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子皆是賣藝不賣身。
而且,個個都是精通琴棋書畫,氣質皆是清冷出塵,沒有一絲的風塵氣息,溫婉端莊,小家碧玉,清雅云淡,大家閨秀,有明艷大氣,嬌媚清純的,通通都有。
青衣晚覺得,能搜羅這么多的伶人過來,這夾岸桃花樓非一般。
太子所在的雅間名叫“浮生一闕”。
浮生一闕里,一片春暖花開。
八名氣質不一的伶人,沒個人都有自己的職位,有的撫琴,有的沏茶,有的起舞,有的放聲歌喉,還有一人正同太子下著棋,還有幫他捏肩,還有一個在一旁伺候著喂他水果。
還剩下一個,出來開門,把南宮瑾白迎了進去后,一雙芊芊細手伸過來,要扶著南宮瑾白。
只見她身著一襲湘妃色衣裙,按如今的天氣,這身衣裳著實過于單薄,這單薄的衣裙勾勒出纖纖細腰,給人一種扶風弱柳楚楚動人之感。
“兮兒見過瑾王。”
這兮兒的聲音柔軟,純凈,如涓涓細流,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蘋果清香,整個人看起來雖然不是很驚艷,但也別有一番清婉。
青衣晚第一眼見到這個兮兒時,就覺得,南宮瑾白這人,應該喜歡的是這類型的女子吧。
難道這兮兒,是太子專門為南宮瑾白尋來的?
如果是,那干嘛還要帶上她一起來?這不是多此一舉?
再瞧瞧那其他幾位伶人,真是各有千秋,不同的氣質類型,個個都貌美,絕對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并論的。
這太子的企圖,是想讓她自慚形穢?打擊她?讓她知難而退,好自己主動離開瑾王?
這太子殿下難道是在為瑾王鳴不平?不忍心讓他去個罪奴?
那還真挺仗義。
那兮兒扶著南宮瑾白,對她一眼都不瞅,直接把她當空氣。
往里走了兩步后,才轉過頭來,對著她輕聲細語地說道:“把門關上吧?!?p> 還真把她當丫鬟使喚了?
青衣晚不怒反笑。
關門而已,她沒意見,轉身把門給關上了。
咯吱,砰地一聲,關門的力氣有些大,關門的聲音也有些響。
這咯吱,砰地一聲,把太子還震了一下,才把目光從棋盤幽幽朝青衣晚看去。
這一抬頭,青衣晚就看清了太子的面目。
講真,這太子殿下傳言不假,確實挺英俊挺拔,還算一表人才。
他與清川帝還有五六分相似,這是清川帝親生的無疑了。
而且,與青衣晚的想象中,有些出入,太子并不紈绔油膩,反而眉宇間染上了些許倦意。
雖然太子身在好幾名伶人當中,并沒有那種混跡風月場所的庸俗猥瑣樣。
南宮瑾白并沒有給兮兒攙扶,而是禮貌性地避開了。
“阿瑾,你來了?!?p> 太子竟然喊南宮瑾白阿瑾?還喊得這么親密?
要不是在馬車上,南宮瑾白跟她說過,他與太子的關系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好,青衣晚都覺得他和太子是至交了。
“瑾見過太子殿下?!蹦蠈m瑾白對太子輕微行了一禮。
“我說過,在外面不要像在宮里那樣拘謹,快坐吧?!?p> 南宮瑾白在太子不遠處的對面坐了下來。
坐下后,他對著青衣晚冷斥一聲:“還不過來見過太子殿下,傻楞站著做什么?”
哼。
青衣晚心里冷嗤一聲,倒也聽他的話,上前給太子行了一禮。
“青衣晚見過太子殿下?!?p> “嗯。行了?!碧雍退f話的語氣,明顯冷了幾分,目光落在她的面紗上:“青姑娘怎么出門還帶著面紗啊?”
言下之意,你是長得又多丑,還是有多美?。窟€帶著面紗!
就一張臉,用得著遮遮掩掩的嗎?
青衣晚還怎的聽出了太子的話外之音。
“太子殿下讓你取下面紗,你就取下來吧?!蹦蠈m瑾白淡淡說道。
“是,王爺。”
青衣晚聽話地取下了面紗。
就在面紗揭開后,屋內的幾名伶人輕聲笑了出來。
然后,給太子投喂的藍衣女子,聲音嬌滴滴地對兮兒笑道:“兮兒姐姐,你之前說,瑾王容顏絕世,站在他的身邊,都感覺黯然失色,不好意思,現在呢,可有信心了?”
哎惹!
青衣晚心里好笑。
果然,越美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兒。
那藍衣女子一開口,罵人雖然不帶臟字,但字字句句無不在貶低她啊。
暗示她丑?
“瑤兒,休得無禮?!?p> 太子倒是立馬開口斥了一句,聽起來像是在訓斥,但聲音輕飄飄的,就連那名粉衣女子瑤兒,都覺得沒有丁點兒的威懾力,語氣就跟打情罵俏似的。
被說了這么一句,那瑤兒也只是嘟了一下嘴,而后又剝了一瓣橘子送到太子嘴里,輕輕笑道:“是,殿下,瑤兒知錯?!?p> 青衣晚安靜地低著頭,像是聽不懂他們話的意思。
太子沒有收回目光,繼續(xù)開口說道:“本宮聽說,青姑娘膽識過人,入宮幾次表現得很出彩,還得了父皇不少的賞賜,本宮還想見識一下青姑娘的膽識呢,怎么,現在看起來青姑娘有點膽怯?”
意思是在說她裝呢。
進宮表現得膽量過人,現在一副怯生生的樣子,不是裝的是什么?
太子話說完后,收回目光看向南宮瑾白:“阿瑾,青姑娘在府上的表現又是什么樣呢?”
言下之意就是:瑾王,你莫讓這女人給騙了去。
青衣晚確定肯定了,太子就是沖著她來的。
現在沒有清楚太子的目的是什么。
要攪黃他們的婚事?
想到這,青衣晚斜睨了一眼南宮瑾白,若真是這樣,那她要不要幫太子一把呢?
這也算不算是成自己之美?
南宮瑾白竟然讀懂了她這個眼神的意思,真是奇了怪了。
他心里瞬間不爽了。
這女人,都快要大婚了,還存著要與他分道揚鑣的心思,平時沒有表現出來,只要一逮到機會,她那心思又開始欲動起來。
太子真有那種要棒打鴛鴦的心思,她一定會毫不猶豫順著桿子往上爬。
這女人絕對做的出,而且做得還賊溜。
南宮瑾白又怎會讓她如愿?
他不由得無奈笑道:“不怕殿下笑話,她這性子狡詐得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時而膽大妄為,時而縮頭烏龜似的,我還跟皇上告過狀,皇上也知道她性子表里不一,他只能勸我,說我們大婚吉日都已經定下來了,他不能君無戲言,失了天下人的信。”
噗。
青衣晚差點兒噴出了口淤血,生生忍住要一腳踹翻他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