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答應他。
尷尬,無語,可笑,所有的詞語都可以用來形容我昨晚的心情。
我的決定絕對是對的。
和一個不喜歡的人相處,真是怎么都難受,他的三觀,他的處事方式都沒有什么大錯,但是就是不符合你心中所想,你就是再怎么努力都無法說服自己接受他。表現(xiàn)出來就是,他連呼吸都使你感到厭煩。
我是一個渣女,既然背了這個名,多渣一個也無所謂。
原來我跟裴南風傾訴時,我說我現(xiàn)在活的不開心,他勸我說煙煙,不能太自私,愛就是兩個人都要付出,我問他我想活的開心點就是自私嗎?連裴南風都被我問的啞口無言,可見我這個問題一定是對的,我活得開心最重要。
反正我是真的受不了了,一天也不。
我本來打算今天下班跟他說清楚的,但是他今天竟然沒來上班,我給他打電話他竟然不接,這樣過了三天我開始慌了,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難道和被我拒絕有關(guān)?
我從來沒有去過他的住處,也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都準備報警了,他的領(lǐng)導說他請假了,并且他的電話是能打通的。
看來只是不想見我而已,不過這事,需要幾天消化也很正常,只要沒出事我就不擔心了,至于其他的,我就更不擔心了。
我還在想等他消化好了,我還需不需要跟他把分手兩個字明著說出來。
我沒想好,他想好了。
他連個電話都沒有給我打,發(fā)的微信。
——煙煙,對不起
——她回來了
這就。。。。。。被我冷落想分手我能理解,被我拒絕不想見我也能理解,但是她回來了是什么意思?真就是前任一哭,現(xiàn)任就輸?前任一回頭,現(xiàn)任涼透透?
我現(xiàn)在回憶一下,越想越清楚這幾個月他的表現(xiàn),虧我還一直覺得我出軌了呢,他一直在精神出軌,他才是心里一直有個人呢!
想到這里我才是。。。。。。氣死我了!真就惡有惡報唄,我柳夢煙初戀當了一回替身可還行?不對,好像也不是替身,她肯定沒我漂亮,但是這事也夠惡心的了。
他確實應該跟我說對不起,我真想質(zhì)問他,你不敢見我,甚至電話都不敢打,你敢做不敢當嗎?
但是我又想一想,我不是也打算說分手嗎?這結(jié)果不是正合我意,何必在乎那點過程如何,他說了也省得我當那個背信棄義的壞角色了,我應該開心才是。
對,開心,和他在一起我都煩死了,這下擺脫他了正好,前女友不前女友的,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快點各自出發(fā)吧。
越想越開心,生怕他反悔,我發(fā)了一個——真的嗎?
想想我是不是表現(xiàn)得太開心了,萬一他又解釋什么的,我現(xiàn)在一句話不想跟他多說,我又撤回了,重新發(fā)了一個——那就祝你們幸福。
這樣我既跟他分手了,也立住了可憐被辜負的小白花形象,真是兩全其美。
雖然我很想問問,老天爺為什么一直幫我,讓我心想事成。
他也沒再回我,我也沒繼續(xù)找他,沒有提分手兩個字,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散伙了。主任說他自己申請調(diào)去了別的網(wǎng)點,這是我對他做的所有事情中,最滿意的一件了。
我真想走街串巷、奔走相告我分手這個好消息。
林婉靜是我的第一個分享對象。
“煙煙,你這么開心真的好嗎?”
“我為什么不開心呢?去繼續(xù)忍著,還是去跟別人搶男人?”“他值得我去搶?給我都不想要好嗎?”
不過林婉靜到底是我的閨蜜,還是向著我的。聽完我講的前因后果,她也對許軒浩嗤之以鼻,感嘆我及時止損了。
講故事,其中自然少不了裴南風的成分,當然那些旖旎的事我沒說,只說了適合觀眾朋友聽的部分。
“你還一直跟他有聯(lián)系嗎?我以為畢業(yè)了你們就沒聯(lián)系了?!?p> 哎不止聯(lián)系了,現(xiàn)在還出了點問題。
“婉靜,我好像,喜歡他你信嗎?”
“有什么不信的,誰能不喜歡他,我也喜歡他?!?p> “不是我說的是那種,就是我好像對他心動了?!?p> “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這下?lián)Q我驚奇。
“沒什么,就挺好的,煙煙,裴南風,我的眼光一直都沒有錯?!?p> “可是我。。。。。?!蔽也恢涝撛趺粗v我不配這件事。也許我的心里早已經(jīng)有了期待,暗中招兵買馬,以期與我的理智決一死戰(zhàn),人本來就是一種得寸進尺的生物。
就好像水管裂了一條縫,你不管它它就一直滲漏,蔭出一大片水洼,可是你要是管,就得把整根管子換掉。
可是又有人說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進來的地方。
所以說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到底是我的閨蜜,有的話都無需我說出口,“沒什么可是,煙煙你知道一個人最可貴的是什么嗎,就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你知道最難的是什么嗎,那就是敢去爭取。煙煙,以我對你的了解,這世上沒有什么難事。為什么,就這一件事不敢了呢?”
沒錯,從小到大我都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也都勇往直前的去爭取,這其實分兩步,一是想要二是敢,我這次真的只是不敢嗎,“我其實不太清楚我想不想要?!蔽覍α滞耢o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你要是這么說的話,也沒事,可以先占著,想要了留下,不想要了再換?!?p> 這是什么神鬼言論!這是把裴南風當備胎?我怎么敢的呀?并且我已經(jīng)有前科了,讓他給我當過魚了,再來一次我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不行不行,不能這么對他,我已經(jīng)坑過他很多次了,他對我超好,但是我對他一點都不好,你不知道他被我欺負得有多可憐,不行,這個不行?!?p> 我不知道林婉靜為什么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
“怎么了?”我放棄了回憶裴南風可憐的樣子,先關(guān)心我面前的軍師。
“煙煙。。。煙煙。。。哈哈哈。。。煙煙”林婉靜不說話,就是帶著一種很微妙的笑意一直叫著我的名字。
“到底怎么了,你快說嘛,你在笑我?”
“哈哈哈,煙煙我問你,如果你在野外看到一只小白兔,你會去抱吧?”
見我沒回答,她繼續(xù)說到,“如果這小白兔是狼假扮的呢?”
這意思就是說我想多了唄,裴南風不是簡單角色,“你是想說是狐貍假扮的吧,這我早就知道了?!?p> “那他要是演來騙你的呢?”
“騙我?我有什么好騙的?并且他不用騙我啊,狐貍本來也挺好的,聰明點有什么不好。并且變成小白兔也很可愛啊,狐貍有狐貍的好,小白兔有小白兔的好啊?!?p> “煙煙,你想要?!甭犕晡业脑挘滞耢o斬釘截鐵地給我下了結(jié)論。
這結(jié)論這么快?“我想要?怎么判斷的我想要?”
“你不信我了?”林婉靜反問我。
“信是信,主要是我自己想不明白,就不知道該怎么辦?!?p> “你不用,有的人已經(jīng)替你想明白了,也有的人已經(jīng)把能辦的都替你辦了。”
“那我現(xiàn)在該干什么?”
“喝茶。”
“。。。。。?!?p> 我覺得林婉靜沒有解決我的問題,反而讓我更加困惑。
她說我想要,又說我什么都不需要做,這不是矛盾嗎,我想要還什么都不做,那我怎么得到?
也許我應該再勇敢一點。
那天過后我們一直沒有聯(lián)系。我沒有裴南風的聯(lián)系方式,那件事他一直沒有原諒我,什么事情都是他給我打電話聯(lián)系我,我想找他也只能去公司。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去找他,見了他又怎么說,那天的事情會不會比較尷尬,畢竟兩個人褲子都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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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還覺得我是小孩兒吧?你都捏過了,我可不是小孩兒?!?p> 他顯然被我的話驚了一下,但是也只是一瞬,“你不覺得你剛分手,就跟另外一個人說喜歡,看起來很草率嗎?”
“那我過段時間再來說?”
他又被我驚了一下,這次笑了起來,笑的開心,但是也不妨礙他給我不想要的答案,“什么時候說都一樣,因為,我不喜歡你?!?p> 這次換我吃驚,“你不喜歡我?可是。。。。。。”
可是你明明對我那么好啊,明明我們我們有那么多曖昧,對了,還有那天我都感覺到了,“好就算不喜歡,那天你為什么來找我?為什么要跟我。。。。。。你有反應我感覺到了。。。。。?!蔽矣X得我的臉肯定紅的要滴血了,光天化日的討論這種問題真的好嗎?我果然還是一個相對尺度比較小的人。
裴南風對什么話題都處變不驚,就上次爬山那次也是,不尷不尬云淡風輕,現(xiàn)在他為了增添這種感覺,特意點了一支煙。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反應不是很正常,尤其是一個漂亮女人,還是一個熱情的漂亮女人。”
他。。。。。。他竟然把我們做的事歸結(jié)為正常的異性之間的性吸引,不是他也不是我,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我除了驚訝之外沒有別的情緒。我還能怎么樣呢,失落嗎,傷心嗎,憤怒嗎?好像都有,又好像都沒有。
其實他好像也沒有做什么,好像一切都是我一廂情愿的。他還嘲諷我,說我熱情,不就是在說我太主動了嗎?不顧禮義廉恥的主動貼上去,他其實心里早就嘲笑我了吧。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喜歡我?男人對女人,不對不是這么簡單的,是裴南風對柳夢煙那種喜歡,我們兩個之間的那種喜歡,有嗎?”
“我們兩個之間的喜歡,是哪種喜歡?”他湊近一點點,煙都撲到我的臉上,幸好吸煙的男生多,我已經(jīng)習慣這個味道了。
“就是。。。就是。。。算了我說不明白,我不問你了?!蔽彝撕笠徊诫x他遠一點,誰知道他又一步追上來,“我喜歡你啊?!甭勓晕姨ь^對上他的雙眼,他很認真,他竟然說了?
他又抽了一口繼續(xù)說,“我不是一直偏愛你嗎?”
果然是我想多了,他說的喜歡不是我想的那種喜歡。他說的是你喜歡鄰居一個小孩兒,你就會下班給她帶糖那種喜歡,我說的是我想吃糖他就會去給我買那種喜歡。
他也是知道的這點,要不然他不會第一次說不喜歡,第二次說喜歡,真正的答案是第一個。
他不喜歡我,褲子都脫了,他也不喜歡我,我是不是老了不漂亮了?還是我做飯不好吃了?是不是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優(yōu)點了?
“裴。。。。。。裴南風,我問你,我是不是一點優(yōu)點都沒有,是不是也。。。。。。根本就配不上你?是我癡心妄想了對嗎?”我平靜地問他,其實心里從一開始就有了答案。
這次表白和上次不一樣,那次是連我自己都不認真的,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隨便表的,就覺得我要說出來,那時候覺得他低調(diào)內(nèi)斂,滿腹學識,最主要是帥!
后來知道了他的家世,自己也偷笑上次表白,自己都當個笑話聽,同時也徹底斷絕了那種心思,就是見色起意也不允許,只能把他當一個朋友相處。
那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我是什么時候失控的呢?是我出事他照顧我的時候,還是他在我一個人時陪我吃飯陪我住的時候,還是知道他拒絕賈朝雨,要娶自己喜歡的女孩兒的時候,還是他做各種好吃的幫我恢復健康的時候,還是在一次一次和他親密接觸的時候,還是早在不知道某一天的一個普通的晚安的時候,我開始動搖了呢,開始不自量力地癡心妄想了呢?
我苦笑一下,我根本說不清楚。
他沒有果斷地回答我“對,沒錯?!倍怯昧俗钗乃嚕钗竦姆绞礁艺f,“和一個好的人在一起,他一定使你感到驕傲和自信,而不是讓你自卑和否定自己。愛,會成就你,而不是毀掉你?!?p> 嗯,話里的意思,我也不是聽不懂。他為了安慰我,連自己都說成了不好的人,其實這件事本身就能看出,他是一個多好的人啊。
我努力扯出一個笑來,“這也是你從書上看的嗎?哪個名人說的?”
他隨手扔了煙頭,也不怕辦公室著火,向前一步,把我按在了沙發(fā)背上,湊近我的臉,搶奪我呼吸的空氣,足夠強勢的宣告,“我說的。”
我平靜地等著他吻完我,“那你現(xiàn)在親我是什么意思?”
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意思是告訴你,今天你做飯,我工作還沒做完。”
這。。。。。。我發(fā)現(xiàn)他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我跟他表白拒絕我了,我還得給他做飯吃?“我憑什么給你做飯吃,咱倆是什么關(guān)系,拒絕與被拒絕的關(guān)系嗎?”
他故意惋惜地嘆氣一下,“可能是冰箱里有點北海道的磷蝦,還有點白鮭魚的魚子醬沒想好怎么吃,對了,還有兩盒冰淇淋也沒人吃,要不扔了吧,再繼續(xù)凍著也凍壞了。”
“凍不壞?!闭f完這三個字,我想拿膠條把我的嘴封上,就你話多,就你接話快?
他笑起來,我尷尬地撇過頭,也忍不住笑起來。
這都是什么呀,我那么認真的表白,搞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自己都懷疑我是不是認真的了,難道也是和第一次一樣,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隨便表表?
“你起來,”我又羞又惱捶了他一下,“我再這樣吃,被你養(yǎng)成豬了?!?p> “不過話說回來,我都胖成這樣了,你還不戒煙?”
“我戒了,已經(jīng)少抽很多了?!?p> 我瞪了他一眼,“照你這遞減速度,是不是我得胖到200斤,你才能戒掉?”
“煙煙,你總得給我點時間。”他撥弄著我的頭發(fā)輕聲說著,撩撥的我內(nèi)心一陣煩躁。
這個人得遠離,必須遠離。
“你起來,我做飯了。”我推開他,轉(zhuǎn)身往內(nèi)室走去。
他在辦公室辛苦工作,我在內(nèi)室想辦法做飯??偢杏X恢復了以前,但又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煙煙,你不開心?”他吃完飯單手插兜站著喝水。
我白他一眼,把手里正在洗的盤子使勁搓了幾下,現(xiàn)在心煩意亂的我能開心嗎?倒是他看起來挺開心的。
他放了杯子從后面環(huán)住我,搶了我正洗著的盤子洗起來。
你想洗盤子可以,能不能讓我先起來,曖昧個沒完了?
“煙煙,你就那么想得到我?”他在耳邊輕輕說。
我。。。。。。我有嗎?但是我現(xiàn)在煩死他了,暴躁地搶回他手里的盤子,“算了,得到你的人,也得不到你的心?!?p> 他抓了我的手,手里的盤子剛才還在被人搶奪,不明白為什么突然被人丟棄,與其他盤子發(fā)出碰撞的聲音。
他抓著我的手,擺弄著我的手指,在洗滌劑的作用下,滑的像兩尾水里的魚,這種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延伸到其他地方。
他的手不安分,嘴也不老實。他對著我的耳朵說,“得不到我的心,也可以先得到我的人,得到一樣是一樣?!?p> 我如遇雷擊,僵在當場,連兩條魚跳出水面,被清泉濯洗都不知道。
一句話震暈,又一句話震醒??粗颐媲八哪?,以及聽見他粗重的呼吸,我才反應過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以及我現(xiàn)在是在床上,在他的身下,正被他虎視眈眈。
他問我,要嗎?
明明是直白的簡單的話,此刻我正經(jīng)歷著靈魂拷問,我是要還是不要,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對他會如此的失控,那天在車里也是,我竟然生出是他也不錯的念頭,這念頭本身就足夠奇怪。
可是我隱隱感覺我是有那種沖動的,雖然不像他調(diào)戲我說的,到那么想得到他的程度,但是也不是一絲都沒有。
但是此情此景,我看著自己已經(jīng)解開的衣衫,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要這個字了,他的眼神告訴我,我一旦說了,就絕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就當我有賊心沒賊膽好了。
我把他往側(cè)邊推開,站起來慌亂地整理衣衫。他被我推開時什么樣就維持什么樣,他還在上班,穿著白襯衣此刻扣子解開到胸口,側(cè)身半躺著,雙肘反過來撐著床,兩條穿著西褲的長腿微曲著,大喇喇地張開,一動不動地看看我。
這畫面,欲的我都無法看第二眼。這個狐貍,騷狐貍。
“你以后別亂碰我?!蔽也桓叶嗫此?,也不想聽他什么回答,撂下一句話就匆匆往外走,仿佛逃離什么危險一樣。
下了電梯還是碰到張總。我?guī)缀跆焯靵碚遗崮巷L,已經(jīng)持續(xù)一個月了,其中碰見張總好幾回了。
他看我的眼神才是三分審視,三分輕蔑,兩分惱怒,兩分無可奈何。如果他不是外形條件差點兒,年齡大點兒,他才是小說里真正的霸道總裁。
以往我對他看我的眼神,都是選擇無視的。解釋,解釋有什么用,有的事我不光跟他解釋不清楚,我跟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但是今天他再那樣看我時,我回瞪了回去,竟然把他驚了一下。
我真想把他統(tǒng)計圖一樣的眼睛挖出來,帶去看看他的裴總,在床上勾引人的樣子,到底誰才是狐貍精,誰才是蘇妲己?
你們裴總對我又咬又啃的,到底是誰吃虧?
最重要的是,我沒得到你們裴總啊,你們裴總差點得到我!
我不知道我此刻看張總的眼神像不像統(tǒng)計圖,反正是把他的統(tǒng)計圖嚇沒了。
有的人,你就是不能慣著他,要不然他只會得寸進尺,把你欺負的無計可施。他們公司,從上到下都是這種人,可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