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已經(jīng)落敗了的老桃樹,在和煦的春風(fēng)里伸展著身姿,一點都看不出這老桃樹曾經(jīng)病入膏肓,茍延殘喘。
桃樹旁邊的玄光已經(jīng)隱去,周圍檢測的人員也都離去,三個孤獨的帳篷在桃林之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老桃樹前,夏岳在李丹嫌棄的目光下,格外神氣的朝著老桃樹走去,雙手輕輕地撫摸著老桃樹皸裂的表皮,每一條裂紋都有著自己的故事。
原本嘟嘟囔囔看不起臨陣脫逃家伙的李丹也屏息凝視,認為自己是識時務(wù)的沈老三得意洋洋的看著夏岳的動作。
趙四叔原本著急的走來走去,現(xiàn)在也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夏岳的身上了,薛祁面色平靜如水,看不出任何波瀾。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夏岳的呢喃聲漸漸的洪亮了起來,“月桂大人?你在嗎?”“你在嗎?月桂大人?后生有事想要咨詢您老人家……”
冷汗在夏岳的頭頂匯聚,背后的底衫已經(jīng)打濕粘在了背上,薛祁的眼神越來越多鋒利,就連一旁的沈老三也開始坐立不安了。
趙四叔一把把夏岳扯離了老桃樹,丟向了沈老三,“滾吧,在老娘還能控制住自己的之前,你們最好消失在老娘面前!”被趙四叔搶先出手了的李丹,沖著沈老三咆哮著。
“臭娘們!給你臉了?沖老子咆哮妮瑪??!老子這叫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你們呢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討苦吃!”沈老三被夏岳砸了一下,束起來的長發(fā)有點凌亂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戳到了痛處的潑婦,“出不來了?活該!我看著老桃樹也是沒救活,不然怎么可能我們夏岳溝通不了?”
夏岳站在沈老三的背后,看著為自己伸張正義的男人,眼里滿是崇拜的點了點頭。
“丹姐,讓他們走吧?!毖ζ畹穆曇舾裢馄届o,李丹的怒火也被這聲音給沖散了,沈老三正笑的得意洋洋,就聽見薛祁接下來的聲音,“爛泥終歸是扶不上墻的。”
沈老三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夏岳拉了拉他的衣角,“哼!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夏岳,我們回二線!”
距離武星宇他們進入老桃樹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月了,半月前,老桃樹重新煥發(fā)生機,周圍的玄光已經(jīng)隱去,檢測數(shù)據(jù)恢復(fù)正常,那八個偶然進入老桃樹的元素控制異能者也都從老桃樹中被分離出來了,沒有外傷,一切正常,卻沒有蘇醒。
一時間,老干部們都被驚動了,起來等待著苗怡兒的歸來,卻不曾想三天過去了,仍不見消息,大佬們不得不回歸一線戰(zhàn)場。
至于在這里不受待見的沈老三和夏岳,離開老桃樹以后,在月桂城里扭捏躊躇了兩三天,夏岳就出動前往醫(yī)療營發(fā)光發(fā)熱,而沈老三居然拒絕幫忙運送物資,恬不知恥的要跟著夏岳,美其言曰‘貼身保護’。
更令人發(fā)指的,在夏岳治療救援稍稍建立了一些功勛的時候,盡然放出了“有些人不自量力創(chuàng)玄光,看到機緣連本分都遺忘了”的大言不慚的話語。
要不是呢個從治愈之水覺醒到生命治愈的醫(yī)療兵沒有生命溝通的能力,李丹他們也不會把夏岳請來進行生命溝通。
看著沈老三拽著夏岳落荒而逃的身影,李丹的表情比吃了蒼蠅還惡心。
老桃樹的恢復(fù),讓月桂城重新籠罩在了桃花香里,雖然生活在城中的人類對這味道聞不真切,但呢些覺醒了的蛇鼠蟲蠅卻是明明白白,早已離開了月桂城。
苗怡兒出了事,前來支援的高階大佬們也不敢置身險地,若是沒出事還好,一旦有一個高階大佬出了問題,那這新建的八座希望之城一定會出現(xiàn)問題。
沒有釋放的核武器,永遠比釋放了的核武器更具有威懾力,而那些被釋放了卻又沒有取到應(yīng)有效果的核武器,注定會被列強蠶食殆盡。
荒野里的危險,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fā)的恐怖了,月桂城西北群山上,小智檢測到身長八米,發(fā)毛锃亮的銀狼對著月中時分對著圓月長嘯,長翅膀的白虎在天山之畔翱翔。
那些個被人類拋棄了的高山流水,如今都變成了一座座荒野的險地,好在八座巨城相互關(guān)照,鄰里互助,各座城池都有七八階的大佬坐鎮(zhèn),這才保一方水土平安。
被困在老桃樹里的苗怡兒正是月桂城的鎮(zhèn)守大佬之一,七階低級的生命系異能者,賦予了她比其他異能者更強的綜合實力,同時她的能力生命沸騰,能讓六階高級異能者短暫發(fā)揮七階實力。
在苗怡兒這種最強輔助輔助的幫助之下,邊遠地區(qū),月桂城,才靠著一個七階一個八階鎮(zhèn)守了下來,這也是為何趙多金這個西曙城的大佬會帶隊支援,實在是月桂城真的有可能城破人亡啊。
沈老三和夏岳的離去并不能消去籠罩著李丹趙四叔和薛祁的詭異氣氛,焦急的等待一點點抹去了這些人的耐心,脾氣暴躁的狼王羅培新已經(jīng)出城戰(zhàn)斗了三四次了,此時不在場,也是等到要爆炸,出城排解情緒去了。
帶著一身煞氣,羅培新的身影在桃林里穿梭,桃林中感受到羅培新氣息的沈老三抓著夏岳就鉆進了出租車?yán)铮耆唤o羅培新攔路問話的機會。
感受到遠去的沈老三,羅培新也沒心情追上去問問情況了,畢竟老桃樹那肯定有人守著呢,沒有停留,朝著老桃樹竄了過去。
面前死氣沉沉的環(huán)境一下子就激起了羅培新的怒火,“誒呦我去,所以沈家癟三又給我不好好做事?偷雞摸狗了?”人還沒到,羅培新氣沖沖的聲音就已經(jīng)傳來。
李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們家夏岳呢小子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沒能和月桂大人進行溝通?!?p> “我就應(yīng)該把他們攔下來,打一頓出出氣!”羅培新操著勞累過度著急上火的公鴨嗓,嘎嘎的叫著。
薛祁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交了上來,“然后醫(yī)療營的兄弟你去醫(yī)傷治病解毒?”
“是誰?。窟@么大火氣,一天天的打打殺殺?”身后傳來的老奶奶式慈祥的聲音,打斷了老桃樹前焦灼的氣氛。
拖地的銀白長發(fā)無風(fēng)自動在腦后挽成一個發(fā)髻,老桃樹折來一枝桃枝化作木簪插了進去,灰綠色的長袍拖著地,卻不曾帶起一片桃花。
從老桃樹身體里走出來的老婦,可不就是薛祁苦苦等待的苗怡兒,如沐春風(fēng)的聲音和氣息一下子就把四個老大哥老大姐心里淤積了半月的著急上火給消了下去。
薛祁連忙低頭行禮,“苗大夫好,您能平安歸來,黎首長也算是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壁w四叔、李丹和羅培新都跟著行禮問好。
“別伸著脖子看了,小家伙們都好著呢,一個二個都出來吧?!泵玮鶅簱]了揮手,拒絕了薛祁上前要扶著她的手,昂首挺胸大踏步的讓開了身后的通道。
趙雪兒又恢復(fù)到了四五歲的樣子,額間一抹綠色葉型印記一閃而過,但盯著的土黃色玄光出口的四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就算是趙雪兒額間的印記沒看清,趙雪兒身后王冬洋的也讓他們看的清清楚楚了。
再聯(lián)想到他們回頭時,消散的綠光,多半不是苗怡兒打開通道的異能顏色,而是她額間的印記,不過比起苗怡兒的印記,趙雪兒依稀能看出葉子的脈絡(luò),王冬洋的就只剩下一個葉子形狀了。
最后武星宇出來時,在李丹和羅培新期待的目光中,武星宇并沒有任何的不同,額間也無印記,身體也沒變化,就連表情都是一臉悵然若失。
李丹和羅培新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走上前去把自己孩子護在身后,“沒事的,只要安全歸來就好,你可是不知道,你們消失著一個月,可把我急壞了?!崩畹さ穆曇艟拖袷菋寢尩膶捨恳粯樱瑔拘蚜宋湫怯钛垌械纳癫?。
“?。堪?,我沒事。”武星宇擠出了一個笑容,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畢竟任誰看了快一個月的巨幕電影都會眼睛酸澀,腰酸背痛的。
“完了,看樣子對著孩子打擊挺大,這都反應(yīng)遲鈍了,開始強顏歡笑了?!绷_培新控制著自己的聲音,悄悄地在李丹的耳邊講述著。
李丹為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沒事,你們連最終任務(wù)都完成了,回去等著分獎勵吧?!辈荒茉谶^于糾結(jié)于機緣的收獲,李丹趕緊岔開了話題,“累嗎?累了我們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小小的聲音詢問了一下武星宇,武星宇想了想,點了點頭,“苗老,這孩子剛出來也都累了,我們先帶他回去休息吧。”
李丹沖著苗怡兒拱了拱手,苗怡兒正帶著薛祁和王冬洋,看著趙雪兒在趙四叔懷里撒嬌的樣子,看的入迷,李丹的正當(dāng)需求問的她楞了一下,一旁的薛祁趕緊搭話,“回吧回吧,孩子們可都是幫了我們月桂城大忙,累了就好好休息,剩下的一切都等他們休息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