者?!?p> “大叔,你是打算給我上一堂教育課嗎?算了吧,我讀書時候就很不喜歡聽老師們長篇大論的說教,其實,不管是書本上的理論知識,還是從老師們口中轉述說出來的大道理,它們的意義和自己親身經歷之間,完全是兩碼事?!?p> “允樂,介意聊一聊你的家庭嗎?”
陌生人轉移話題的問道。
“家庭?”
孫允樂聽到這兩個字,若有所思的沉默了。
陌生人觀察著孫允樂,從她的眼神中,很明顯看得出來她陷入了自己的過往回憶里,宛若是被內心深處的某些往事所牽引著,眼眶紅潤,淚水在打轉……
“允樂,允樂?!?p> 陌生人輕輕拍了拍孫允樂的肩膀,喊了兩聲,打斷了孫允樂的思緒。
咳咳咳!
孫允樂回過神兒來,咳嗽著把臉側到一邊,用手擦拭掉眼眶里的淚水。
然后,她扭過頭來,正視著陌生人,臉上露出來勉強的笑容。
“大叔,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們還是繼續(xù)趕路吧?!?p> 孫允樂說著便站起身來,伸出雙手去扶陌生人。
然而,陌生人只是看了一眼孫允樂遞到自己面前的雙手,并沒有讓她扶著自己站起來。
“允樂,還是先去看看你的朋友怎么樣了吧?!?p> 他費力的站起身說道。
孫允樂轉身望向丁明飛,她先是一愣,很快清醒的迅速跑到了丁明飛身邊。
“明飛,明飛,明飛!”
孫允樂一聲聲的喊著。
“允樂,怎么了?”
陌生人急忙詢問道。
“大叔,你快過來看看明飛,他,他好像是……”
陌生人聽到孫允樂說的話,急匆匆的走上前去。
當陌生人走到孫允樂身后時,他停下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