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會如此惱火,是因為她本來可以直接推開南宮瑾白的。
她本應該從第一次時候,就該拒絕他的,可第二次六次八次。
但她并沒有。
她惱火的是,自己竟然還沉淪了,甚至還回應了。
她只要一想到在馬車里,她無力軟倒在他懷里,仰著四十五度的頭,等著唇再覆上來的畫面,她覺得好羞恥,耳朵和臉又紅又熱,跟只水煮蝦一樣。
此時青衣晚直接趴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臉。
蒼天啊。
她可不能愛上他這么一位王爺啊,他可是集一身復雜凌亂的身世,背景為一體的南澤皇子,估計以后一路都充滿滔天巨浪。
可是,可是。
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馬車里的畫面,全都是他如蓮似雪的清冽氣息,揮之不去。
想到這,她把頭捂得更緊了。
晚膳以備好,宋管家去請了南宮瑾白到前廳,見他正在書房揮筆疾書,稍等片刻,等他停下手中的筆,才上前說道:“王爺,晚膳已備好,恕老奴主張,請了青姑娘一同到前廳用膳。”
南宮瑾白聞言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嗯?!?p> 這主張甚得他意。
宋管家又道:“不過,王爺,青姑娘和您入宮遇到馬蜂了?”
“嗯?”
馬蜂?
“剛在廚房遇到初晴在找白醋,說青姑娘被馬蜂蟄到嘴了,拿些白醋消消腫?!?p> “咳咳咳!”
在聽到宋管家說消消腫后,南宮瑾白突然一陣咳嗽起來。
南宮大馬蜂王爺在看到初晴時,略顯尷尬。
說不尷尬吧,確實略尷尬。
回房換衣后,他滿腦子總浮現(xiàn)出青衣晚肩膀那片雪白,控制不住想象著,若是看見的不止是那一角,而是整個。
他不止只想做一只,只會蟄嘴的大馬蜂。
他突然間涌上這樣的念頭和欲望,才是他略尷尬的原因。
在他見到青衣晚走進來時,他的眸光閃了一下,繼而變得深邃了起來。
才不到一個時辰,他仿佛覺得過完了整個四季。
這種感覺,該死的美好。
青衣晚在見到南宮瑾白也在時,腳步一頓,好想轉身就跑。
她還以為就自己一個人吃呢。
南宮瑾白看到她腳步頓住了,淡淡一問:“怎么,晚晚這是做什么,不敢同本王一塊用膳了?”
“你別胡說啊?!?p> 青衣晚應了一句,重新邁開腳步,走到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一旁的宋管家和若言相互對視一眼。
晚晚?
王爺向來不是與他們一樣,客氣地喊青姑娘為青姑娘的嗎?
他們又看到南宮瑾白給青衣晚夾菜時,他們眼睛瞪得鼓鼓的。
宋管家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震驚過后很快就恢復過來。
宋管家大智若愚,語氣帶著歡喜和期望說道:“王爺,今天進宮,皇上和您是不是說了什么?”
南宮瑾白內(nèi)心竊喜,就等著有人問起今天的事呢。
在聽到宋管家問起時,像是好在有人提起這茬事,不提他都忘了,然后淡然說道:“哦對了,你不說本王差點忘了,明天開始,你們準備準備,把府里布置起來,欽天監(jiān)已經(jīng)算好吉日了,本王和晚晚的大婚就在半月后,也就是下月初八。”
嚓。
若言精神突然一振,身體站直緊繃了起來。
初晴眼睛睜得那么大。
宋管家驚喜得雙手用力拍了一下。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恭喜青姑娘,賀喜青姑娘?!?p> 恭個頭。
她可是想退婚來著啊。
青衣晚怒瞪了一眼南宮瑾白。
“等等,王爺?!鼻嘁峦碚f著,然后手指指向自己:“你真的想要成親?跟我?你想清楚了?”
一碼歸一碼,雖然在馬車里,她和他意亂情迷了一下,但現(xiàn)實與意亂情迷可不能混為一談啊。
南宮瑾白認真地點了點頭:“嗯,想清楚了,跟你?!?p> 說完,他又夾了一筷子菜給她。
青衣晚看著他反問道:“跟我?那你的卜姑娘呢?”
南宮瑾白放下筷子,眼神定定地看著她。
“王爺不用這樣看著我,用美男計也不好使,我是不會當什么側妃平妃的,就算卜姑娘為側妃,我也不干,我直白跟你說吧,我這人心眼小得很,口紅和男人這兩樣東西,不會與人共用,所以,王爺您吶,還是另擇良妃吧。”
青衣晚不等他開口,直白了當?shù)乇砻髁怂膽B(tài)度還有立場。
宋管家還沒從激動歡喜中緩過來,就被青衣晚這番話給震醒了。
口紅是什么?他沒聽懂。
但其他的話,他是聽懂了。
也就是說,王爺娶了她,就不能娶其他側妃妾室了,王爺只能有一個王妃。
這怎么能行?
王爺以后可是要,要。
宋管家覺得太不可思議,太震驚了。
今天震驚他的事,一波接一波。
若言繼續(xù)呆著,眼睛瞪得都轉不過來了。
對宋管家和若言來說,那可真是天方夜譚。
但相對初晴來說,她眼冒天星,青姑娘好厲害啊,她還是頭一次聽到女子能如此硬氣地跟男人提這種條件。
她好愛,好崇拜青姑娘啊。
在所有人的震驚中,南宮瑾白開口了。
“你放心,本王體弱,應付不了其他花花草草,本王一直記得師傅的教導,想要命長,少沾花惹草,本王一向聽師傅的話?!?p> 青衣晚驚呆了。
這家伙,這話,這是在跟她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是答應了她的條件。
本來還有想法的宋管家和若言兩人,還在糾結著王爺怎能只如一位王妃。
在聽到南宮瑾白的話之后,都覺得王爺師傅的話——說的對,很有道理。
雖然別人都是妻妾成群,那也得量力而行啊。
花草多了,自然損耗的精力也大。
他們王爺向來身體比較虛。
呃。
這么說王爺,感覺有點兒不對勁。
“還有?!蹦蠈m瑾白眼神在青衣晚身上。
“本王清高,不愿以身報恩,魔醫(yī)卜算子之女,不是本王的卜姑娘,更不會是本王的王妃,這個,你可要記好?!?p> 咳咳。
被他這么一說,顯得她像個醋婦似的。
“舅舅那邊的回信,本王也已經(jīng)寫好?!?p> 說完,南宮瑾白從懷里拿出一封印,遞給青衣晚。
青衣晚沒接。
“你回安陽王的信,我不看。”
“你看看。”
南宮瑾白執(zhí)意讓她看看。
青衣晚見他一直保持遞信的動作,無奈,只好接過了信。
然后打開,信的內(nèi)容并不長。
信上沒有提清川帝讓他選妃的事,只提到了他身子大好,讓安陽王放心之類,后面還有兩句。
“還有一事,侄兒需跟舅舅稟明,在清川國侄兒將要迎娶王妃,王妃她,甚合侄兒心意,將來就只有王妃一妻子,卜姑娘之事,勞請舅舅另做安排?!?p> 青衣晚看到這里,不由一愣。
在她沒說出不與人共享男人之前,他就已經(jīng)將信寫好了。
也就是說,他早已經(jīng)向安陽王說好,他只娶一位妻子。
青衣晚看完了信,眸光忍不住又放在那句“王妃她,甚合侄兒心意”上面,盯了好一會兒。
心兒如小鹿在亂撞。
害得她,心咚咚直跳,臉發(fā)熱。
信雖然不是給她寫的,但又好像是給她寫的。
好像被表白了一樣的感覺。
雖然不是華麗的詞語,但只那句,王妃她,甚合他心意,就像有魔力一樣,就惹得她心花亂顫。
南宮瑾白那家伙,情商高手啊。
她收回目光,把信遞還給他。
“本王讓宋管家把信送出去,可好?”
南宮瑾白聲音娓娓,溫和地問她。
可好?
那家伙,可太會撩人了。
把信送出去,就認證了他信上所說。
那樣子,就好像她答應了的表白請求一樣。
那廝,也太狡詐腹黑了,他的事,他的信,要送出去給他舅舅的信,還問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