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果瑪?shù)某霈F(xiàn),讓武星宇更早的離開了風暴的中心,被遷移到了錢多木辦公室里間,在密道旁的居室里,武星宇和王晨帶著將果瑪安定了下來。
圍繞著董偉鵬的風暴在研究所的上空肆虐著,卻絲毫沒有入侵到這安定的小居室里,外面的慌亂和熱鬧是研究所的,居室里能留下的只有武星宇訴說著的青魚的故事。
詭異出現(xiàn)的將果瑪依舊是武星宇心頭最大的疑問,巖洞里的事情可以解釋為邵雪孤軍奮戰(zhàn)以命搏命干掉了董偉鵬,大佬錢所長臨陣突破擺脫控制,大顯神威消滅三個黑袍,可是從武星宇懷里出來的將果瑪,卻怎么也解釋不清楚來由。
張婷的電話確定了將果瑪?shù)纳矸?,并沒有打消掉武星宇的疑慮,兩大一小三個人關好了小居室的門,武星宇把將果瑪放在床上,面色凝重的看著他。
就連天真爛漫的王晨都能感受到武星宇解不開的思慮,說不明的愁苦。
就在武星宇的發(fā)際線都要還是后移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那沒墜在胸口的玉環(huán),武星宇抱起將果瑪,拉著王晨來到了玉環(huán)的世界之中。
第一次拖家?guī)Э诘那巴癍h(huán)的世界,一時間竟然讓武星宇有些頭昏腦漲,差點像初次進入玉環(huán)世界一樣,直接跌到藍汪汪的湖水之中。
好在翠綠色的光芒一閃,武星宇和王晨平安的出現(xiàn)在了和翠綠色的小樹苗隔湖相望的另一端。
陡然的精神波動,讓武星宇有點恍惚。
對王晨來說,這一切都格外的新奇,突然出現(xiàn)的新的世界,讓王晨眼前一亮,“星星,這就是你和我說過的玉環(huán)里的世界嘛?好美啊……”
玉環(huán)里所能看到的一切,都讓王晨感覺陌生而又熟悉,仿佛在哪里見過,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就像新到一個地方,或者做著什么事情,腦子里突然閃過的念頭,“這件事?我是不是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做過了?”
而對于王晨而言,眼前的一切正是那個從被判定為失憶之后,每一個夜晚都會夢到世界,在那個霧蒙蒙的世界里王晨尋找著什么,等到找到之時,儼然是一片湖光草色。
等到醒來時,一切卻怎么也回想不起來,但是現(xiàn)在,夢中的場景出現(xiàn)了,每一場夢的最后一個場景,和眼前的世界,是那樣完美的重合。
夢里枯丫的樹木,看的真切了,才發(fā)現(xiàn)不過是一顆剛剛發(fā)芽的小樹苗。
夢里藍汪汪的鏡子,瞧得清楚了,原來是天倒映在湖水之中。
夢里一望無際的草原,望得仔細了,不過就是一些存在虛妄之中的幻影罷了。
空氣中似乎還能聞到生命被燒焦的味道,焦褐色的大地雖然重新煥發(fā)生機,卻不難看出過往的遭遇。
翠綠色的小樹苗,咿咿呀呀的將果瑪,一臉關切的武星宇,被青草掩蓋了的焦褐色的大地。
一瞬間,一切離得王晨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就像是要回到那個被濃霧包裹著的世界一樣。
就像每次即將找到要尋找人,看清楚那個人的面貌之時的迅速閃退一樣。
猝不及防之間,王晨就要再一次退出這個世界,就像每個睡不安穩(wěn)的夜晚,突然驚醒的早上一樣。
等到醒來時,一切都不過是假象,找尋是假象,濃霧是假象……
掙扎了幾下,王晨放棄了,任由周圍景象的變換,任由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濃霧蔓延開來。
王晨知道,她找到了。
找到了呢片要找的土地,找了那片湖、那棵樹,還有最重要的那個人。
就在王晨放棄掙扎,肆意的躺平,等待著再一次的蘇醒的時候,一只手從眼前的濃霧中探了出來,骨節(jié)分明卻格外有力量。
一把就把王晨從濃霧之中拉了出來,一切又回到了藍汪汪的湖、翠綠色的小樹苗,青青的草地……
熟悉的武星宇,還有熟悉的小豆丁。
沒有在意武星宇懷里抱著的將果瑪,王晨一把擁上武星宇,“你真的讓我好找啊……”
驢唇不對馬嘴的問候,熟悉的味道,張揚而自信的樣子,武星宇福至心靈的猜到了。
就像失憶就很莫名其妙一樣,記憶回歸也是一樣,一樣的莫名其妙,摸不清頭腦。
乖巧可愛的王晨眨眼之間就失去了,英姿颯爽的王晨一瞬之間就回來了。
“晨晨……”千言萬語都在在一聲輕輕的呼喚之中。
“先忙正事吧,我的事情,不著急?!蓖醭康牡ǔ跷湫怯畹南胂螅睗駵嘏臍夂虬醭亢臀湫怯?,還有一臉狡黠的將果瑪。
等到武星宇看過去的時候,將果瑪已經(jīng)乖巧的唑著手指,叭叭的,格外香。
鬼使神差的,抱起了將果瑪,武星宇把目光望向了湖邊那顆翠綠色的翡翠樹苗,幾日不見,樹苗的外皮已經(jīng)逐漸變成了深綠色。
之前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振的樣子,現(xiàn)在也生機盎然。
武星宇和王晨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我前兩天看,這樹苗還蔫不拉幾的,今天就一下子精神了?!?p> “這要說我身上那里最奇妙,那肯定要數(shù)我掛在脖子上的玉環(huán)了,畢竟遠遠地看上去,墜在胸口上的玉環(huán),不就是在我懷里嘛?”
王晨還處在短暫的適應之中,腦海里的這短短不到兩周的記憶,就像是看別人的故事一樣,嬌羞天真的樣子,喚起了王晨內(nèi)心最深處的情緒。
武星宇一手牽著王晨,一手抱著將果瑪,自言自語,自說自話的梳理著思路。
“但是這玉環(huán)吧,你說這小孩子是怎么進來的呢?且不說,兩個都不像是一個空間,難道我這玉環(huán)世界上算是一個空間中轉(zhuǎn)站?”
短暫的適應之后,王晨還不忘回答武星宇的話,“也許,青魚送給你的這個小男孩,本身就帶有什么特殊的意義呢?畢竟普通人,誰能在水里生活那么久,更何況是一個小嬰兒?!?p> 有些習慣于嚶嚶嚶的王晨,一下子開始獨立自主,自力更生,不再切切諾諾了,反而讓武星宇有些不適應。
將果瑪像是玩累了,又或者是玉玨空間里暖洋洋的氣候太過于舒服,小家伙一腦袋栽到了武星宇的肩窩里,小呼嚕聲呼呼的。
“啊?奧!是啊,這不是當時見識淺薄嘛。還有啊,之前把他送去福利中心,我就覺得這孩子生命力格外旺盛,原以為是青魚含辛茹苦的喂養(yǎng)的,現(xiàn)在看來,也許是這娃娃本身有什么特異之處。”武星宇松開了抓著王晨的手,給熟睡過去的將果瑪換了一個他感覺上會舒服一點的睡姿,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一些。
武星宇沒有注意到那個松開他手的女孩站在那靜靜地望著他,武星宇現(xiàn)在一門心思就是護好懷里熟睡的小人,然后走近那顆翡翠一樣的小樹苗,再一次仔細地看看它。
走馬觀燈一樣的看完了十來天的記憶,王晨快步上前拽住了朝著小樹苗而去的武星宇,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這孩子具體什么情況,等錢所長進行必要的檢查、實驗,總歸會有所了解的,我們之間,你不覺得有些事情應該談一談了嗎?”
王晨突如其來的正經(jīng),打斷了武星宇天馬行空的猜想和思考,“怎么了?你不會是吃小家伙的醋了吧,就因為我要護著他,松開了你的手?”
武星宇的求生欲一如既往的旺盛,但這一次,王晨所顧忌和在意的卻和這些沒什么關系。
“先把他送出去吧?!?p> “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和這可小樹苗有什么關系?!笨粗凵褡谱频耐醭浚湫怯钸€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像是一時間沒有分辨清楚眼前的王晨究竟是失憶的還是沒失憶的。
或者說,短短時間的相處,那個有些乖巧怯生生的王晨喚醒了武星宇身體里沉睡者的個人思想,完成了武星宇的獨立人格的覺醒一樣。
武星宇沒有在唯王晨是從,或者說,沒有在毫無理由的聽從王晨的安排了,又或者說,武星宇心有所感,在逃避著王晨可能要和他訴說和分析的事情。
武星宇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耳朵通紅的抱著將果瑪,朝著湖邊那顆一人多高的小樹苗而去。
短短的幾步,像是一段人生路一樣漫長,武星宇的步伐有點僵硬,心跳的特別快,毫無緣由的。
溫暖濕潤的空間里,武星宇卻有些口干舌燥。
終于小樹苗到了,然而武星宇卻沒什么心思和興致去看、去觀察、去實驗,懷里的小人和眼前的小樹苗,究竟有什么關系。
小樹苗前的身影閃爍了一下,武星宇就朝著王晨跑了過去,懷里哪里還有將果瑪?shù)嫩櫽啊?p> 躺在小居室床上的將果瑪睜開了水靈靈的大眼睛,眼睛里仿佛能看到一片湖,湖邊是一個對相互奔向的男女,男生的身后是一個翠綠色的小樹苗,無風,卻肆意的搖曳著。
將果瑪嘴角翹起,發(fā)出了咯咯咯的笑聲,小短胳膊伸了出去,抓著一旁的輕柔的夏涼被,蓋住了自己的小肚子,輕輕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
“還以為自控力真的很強,也不過就是如此猴急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