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眼的王晨,眼神里都是迷茫,她還在回憶那熟悉的身影,喝水的動作,走路的姿態(tài),就連在旁凝視小樹苗的樣子,都格外的熟悉,可是卻想不起來他是誰。
感受到屋子里能量波動收斂,張婷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過來,“晨晨啊,我給你留的能量棒,奶味的,可好吃了呢!”
王晨機械的接過張婷遞過來的能量棒,蹙起了眉毛,“你是?”
“我是張婷呀,你怕是傻了吧……”張婷本想配合王晨來一段失憶的戲碼的,但看著王晨認真的表情,茫然的眼神,一時間彷徨了。
“這是哪?能量棒是什么?”王晨戒備的看著張婷,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
“能量棒是代餐,這里是星星峽,邊防要塞,你在這別亂跑哈,我去找人?!睆堟渺o靜的盯著王晨,企圖從她眼睛中看出嬉鬧的成分。
卻不想王晨躲開了張婷的對視,張婷只好獨自出門,走到門口拿起了掛在門上鑰匙,故意晃得叮當響,不經(jīng)意間看向王晨,王晨還是一臉的茫然和無辜。
張婷撓了撓頭,心里五味雜陳的把王晨鎖在了居住地,一溜煙的朝著醫(yī)療營跑了過去。
跟著張婷回來的,是一個白大褂個子不高的中年男性,小眼睛被眼鏡和肉遮擋著,笑起來就像一條縫,看起來沒有一點殺傷力。
岳啟剛跟著張婷慌里慌張的朝著王晨趕了過來,異能提升導致的失憶,可能會成為一個重要課題,畢竟已知案例中還沒出現(xiàn)類似的異能提升并發(fā)癥。
示意張婷打開鎖著王晨的房間,岳啟剛看見了房間里走動著的王晨,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一樣,一手拿著能量棒,在房間里好奇的探索著一切的事務。
原以為打開門會是一個有些不安的姑娘,畏畏縮縮的坐在床頭,緊張的觀察著新奇的世界,卻不曾想推門看見的竟然是一個泰然自若的女孩。
也不能說是泰然自若,看見有個陌生人走了進來,王晨還是有些抗拒的向后退了兩步的,“我父親是西曙研究所的在職研究員,王柯旭,我能聯(lián)系一下他嘛?”王晨的聲音從略帶怯懦,到最后已經(jīng)鏗鏘有力了。
岳啟剛楞了一下,“我也是西曙研究所的研究員,這是我的證件,你父親已經(jīng)不是研究員了?!庇幸庾R的,岳啟剛頓了一下,看見了王晨眼神里無法騙人的震驚,這才接著說,“他已經(jīng)升值為副所長了?!?p> 王晨提起來的肩膀緩緩的放松了下來,眼神又恢復了堅定,“那你能幫我聯(lián)系一下我爸爸嘛?我有點想他?!痹诘弥赣H升職加薪了,王晨身上洋溢出了一種與有榮焉的喜悅。
岳啟剛點了點頭,“你先吃點東西,我?guī)湍懵?lián)系王所長?!秉c頭示意了一下張婷,岳啟剛退離了王晨的房間。
操作著眼鏡上帶著的通訊器,岳啟剛通過研究所在小智云端的內網(wǎng),很快就聯(lián)系上了王柯旭,簡單的匯報了他對王晨的初步診斷。
王晨可能忘記了王柯旭升職到副所長之后的諸多事宜,結合她忘記了張婷的行為而言,可能是遺忘了十八歲之后,上大學開始的事情,畢竟張婷和王晨之間的交際就是從大學開始的。
具體病因不明,可能是異能提升帶來的失憶,至于這個情況是否會伴隨著王晨的異能提升持續(xù)惡化,現(xiàn)階段是否有治愈康復的可能性,岳啟剛都沒有給予任何的判斷。
匯報完情況,岳啟剛安靜的等待著王柯旭的回復,另一邊,吃飽喝足坐在沙發(fā)上消食的王柯旭早已沒有勝券在握的泰然自若,微顫的手表明著他的情緒并不像他看起來那么的平靜。
在廚房忙活的陳桂蘭“啪嗒”摔碎了一個一個盤子,打破了王柯旭家里的平靜,“你那邊安排一下,給我女兒做一個基礎檢查,看是不是存在什么隱藏傷患沒檢查出來,我馬上就過去。”
女兒出事,對于冷靜睿智的王柯旭而言,猶如晴天霹靂,天大地大女兒最大,老婆第二,王晨離家這月余,王柯旭足足瘦了三公斤,讓一個本就不健碩的男人,看起來更加消瘦了。
陳桂蘭輕輕的撿起破碎的瓷盤,旁若無人的接著清洗著廚房,心思卻早已經(jīng)飛到了王柯旭旁邊,飛到了王晨旁邊,但這種時候,她知道,自己不能給王柯旭添亂,他已經(jīng)很亂了。
輕輕地閉上了眼,讓剛剛冒頭的淚水,重新回到眼眶,陳桂蘭用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廚房的衛(wèi)生清潔。
離開廚房,就看王柯旭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陳桂蘭沒有多話,沒有詢問情況,也沒有要求同行,只是像平常丈夫上班前一樣,幫王柯旭認認真真的整理了一下領帶,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褶皺。
王柯旭重重的抱了一把陳桂蘭,想說什么,卻又沒有說出口,近百公里的路程,夜晚出行的風險,女兒病因不明的失憶,抱著陳桂蘭,王柯旭感覺自己又重新煥發(fā)活力了。
待到王柯旭離開家,前一秒還輕輕的揮手告別,囑咐“注意安全”的陳桂蘭在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淚水再也無法忍住,洶涌而出,抱頭痛哭。
在即將入夜的時候,王柯旭申請前往百公里外的星星峽出勤,在王柯旭坐著曹皓駕駛的王晨的梟龍,離開西曙城的時候,七級權限擁有者離開西曙城的消息才傳到了武慶良這里。
離開西曙城的王柯旭進入了失聯(lián)的狀態(tài),夜晚,在野外保持通訊錄的無信號,一定程度上能降低遇見未知風險的可能性,這也是為什么在去往月桂城的車上,坐著軍長級專座,武星宇的手機卻沒有信號的原因。
平整了情緒的陳桂蘭將通話打到了武慶良的私人手機上,“親家公啊,你不是說你的戰(zhàn)友很多都在部隊上的嗎?又沒有去星星峽的啊,晨晨在那邊出事了啊!”一口氣全說了出來,陳桂蘭才忍不住又哭出了聲。
“親家母啊,你別著急,有人,星星峽有人,你先告訴我晨晨出了什么事,我這也好找人幫忙啊。”武慶良雙眼微瞇,金木鞭在空氣中若隱若現(xiàn)。
“她爸也沒具體和我說,我聽他下屬給他打電話說,晨晨好像是失憶了,這好好的孩子怎么會失憶了呢?那可是我們的心頭寶啊,她爸已經(jīng)動身去星星峽了,可我這眼皮子一直跳,我心神不寧啊。”哀嚎了兩聲,陳桂蘭越說越著急,思維已經(jīng)有些混亂了。
“沒事,沒事的,別擔心,你老公怎么說也是研究所的副所長,身邊保護的人肯定有的,至于女兒那邊,你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找人問問哈,別擔心……”武慶良的聲音肯定而有磁性,和平時嘻嘻哈哈的模樣完全不一樣,一時間竟然給陳桂蘭吃下去了一顆定心丸。
“趙影,你們影衛(wèi)保護王柯旭的人現(xiàn)在在哪?”掛掉和陳桂蘭的通話,王柯旭直接用異能管理中心的內網(wǎng),聯(lián)系上了趙影。
趙多金離開了西曙城,趙多金手下的王牌,拱衛(wèi)西曙城的暗中力量,趙多金的近衛(wèi)級軍團,“影衛(wèi)”的相關事宜全權由趙影接手。
“三人小隊打了報告,出城了?!备杏X到武慶良語氣里的急切,趙影直接干脆的匯報著,“現(xiàn)在應該距離除了西城門五公里左右了?!?p> “他們是走了西側前往星星峽的要道嗎?”武慶良身上的殺氣停止了增長。
“稍等,我詢問確認一下?!?p> 不到三分鐘,趙影的匯報發(fā)了過來,“距離西曙城十公里左右,沿前往星星峽的一號要道朝著星星峽方向形式,時速一百左右,保持穩(wěn)定前行?!?p> 時速一百,已經(jīng)是王柯旭所能控制的最大程度上的探查反應速度了,很顯然,暗地里跟上的影衛(wèi)三人小隊也在他的計算范圍了。
“還好,沒有被真的沖昏頭腦。”武慶良稍稍松了一口氣,只要王柯旭還保有理智,一個七階的功能性異能者,加上貼身曹皓和暗處的三個影衛(wèi),在順利前往星星峽問題不大。
了解了王柯旭的具體情況,武慶良已經(jīng)徹底控制住自己勃發(fā)的無名怒火了,但一想到兒媳婦在星星峽失憶了,又難免有些怒火中燒。
“赫連朗程,我兒媳婦在你手下當兵,現(xiàn)在受傷失憶了,你怎么當?shù)帽^頭?這就是你的愛兵如子?!要是我兒媳婦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武慶良猶猶豫豫的點開了通訊器里西曙城另一個八級權限擁有者,星星峽駐軍總指揮,赫連朗程的通話。
在他的形象在通訊器里凝聚出來的時候,武慶良就突突突的一頓罵,罵完之后完全不給赫連朗程解釋的機會,咵嘰一下,武慶良的形象就消失在了赫連朗程的通訊器上。
武慶良的聲音在赫連朗程的大營里回蕩,赫連朗程一臉矜持的喜色消失殆盡,臉色陰沉的仿佛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