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租的房子異常的窄小,雖然有一個小院,但只是一個過道,一共兩個屋,小屋非常小,只有一個炕,另一個屋也不太大,只能放一張父母的床、一張桌子和父親的書,然后就沒有地方了,父親以前買了很多書,又舍不得扔,就都一起搬過來了,廁所也是室外的,離的很遠,父親把他的自行車推到了外面院子里放好,還有一些木頭,留著冬天燒火用,而他家的炕,并不好燒,點著了火之后,直往回倒煙,一看就是煙道堵了,可又不能扒,只能將就用,屋內(nèi)的燈也昏昏暗暗的,父親換了一個大燈,才算是亮了許多,人多慢慢屋里暖了許多,我們都擠在那張小炕上,炕太小了,我們哥四個只能躺著,不能翻身,不能來回動,
“這個炕也太小了,怎么睡呀?老爹,今年的冬天我們就在這里睡了?”
天越來越冷,我們搬出來時,已經(jīng)有些冷了,估計動遷那里已經(jīng)都拆完了,一開春,天暖了才可以打地基,
“今年就將就在這里住下吧,等拿到了鑰匙,回去就是樓房了!”
父親眼里充滿了希望,那扇窗戶也不保溫,還沒到冬天,已經(jīng)全是霜,根本看不到外面,而且還是單層的,冷空氣都鉆了進來,父親第二天用家里的一塊大塑料布把整扇窗戶都釘上了,
“爹呀,這外面來個人都看不見了,什么都看不見了!”
“有大門,你怕什么!”
“我們快變成保溫蔬菜了,行啊,不冷就行!”
自從燒了炕,屋里馬上就落了厚厚的一層煙灰,必須每天都擦,要不就一摸一手灰,這時倒是非常想念我們那個以前溫暖的舊家,
“這兒也太臟了!”
我發(fā)著牢騷,
“要學(xué)會適應(yīng)環(huán)境!慢慢就好了!”
“又臟、又冷、又黑的,怎么住呀?”
我們擦了一遍又一遍,爐子不好燒,又一直倒煙,煙灰在屋里漂浮著,總算是讓我們收拾出了一點模樣,
“看,這不讓你們收拾的挺干凈嗎?挺好的!”
父親是什么環(huán)境都可以,我看著周圍,有些泄氣,忍著吧,就這房子,聽父親說,也不便宜,還是很費勁才租到的,人家房東不想租,因為離我家近,所以才租了這里,回去時也方便。
屋里只有在早晨才會亮許多,大哥拿著一面鏡子,在亮的地方擠著臉上的青春痘,我湊過去看了看他的臉,還真是有好幾個冒出了頭,他覺得很難看,用手擠著,結(jié)果擠過的地方,留下了疤,
“你擠它干什么,都留下疤了,一臉麻子一臉坑的,那么難看,還不如就那樣長著!”
“你不懂!”
大哥瞟了我一眼,又去擠,那一張很好看的臉,現(xiàn)在也不怎么平整了。
大哥下班之后依舊把工作服脫下了讓我?guī)椭矗?p> “不是有女朋友了嗎?怎么還讓我洗?”
我隨口說著,
“正因為有女朋友,才不能讓她洗!你這個同志態(tài)度不好啊?”
“又不給我錢,這態(tài)度就不錯了!”
我白了一眼他,
“你大哥我是賺大錢的,你等著看,現(xiàn)在賺的都是不值一提的小錢!”
“行,我等著你賺大錢的那一天付我洗衣服的錢!就你還想賺大錢,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呀,你這說的還一套一套的,到底是學(xué)文科的!”
大哥拿起了父親剛買回來的報紙,翻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