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又開始上班、照顧母親、回家,每天重復著三點一線,給母親帶回了一些魚罐頭,比較容易消化,又給母親買了蛋白粉,母親看到我也很高興,那天正好大哥也過來看望母親,大哥和母親說著話,可母親總是用手去打大哥,還往大哥身上吐口水,也不知是怎么了,我讓大哥走了,有我在就行了,給母親翻身,找了找,覺得好像靠枕少了,打電話問大姐怎么回事,大姐說,
“你回家的那段時間,大哥去咱媽那里,說枕頭有味,就都給扔了!”
“可咱媽沒有東西依靠了,坐不住呀,這別的東西都不好用,扔了幾個枕頭呀?”
“可能都扔了吧!”
“扔了,他再買幾個來也行呀,可他又不買,就只知道扔,這咱媽一躺下就呼吸困難!嗓子里有痰!”
“那我明天再去買幾個枕頭回來吧!”
晚上回家,大姐也回來了,說
“正好商店還沒關門,咱倆去買枕頭吧!”
我倆去了商店,挑了幾個枕頭,一個枕頭就要五十塊錢,這也太貴了,我們買了三個枕頭,都有些心疼,以前家里枕頭都是父母買的那種蕎麥皮,自己裝的枕頭,沒想到這枕頭這么貴,大哥只知道扔,也不買,第二天把枕頭帶到了母親家里,總算是可以讓母親坐起來了!
我焦急的等待著考試結果,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同事問我看沒看成績,我也知道也許不能及格了,也一直沒問,那天同事吳隼辰說,成績已經出來了,可以自己在網上查詢,他讓我?guī)椭此某煽儯乙豢?,他合格了,再找我的名字,卻搜不出來,頓時灰心喪氣的,吳隼辰安慰著我,我也高興不起來,真的沒及格?看來又要花錢重考了,單位里有一個同事,就因為補考也不及格,連考了幾次,后來就放棄了,也是很可惜,不及格就不及格吧!又過了一段時間,車間里開始發(fā)等級證,有人喊了我的名字,我以為沒有我,過去一看,真的是我的名字呀!接過證書,有點小興奮,這不可能吧?我不是沒通過嗎?但看看證,名字確實寫的是我,太好了,還有那鋼印、嶄新的封皮,我感覺比吃了蜜還甜,也沒問別人,有沒有不及格的,估計都及格了吧!
樓下來了一個實習生,長得像一棵樹,高高的,卻非常的瘦,走路直晃,我看著也有點暈,很年輕的一個小伙子,能有二十多歲吧,有時天氣太熱把上衣脫了,光著膀子,就穿一個長褲頭,好像在車間里什么活都干,每天把自己弄得渾身黑黑的,身上那幾根肋條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一開始是跟著趙謙干活,后來又跟韓城干活,反正每次只要我去查頁子,總是他幫著我,他叫候昭,每天精力有些旺盛,無論走到哪兒都是笑嘻嘻的,很陽光的一個男孩,就是總說自己吃不飽、餓,他家也是外地的,說話也是滿嘴跑火車,沒一句實話,年紀輕輕就學成這個樣子,有時說自己在網上找了女朋友,還給我看看照片,一看也很漂亮,過不了幾天,又說分手了,然后又找,又分手了,找了很多個,每一個處的時間都不太長,他既沒有學歷,又沒有背景的,也不容易找到合適的對象,在我們單位工資也開不了多少錢,每天他都說
“還不開支呀,我都要餓死了!”
問他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他說在家種地呢!后來又說自己父母去了國外,又回來了,又去了外地,在老家給他買了房子,準備給他娶媳婦用的,
“那你怎么不去外地找你父母呀?在這里瞎混什么呀,你還那么年輕!”
“我不想太累,我父母是想讓我過去和他們一起生活!”
“你那么能說,要不去學說相聲吧?”
“嗯,這個行,不出力,動動嘴就行,我有個老鄉(xiāng),在別的印刷廠干活,給的待遇挺好的,可那里現(xiàn)在不缺人!”
“嗯,有條件好的單位,就看看合不合適,這里沒什么意思,給的工資也不多吧?”
“不多,就是有地方吃飯、睡覺,我就滿足了!”
“嗯,先在這里干著吧!”
后來他當了群主,把我們這幾個總是在一起干活、關系不錯的同事都拉入了一個群,我們變成了一個小團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