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我失敗送你畢業(yè)

　　徐正浩果然靠譜，周二就通知我去文藝部那里拿衣服，還給我安排了學(xué)妹，教我禮儀的姿勢和儀態(tài)，我周三整整學(xué)了一天，周四就上場了。我在后臺穿衣服化妝，這旗袍也太前凸后翹了些，我穿上坐著就難受，其他三個妹妹都有經(jīng)驗，很快就畫好了妝過來幫我，“這口紅會不會太紅了？這妝會不會太濃了？”“學(xué)姐，這是舞臺妝，鏡頭會吃妝，就得畫的濃一點?！?p>　　“那我能不能畫的淡一點？”

　　“不行，你畫淡妝就和我們?nèi)齻€不一致了?！?p>　　“。。。。。?！?p>　　畢業(yè)典禮，有國歌，有校歌，還有校長講話，走流程時間還挺長的，我們一邊在后臺準(zhǔn)備，一邊聽著前臺那邊的聲音。

　　“快走快走，到畢業(yè)生發(fā)言了，馬上就該我們了?！蔽覀円呀?jīng)端著證書和獎杯的托盤在舞臺入口那里準(zhǔn)備好，站位都是安排好的，所以我站在最后一個，是對應(yīng)裴南風(fēng)的位置。

　　裴南風(fēng)在臺上發(fā)言，語速不急不慢，聲音并不高昂，但透出自信的氣勢來，很符合他這個人，自信且驕傲。

　　“接下來請優(yōu)秀畢業(yè)生代表上臺，有請校領(lǐng)導(dǎo)為他們頒獎。”

　　終于到了。

　　我跟著上臺，裴南風(fēng)那么自信，我也得走出自信的氣勢來。校長一個一個為他們頒獎合影，裴南風(fēng)是第一個。他看見我端著東西站在他側(cè)身前，先是露出一個吃驚的表情，很快收斂，我是背對觀眾的我可不怕，沖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還挑了一下眉，一定是我笑的太有感染力，我看見他也偷笑了一下。校長說了祝賀他，出了校門以后做對社會有用的人，他們拉著手面對攝像機(jī)合影，我就站在校長另一邊，蹭了個鏡頭。我沒看到我找的托林婉靜和胡鈺在哪個角度幫我照相，我只能盡力保持一個昨天剛學(xué)的優(yōu)雅漂亮的笑臉。圓夢，撒花。

　　我看著他倆拍的照片，也不能怪他們兩個不爭氣，我們不是畢業(yè)生，她們只能從后門進(jìn)來看，距離太遠(yuǎn)，就算拉了鏡頭，臉也是模糊不清的，還有前排人起坐的身影擋鏡頭。我只能給徐正浩打電話，問他今天上午的錄像資料能不能給我看看，我想要截圖，他說有讓我去拿?！芭?，全在這兒了，拿回去剪吧，想剪多少剪多少，但是不能外傳啊，這是留檔的資料?！?p>　　“不用，我就剪幾張我的畫面?！蔽掖蜷_了視頻，放到有我的位置，果然有我和裴南風(fēng)站在校長兩邊的畫面，真不愧是校會十來萬的攝像機(jī)，那叫一個清晰。我看了好幾遍，因為是合影大家都沒動，所以姿勢動作變化不大，但我還是截了好幾個畫面?？赡苁俏姨_心沒忍住笑，徐正浩看我表情，好奇過來看我電腦。“臥槽，煙姐什么情況，喝了一斤就為了這幾個畫面嗎？兄弟我嚇到了，”他忍不住笑起來上下打量我?guī)妆?，“嘖嘖嘖，看不出來煙姐喜歡這種成熟型的，怪不得大家再怎么努力都沒人成功，嘖嘖嘖，我忍不住想發(fā)朋友圈了怎么辦？”

　　“沒有的事，你別亂說?！?p>　　“你看你的表情是沒有的事嗎？哎呦呦，我這個嘴吧，得有頓大餐才能堵得住?！?p>　　“行，下次，一人兩瓶堵你的嘴，喝不下頭擰下來給你灌?！?p>　　“哎，我知道的太多了，生命安全沒保障了?！彼^續(xù)調(diào)笑我。

　　“走了啊，好兄弟?！蔽页鲩T前還給他做了個拉鏈封口的動作。

　　他笑笑，回了我一個一樣的動作，是會保守秘密的意思。

　　我左選右選挑了一張我們都笑的好看照片給裴南風(fēng)發(fā)過去了。他可能是忙，到傍晚才回我一個笑臉的表情，還有一條一起吃飯的消息，我當(dāng)然樂意之至。

　　我們?nèi)コ粤嘶疱仯鶕?jù)上次經(jīng)驗，我倆好像不太適合吃這種熱鬧的飯，但今天竟然沒有那么尷尬，可能是我們心情都比較好，還閑聊了幾句。幾天前意外碰面的尷尬，大家好像都忘了，絕口不提。

　　“為了這張照片，費(fèi)了很大功夫？”

　　那肯定得找學(xué)生會安排我去還得給我資料，想也知道肯定得周折很多人，不光費(fèi)點力氣還得走人情托關(guān)系，這都是很容易想的到的，我以為我們心照不宣，誰知道他還是問出來，把我問不好意思了。

　　“沒什么，也簡單?！蔽覍擂我恍Α?p>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

　　“我說的是不會去看，不是不參加哦?！蔽矣悬c小陰謀得逞的得意。

　　“煙煙?！?p>　　“嗯？我習(xí)慣性的應(yīng)聲?！比缓蠓磻?yīng)過來，他叫我什么？

　　“謝謝你，我很喜歡你送我的禮物?！?p>　　哦，是很喜歡我，送的的禮物啊，嚇我一跳?！安豢蜌??！?p>　　好吧，又冷場了，吃火鍋果然會尷尬，我和火鍋一定屬性相克。

　　坐在車?yán)铮麊栁摇澳阒被厝?，我們出去逛逛？?p>　　“好啊。”我說。然后我們開著車在大街上漫無目的閑逛。

　　“你什么時候走？”

　　他看我一眼，“明天吧?！?p>　　“都收拾好了？”

　　“也沒什么收拾的，這幾天都辦完了?！?p>　　“裴南風(fēng)，我們是不是不會再見面了？”我還是定力不夠，最想問的話還是這樣問出來了。

　　他沒說話，應(yīng)該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吧，我的語氣聽起來有一點傷感，與我平日里的形象太不相符了些。好吧，既然都說開頭了，索性一下子說完，磨磨唧唧吞吞吐吐也不是我性格。

　　“裴南風(fēng)，我一直有話想跟你說，我喜歡你?！?p>　　車猛地一下加速我慣性往后砸在了靠椅上，又猛地剎車把我往前栽了一下，然后車又開始往前走，他媽的副駕果然是車禍死亡率最高的位置。

　　“風(fēng)哥，你平時把腳放油門上不放剎車上？”

　　“我剛挪到油門上?！?p>　　這。。。。。。難道我說話之前還要看看你的腳踩哪了？“沒追尾吧？”我往后視鏡看看，幸好剛才開得不快，大家一般都不愿意跟慢車后面，所以我們后面并沒有車。

　　可能他也感覺還是停著車說話安全，前面剛好有一個廣場路邊有停車位，他把車開過去停好，我們就在車?yán)镒?p>　　“那我還接著說嗎？”我問他。

　　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點了一下頭。

　　“說到哪了？”我在頭頂抓了抓頭發(fā)，哎，情境都被破壞了。

　　“說到你喜歡我?！彼故怯浀们宄?。

　　“哦對，我喜歡你。”我深呼吸了幾口氣，想組織一下語言發(fā)現(xiàn)也組織不出什么來，“沒有了，就是喜歡你告訴你一下?！蔽椅⒋怪^沒敢和他對視。

　　“哪種喜歡？”

　　我驚訝的抬起頭看他，表個白還問這么細(xì)的嗎？治學(xué)嚴(yán)謹(jǐn)這和治學(xué)也不沾邊吧？“就喜歡吧，都分幾種？”

　　他轉(zhuǎn)過頭，也沒告訴我都分幾種，我就腆著臉繼續(xù)問，“你對我有沒有那種意思？”

　　“沒有，我只把你當(dāng)小孩兒。”他表情淡然，眼睛看著前方?jīng)]有看我。

　　“可是我感覺你對我有一點不一樣?！?p>　　“哪里不一樣？”他反問我。

　　好吧，我也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他對誰都是來者不拒，和我一起吃飯可能只是我吃飯不吵人，并且和他口味比較合。

　　“那我們?nèi)ズＱ箴^算不算約會？”

　　“你見過誰去海洋館約會？”他反問我，原來林婉靜不是使壞，她說的是真的，真的沒人去海洋館約會嗎？

　　“那。。。。。?！蔽铱吹剿?yán)飹祜椛辖壷宜退男□忯~，“那你為什么想跟我買兩只鯊魚？”

　　“只是個游玩紀(jì)念，取下來還給你？”

　　“不用不用，”我慌忙拉住他抬起來的手，“我知道了?！?p>　　他還是把手抬起來了，不過最終是落在我的頭上，“以后等你學(xué)會什么是愛，再跟人說喜歡?！彼Z氣平淡中有耐心和溫柔，我的頭在他手下，現(xiàn)在看起來真像我就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兒，而他是什么都懂的大哥哥。誰愿意承認(rèn)自己是小孩兒，不就是幼稚的意思嗎？我不禁在想他拒絕章琳琳的理由是什么，也是說她是一個小孩兒嗎，我也是服了我自己了，這種時候還有心攀比。我抗拒的把頭偏了偏，從他手下逃出來，還在負(fù)隅頑抗，“那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女孩？”

　　“不知道?！?p>　　“不知道就把我拒絕了？也是學(xué)王老師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只有你把工作做了，我才知道自己不要什么，是這個意思嗎？”我現(xiàn)在談不上傷心，反而語氣有點撒氣的意思。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眼神里有點無奈，“難道我現(xiàn)在答應(yīng)你，我們相處一段時間再彼此厭煩，拉黑，就是你要的結(jié)果嗎？”

　　好吧，他說的確實有點道理，畢竟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有無數(shù)的例子在前，風(fēng)險太大還是不要挑戰(zhàn)為好?！昂昧撕昧?，我也沒有非要怎么樣，我就是覺得馬上就見不到了，我應(yīng)該說出來讓你知道，不想有什么秘密瞞著你，其實還是做好兄弟更快樂一點，談戀愛又復(fù)雜又累?！?p>　　我怎么感覺他剛才譏笑了一下，我再往他的臉上瞧又看不見了。他說，“誰告訴你見不到了？”

　　“嗯？”你不是畢業(yè)了嗎？

　　“我又不去外地工作，還在島城啊，不是說好了以后周五都一起吃飯的嗎？我來找你?！?p>　　“真的？其實我有很多朋友，但沒有在固定時間要做固定事的那種朋友，和你做朋友還挺有意思的?！蔽疑斐鲆恢皇殖室帐譅?，“那我們以后做兄弟吧，裴南風(fēng)?！彼麤]有來握我的手，只是以一個嗯的鼻音，宣告了我此生第一次告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