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瑤同木璟欣等了半晌,侍候茶水的宮人替二人換到第三輪茶的時候,外面突然起了一陣雜亂的聲音。
“這是怎么了?”木瑾瑤向門外看去,侍候茶水的宮人急著巴結(jié)這位受寵的公主,忙跑出去做木瑾瑤的耳報神。
“亂跑什么!仔細你的皮!”宮人沒跑多遠便被人揪了回來,汪德喜尖細的聲音逐漸接近側(cè)殿,木瑾瑤端坐在椅子上穩(wěn)如泰山。
“喲,六公主啊,您怎么跑到這來了?!蓖舻孪惨豢吹侥捐幈愣哑鹆诵?,但這笑假的可憐,完全掩蓋不住他煩躁的神色。想是覺得兩位公主年紀小,所以才懶得遮掩。
木瑾瑤沒點出汪德喜裝作看不見木璟欣的事,這老貨慣會捧高踩低,給她幾分薄面也是看在蘇家的份上,其他人別說是木璟欣了,養(yǎng)在王芷溯跟前的木玥寧怕是也得不了汪總管一句奉承。這種小人當面給他難堪不難,就怕他在背后欺負人。
“父皇自護國寺歸來,本宮帶八公主來等候父皇傳召?!?p> “皇上剛回來定是要忙亂一陣,顧不上公主們也是有的?!蓖舻孪泊甏晔制沉碎T外一眼?!安蝗鐑晌还飨然貙m歇著,等皇上得空了再來?”
木瑾瑤也看到了門外那個急的直跺腳的太監(jiān),沒多為難汪德喜,點點頭應(yīng)了下來。
“那就勞煩汪公公替本宮和八公主與父皇說上一句了。”
汪德喜一疊聲的應(yīng)著,安排一旁的宮人將木瑾瑤二人送出去。
出去的路上木瑾瑤還能聽到一點含章殿內(nèi)暴怒的聲音,遠遠地看著含章殿前跪著的一排衛(wèi)尉,她淺笑了一下。
大概是成功了。
“聽說是有賊人要劫走廢妃,看廢妃反抗的厲害才痛下殺手?!?p> “不不不,我聽說是廢妃引外面的人入宮,這才被衛(wèi)尉就地斬殺?!?p> “總之皇上特別生氣,聽說含章殿現(xiàn)在還在拉人出去砍呢。”
這些日子因著東宮夫人還在護國寺,西宮夫人有孕不管事,后宮中的宮人松懈了許多。僅僅回華陽宮的路上,木瑾瑤就聽見了好幾撥宮人在討論梧桐閣發(fā)生的事。
木瑾瑤無意多管閑事,嘴碎的人在宮里活不久,各宮都各掃門前雪罷了。
“去幫幫之前那個衛(wèi)尉?!蹦捐巶?cè)頭對清荷吩咐道。她指的是在梧桐閣前與她搭話的衛(wèi)尉,這人如果能活下來,也許將來能成為她的助力。
“六姐姐,父皇為什么生氣?。俊币娝闹軟]有旁人,木璟欣懵懵懂懂的問道。旁邊的竹葉猜測這事大概與木瑾瑤有關(guān),不過經(jīng)過上次的事,她是不敢在六公主的面前阻攔八公主說什么了。等回去之后,她再慢慢跟八公主透露一些就好。
木瑾瑤摸了摸木璟欣的頭,沒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轉(zhuǎn)而說道:“放心吧,父皇不會氣很久的?!?p> 今年避暑要提前出發(fā),白家那女人大概會趁著這個機會進宮,到時候她的父皇可就顧不上這些事了。
更何況她可沒吩咐任何人把那個女囚扮演的趙詩詩殺掉,守在那的衛(wèi)尉更不敢這么做。能如此當機立斷的只有她的父皇。
趙詩詩堅持了這么久都沒有吐一個字,從前平靜的時候還好,一旦有人只差一點就能把趙詩詩救出去,她的父皇一定容不下藏了這么大秘密的趙詩詩。
親手殺了趙詩詩,雖然會讓他感到憤怒可惜,但也會令他安心。
這就是她的計劃。
皇上的心情不好,整個后宮的宮人都放輕了手腳,生怕觸了霉頭。大概是從什么地方得了消息,王芷溯也想避開木方言的火氣。此事過去兩日,她才帶著其他嬪妃從護國寺回到宮中。
“去告訴孫進義和秋林,機會來了?!蹦捐巶?cè)倚在廊下的臥榻上,微閉著眼對候在一旁的小莊子說道。
小莊子自林美人停靈那時替木瑾瑤跟孫進義傳過話后,便同未央宮的各路太監(jiān)有了來往,哥哥弟弟的認了一群。孫進義大概是有意通融,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現(xiàn)在小莊子去未央宮可謂是如魚得水。
去含章殿找秋林可能會復(fù)雜一些,那是汪德喜的地盤。不過這幾日倒是沒那么多顧慮,梧桐閣的事表面看起來是孫進義失職,但趙詩詩這種人物木方言肯定另有交代,汪德喜日日跟在木方言身邊,就算沒被怪罪,這兩天只怕也是焦頭爛額。
正如木瑾瑤所想,小莊子沒多久便回來了。那師徒倆都是聰明人,她這邊只需堆上柴火,他們就能把火燒到汪德喜身上。
想到這,木瑾瑤又向璇璣確認了一番事情的細節(jié),見一切都妥當才放下心來。
在宮里,如果沒有時間要求,那么取或者放一些東西其實都是白天才方便。白日的警戒沒有夜里嚴格,而且如汪德喜這種大太監(jiān),整個白天都不會回到住所,這時候行動最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就算被發(fā)現(xiàn),也可以用辦差事搪塞過去。
在小莊子傳話時,璇璣就是辦了這樣一個“差事”。
“這下子,含章殿也算有我的耳目了?!蹦捐幙粗伙L輕拂的樹枝低喃著。
避暑的日子早已經(jīng)定下,就在祭典結(jié)束后十天。
祭典結(jié)束后,二皇子木延德果然沉寂許多,上請因病不能去避暑的折子幾乎是立刻便批了下來,里面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欠奉。朝臣們多是人精,見這場面哪能不明白二皇子失了圣心,趕忙劃清界限,這又是一出好戲。
不過比起二皇子那有預(yù)兆的“失寵”,大總管汪德喜的落馬便令很多人意想不到了,去避暑前三天,汪德喜突然惹怒了木方言,傳聞中這位大總管被罰跪了一整天才被拖下去。
木瑾瑤聽了這些消息笑了好一陣才歇下來,依她父皇的脾氣,汪德喜知道的太多,早一刻被斬,早一刻清靜。能想出這么個法子折磨昔日大總管的人,自然是那位愛護徒弟的孫公公的手筆。
其實設(shè)計汪德喜并不難,難的是把握住木方言什么時候?qū)@位大總管耐心耗盡。木瑾瑤替孫進義師徒確定了時間,又讓璇璣翻出了汪德喜為了留后手而藏起來的“秘密”。孫進義師徒只要讓木方言動了查汪德喜的心思,這件事便已經(jīng)成功了。
畢竟汪德喜可不止向王芷溯賣消息,前朝的有些大臣也深得汪總管恩惠。從前木方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放過了他,但這次一清查,只怕連木方言都會驚得一跳。
而就在木方言清算汪德喜的同時,作為孫進義師徒的報答,此刻木瑾瑤和璇璣、趙詩詩已經(jīng)在宮外去聽雨樓的路上了。
略懂而已
沒存稿了,急急忙忙改出來的。本來準備今天開始停更幾天,續(xù)一續(xù)命,結(jié)果上來發(fā)現(xiàn)上了個推薦。雖然就長了一個收藏吧,但還是決定再堅持更一天。明天有沒有看明天能不能肝出來,肝不出就還是按照計劃停更幾天,么么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