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清~嗚嗚,你說話啊?”
越靈清不敢,他剛來長生殿的時候就知道,長生殿基本上沒有什么規(guī)矩,可有一條,殿主令不得違背,否則即刻逐出長生殿。
他不敢,也不想離開這,可是如果他知道接下來發(fā)生的事,他想,他會毫不猶豫的追下山去,可世上又怎么會有后悔藥?
他上前給樂歸擦了擦眼淚,溫聲道:“等有一天你修為很高的時候,我們就可以下山了,我們?nèi)ゾ殑Π??!?p> 雪和看著越靈清將抽泣的樂歸帶走后,才松了一口氣,他剛想說話,星衍已經(jīng)走了,雪和快步找到聽雨。
“你昨日就知道?”
“殿主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做的決定,誰能違背?”
他們這位殿主,太有主見了。
雪和微微提高了聲音:“魔宗就等著她回去呢,風(fēng)鳴他們來信,不許殿主回去,這你沒跟殿主說嗎?殿主和你最貼心了,你怎么不多攔攔?”
聽雨臉一冷,“你如果有本事攔,你去攔啊?沖我發(fā)什么火?”
本來鳳羽走了,聽雨心里就不舒服的很,這一早的,又是哭聲,又是質(zhì)問的,她不火才怪。
雪和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聲音軟了軟:“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你別生氣,我只是擔(dān)心殿主?!?p> 聽雨瞅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讓靈蝶給風(fēng)鳴他們送信,好生照料殿主,殿主若是有什么事,他們也不用回來了?!?p> 在以后漫長的日子里,聽雨常常想,一語成讖說得大概就是如此了,聽雨從沒想過他們會是那個結(jié)局,那個悲慘的結(jié)局。
長生殿已是冬天,延州才剛剛是初秋。鳳羽到延州的時候直接落在了她曾經(jīng)住過的院子。
“誰?”
院中的侍衛(wèi)一陣緊張的看著從天而落的鳳羽,待看清她的容貌后,一時之間,竟沒有下一步動作。
忙了大半月的重明此時正在院中看物資清單,一聲劍鳴,他倏的抬頭。
一襲素衣的鳳羽剛收了劍,不期然對上重明的視線,她一愣,才反應(yīng)過來,是她忘了,微霜和風(fēng)鳴已經(jīng)住到黑水河邊了。
“鳳殿主?”
重明忙起身,他揮手讓院中的侍衛(wèi)退下。鳳羽微微頷首:“我忘了微霜他們不住在這里了。”
重明幾步上前,躬身道:“兩位前輩一直在黑水河邊助我仙門,鳳殿主可要見他們?我派讓去請?!?p> 他抬頭看了一眼鳳羽,又將眸子垂下:“殿主之前住的屋子還空著,時常有人打掃,黑水河邊現(xiàn)下不安穩(wěn),師叔有交代,鳳殿主若是回來了還是住在這里的好?!?p> 真正的原因卻是,霍云快要壓制不住仙門中人,以霍云為首,江行舟,葉衡,白落落,溫嶠,宣姝等一眾年輕弟子,極力維護長生殿,而大多數(shù)人都非要鳳羽出面,實則是那位魔宗宗主一定要見鳳羽。
重明歷來對霍云敬重有加,心里自然是維護長生殿的。
鳳羽剛想說不用,她話音一轉(zhuǎn),“勞煩你派人先去把江行舟請來?!?p> 重明隨即招手:“姜飛?!币幻绦l(wèi)上前,重明低語幾句,那侍衛(wèi)便離去了。
重明手一抬,“鳳殿主請坐?!?p> 鳳羽在桌前落座,重明忙著煮茶,鳳羽打量了一下他,他身上的皇者之氣愈發(fā)重了,將來,定是貴不可言。
“之前住在這府上,還未謝過你?!?p> 重明手一頓,“鳳殿主說笑了,不過區(qū)區(qū)住所,殿主何必言謝?”重明遞過一杯茶,鳳羽接過。
“霍云現(xiàn)在如何了?”
很艱難,不知何人說,仙門中有與魔宗勾結(jié)的,霍云一直在查,卻毫無頭緒,他又因為長生殿得罪了不少人,可這些話重明怎好當(dāng)著鳳羽的面說。
“師叔整日操勞,一如以往?!?p> 鳳羽將茶杯中的茶飲盡,她知道重明大概是沒說實話。
“你的修為長進了許多?!笨墒窃僖疤ひ徊?,怕是有些難了,該要付出比以往不知多少倍的努力。
“師叔說我再進一步,怕是有些難,遇上瓶頸了。”
鳳羽點頭,“靜心修煉,說不定哪一日就突破了。”
“那就借鳳殿主吉言了?!?p> 少頃。
“我去后院走走,江行舟若是到了,請他去后院?!?p> 重明微微躬身,他的視線一直隨著鳳羽,直到她的身影從視線中消失,重明眉頭微緊,這黑水河邊的局勢怕是要變了。
他抬手,一名近衛(wèi)到他身邊:“世子。”
“去找我?guī)熓?,告訴他長生殿的殿主回來了,避著點人,別讓旁人知曉了?!?p> “是?!?p> 重明揉了揉太陽穴,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鳳羽回長生殿后,霍云松了一口氣,她兩年未歸,霍云雖然壓力大,可還是心安的,他最怕的就是鳳羽又回來了,前幾日剛說過這個問題,哪知,鳳羽就真的回來了。
黑水河對岸的他們已經(jīng)弄清,據(jù)鳳落山的前輩說,那是上古陣法,該是專門對付長生殿的。
可是,魔宗宗主為何一定要見鳳羽呢?難道就因為一定要雪百年前的恥辱?
這些眾人始終都不明白,可眾人都知道他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就是關(guān)于長生殿主的。
重明正想的出神,身后一陣空氣波動,重明回身便看到江行舟從劍上下來,一身玄衣,面容冷毅。
“江少主?!?p> 江行舟沒有寒暄,直接開口道:“你找我?有何事?”重明正色道:“有人要見你,她在后院?!?p> 重明話音剛落,江行舟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了。
他近來忙得很,而且這兩年,江行舟的話愈發(fā)的少,吩咐旁人做事的時候一句廢話也沒有,整的錦書整日提心吊膽,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毛了他。
后院的花草有的還盛開著,仿佛為著這最后的時刻努力綻放著,江行舟步入后院的時候,鳳羽正躺在躺椅上曬太陽。
江行舟的腳步一頓,站在原地不動了。
他看著躺椅上的人,眼中說不出復(fù)雜,直到鳳羽坐起身,一雙眸子看向他時,他才從一陣冰冷中蘇醒。
“江行舟,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