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凌王可是嫌棄朕賞賜的太少?
沈舟不知從哪里尋來個遮面的白紗帽,倒是與他這一身白袍相襯的很。
他的面容不能被人瞧見了,會給救他的人帶來無妄之災(zāi)。
他跟在青竹的身后騎著一匹馬;青竹還很奇怪,這沒進城之前還又說又笑的,自打進城過來那道城門,這人嘴巴像是被人縫住了一樣。
到了凌王府門口,青竹便見著了多日不見的阿帆,他咧著嘴大喊著:“阿帆!”恨不得立馬抱個滿懷。
阿帆笑盈盈的向前卻是先去扶林初妹妹下馬,這廝看著像是一點也不想他。
月兒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來,那日林姑娘說要隨殿下北下,她便不是很樂意,但是終究是拗不過;如今見著她回來便安心了。
“姑娘你這臉色不太好,可是不太舒服?”月兒擰著眉。
“不礙事的?!?p> “哪里不礙事?你這一身涼絲絲的,定是風(fēng)寒拖得久了。”月兒雖嘴上責(zé)怪著她,但是眼睛里卻有些濕潤;她心善,又憐林初是個孤苦伶仃的姑娘。
青竹下了馬,湊到阿帆身邊,余光有意的瞅著他,有些生氣:“你怎么不理我?”他預(yù)想中,好久不見的場面至少不是現(xiàn)在這樣子的。
阿帆領(lǐng)了凌王殿下的命令帶著這位白袍公子入府安頓,他溫聲細雨的領(lǐng)著路:“公子是哪里人?怎的生的如此俊俏?”
沈舟清淺一笑:“大人謬贊了。”
青竹雙手叉著腰,這個小白臉哪里俊俏了,那么單薄的身子骨像竹子一樣;阿帆為何理他不理我?
他明白了。
這廝........一定是欠揍?。?!
揍一頓便好了。
——
金鑾殿
殿內(nèi)氣氛猶如冰窟。
“凌王可是嫌棄朕賞賜的太少?”凌北帝面黃目赤,像是沒休息好,整個人顯得十分蒼老;他怎么可能睡得著?他嫉妒的發(fā)狂,想要侮辱他。
而此時他毫無一個帝王的大度。
凌北帝竟然將后宮的妃子作為賞賜給予凌王,還滿口關(guān)心的說是慰藉他。
凌南風(fēng)對上他譏笑的眸子,沉默半晌后,笑道:“甚好!”
這一排艷粉佳人,個個搔首弄姿,都不是省油的燈。
“皇兄真是了解孤,這些人孤王都要了?!?p> 凌北帝的臉上僵硬,沒有半點開心: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恥辱?甚至還笑得很開心。
他這個親弟弟寧可毀了自己的清譽,也不可肯放棄兵權(quán)。
凌南風(fēng)嘴里勾起,玩味十足的看著坐上龍椅上的人,想要孤‘杯酒釋兵權(quán)’?
真的可笑!
凌王府的人聽說殿下帶著皇上的妃子回府了,個個都不相信,這事要是放在別人身上他們還能半信半疑,但是放在我們殿下身上,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雖說不信,但是此時的大門口已經(jīng)是人擠人的場面。
當(dāng)所有人看著那一排排的轎子時,胸口便像是有口氣堵住了。
青竹靠在門口的大石獅子旁,嘴角抽搐:“阿帆,殿...殿下是不是被皇上刺激了?”
“殿下有沒有被皇上刺激我不知道,我…我是被殿下刺激到了?!?p> 說罷,阿帆翻著白眼向后仰去。
“欸!欸!阿帆,你怎么了?”
月兒伺候林姑娘泡完澡,便讓她躺下歇息,自己才從側(cè)寢出來,路過大門口,發(fā)現(xiàn)怎么這么多人?好奇的湊過去觀望。
她眼睛瞪得滾圓,下巴差點砸在地上,這…這…這一排狐貍精怎么都去了殿下的寢宮????
頓時胸口有股惡氣。
入夜,林初睡了一天才醒來,喝了沈先生的湯藥果然渾身輕松了許多,她撩起眼皮便看見月兒姐姐不開心的坐在窗邊。
“姐姐?!?p> “姑娘你醒了?”月兒忙不迭扶她起來。
“月兒姐姐,怎的不開心?”
月兒支支吾吾,這種事怎么開口呢?姑娘年紀尚小并不知這些個情愛里的彎彎繞繞;她就是替姑娘生氣,明明姑娘才是住在這側(cè)寢的人。
還沒等月兒說出口,窗外傳來很多女人的嬉戲聲。
她杏眼朦朧的盯著那窗外發(fā)呆。
月兒急忙關(guān)上了窗,憤憤不平:“真是吵死了!”
林初唇色慘白,小臉更是沒有什么血色,她并沒有多言,隔了幾秒才道:“姐姐,夜深了你也回去休息吧?!?p> 待月兒走后,她鬼使神差的光著腳下地,推開窗,看著殿下的寢宮里燭火光亮、人影交籌、嬉戲打鬧的聲音不絕于耳。
人又怎么不會變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出了房門來到殿下的寢宮門口。
是秋風(fēng)不夠涼?
還是夜不夠深?
–
“林姑娘今兒個氣色不好?”沈舟一早給她送來湯藥,瞅見她眼下烏青便明白了,這府里的事,就算他閉門不出,青竹那廝也會找上門來碎碎念。
林初喝下湯藥也竟不覺得苦。
“有些時候身在官家不由己。”他深知那官家的水有多深,好心勸她。
“在下今日最后一次給姑娘送藥?!?p> “沈公子要走?”林初詫異。
“嗯~”
“公子要去何處?”
“去找我的心上人。”
林初眸中暗沉:“那…那明日我來送送公子。”
–
青竹連著兩天翻窗潛入阿帆的房間,一掀被:“奇怪!怎么兩天不見他人?難道是躲著我?”
這廝為何躲著我?再怎么也不用成日成日的躲著我吧?
青竹想不通便在府中瞎逛,莫名的就來到了殿下的寢宮門前。
他撓了撓頭,這兩日每每一入夜殿下寢宮里就是鶯歌燕舞的;難道殿下轉(zhuǎn)了性了?從前他可是從不沾腥的。
這主子的心思他怎么知道?猜來猜去猜不明白,轉(zhuǎn)身準備離去時,他耳朵一動,眸中生出絲寒光?
不對!這屋子里有古怪!
他的輕功是殿下教的,也算是上乘,飛上這屋頂不算難,待他掀開青瓦窺探屋內(nèi)的情況時,手里的劍差點沒拿穩(wěn)。
這…這失蹤兩日的阿帆居然...居然被捆在殿下的寢宮里,嘴巴被布塞住了。
一群香艷的女人圍著他…圍著他…
不行…青竹看的這場景血液直充大腦,有些頭暈,誰知武林高手也有腳滑的時候;只怪那青瓦太脆了。
青竹直接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這皮糙肉厚的摔下來也不覺得疼。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阿帆兩行熱淚,一直“唔唔唔”不知道說啥,也不喜歡他是喜是悲。
要說這么多美艷的姑娘圍著他應(yīng)當(dāng)是開心才對,那他為什么流著淚?
難道是喜極而泣?。?!
“額…殿…殿殿殿下,我不是有意趴您的屋頂?shù)模墙裉炷奈蓓敻弑容^…好看月亮!”青竹越解釋就越亂。
什么看月亮……他是哪閑情逸致的人嗎?
凌南風(fēng)舉著酒杯嘴里勾了勾:“正好,綁了!”
寢宮里嬉鬧聲有增無減,月亮也沒忍住透過那破碎的青瓦往里面看幾眼。
側(cè)寢里,月兒剛伺候睡下的人并不在床上,而是在后院梨花林中的亭子里,她耳根子終于清凈了,也不知從哪里拿來了酒。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她的糯白素手捻著瓷白酒杯與月亮共飲。
從前她是家里的乖娃娃,沒沾過腥沒見過血,這酒自然也是見過沒喝過。
如今沒了人管束她倒是可以放縱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