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無情。
天魔無情。
無情,修的是自然之道,修的是通天大道。
“這孩子不會哭?竟然還是個單靈根?!?p> “此子天生無情,是個修無情道的好苗子。”
“核心弟子中我還是喜歡拓跋師兄,想當初人魔大戰(zhàn)時他不過元嬰就斬魔無數(shù),就是性子冷了點,沒辦法,他修的是無情道嘛?!?p> “明炎師姐又去找拓跋師兄麻煩了,這都幾百年了還是這樣?!?p> “為師最后問你一次,你真的要舍棄自己的道嗎?”
“自毀前程?!?p> 嘈雜的人聲,一句接著一句無視他的意志灌入腦中,化作纖細的銀針扎入他的識海,稠密的針雨在那片枯寂之地傾瀉而下,只剩下冰冷的疼。
他在疼痛中沉睡不安,忽然,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破了那些雜聲傳入他的腦海:
“阿隱,你怎么睡在這里?。俊?p> 烏黑的發(fā)梢掃過他的鼻子,留下一陣清香。
這香味好熟悉啊,他好像已經(jīng)很多年都沒有在聞到過了……
拓跋隱用力的抓住那一縷烏發(fā),睜開眼簾,入目便是一張明媚的臉龐,額角青筋凸起,嘴角輕挑,眼里寫著四個大字:你——死——定——了。
“阿隱,你可以啊,長本事了,手勁兒挺大的啊,都敢薅我頭發(fā)了?”女子的話將拓跋隱的意識拉了回來,看到自己手里抓的是什么之后他立即松手,可是已經(jīng)晚了,一綹秀發(fā)從他的手里滑落,跟著頭發(fā)一起沒了的可能還有他的狗命……
看著女子越來越燦爛的笑容,拓跋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慌張的雙手撐地后移,邊移邊慌忙的解釋:“明炎,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睡蒙了,你聽我解釋啊……”聲音越來越弱,因為他看見明炎指尖的火焰,那可是太陽真火,用明炎的話來講燒柴非常好用。
明炎身著火紅的石榴裙,一臉核善:“我看你這根木頭是腦子讓蟲蛀了,沒關系,用火燒燒,燒成炭就好了?!?p> 苦藥峰上。
“拓跋師兄,你也真行啊,這是你這個月來的第幾次來苦藥峰了?!比~世平無語的看著面前這位疼的呲牙咧嘴的師兄,心里是真的服氣。
“噓——你輕點。”拓跋隱瞪了一眼葉世平,又轉眼看向窗外正蹲在樹下用樹枝扒拉著螞蟻正后悔反思的明炎,神色溫柔。
“嘶——”葉世平實在是受不了他這位拓跋師兄這副樣子,膩膩歪歪,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之前修的是無情道呢?
拓跋隱瞥了這位葉師弟一眼:“我這還沒叫疼呢你倒是先叫上了,要是讓明炎誤會她又要擔心了?!?p> 葉世平抖抖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一言難盡的看著拓跋隱,嘆息一聲道:“我真的是服了你了,我看即使明炎師姐要殺你你都要自己磨好刀眼巴巴的送上去,不對,你已經(jīng)這么做了,你竟然然還送了金烏精血讓她練出了太陽真火,師兄啊,你是這輩子都翻不了身咯?!?p> “明炎可不會用太陽真火燒我,這灼傷只是普通的火罷了,不過是皮外傷?!蓖匕想[繼續(xù)看著窗外的明炎,紅色衣裙的她像一朵明艷扶桑,讓他的眼里只能看見她所在的方向。明炎像是察覺到他在看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過頭去,紅暈爬上了耳根。
葉世平麻利的給他處理好傷,催促道:“行了行了,都弄好了你快走吧,以后少往我這來,看著眼疼。”
拓跋隱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徐徐道:“這點傷我本是不想來的,是明炎怕自己下手是重了推著我來的,要不然你給我些藥膏,以后我讓明炎幫我上。”
葉世平氣呼呼的甩給他一支藥,怒聲說:“快滾吧!別再來了!”
“走啦。”拓跋隱拿著藥揮揮手走了出去。
看著拓跋隱和明炎成雙離開的身影,葉世平先是牙酸的不行,又搖頭感嘆道:“多了點人氣還挺好的?!?p> 明炎和拓跋隱兩人在一起時,一般是一個說,一個聽,大多數(shù)都是明炎在跟他講千雀峰的事。
“瑤姒這個小丫頭今天又闖禍了,把師父最喜歡的紅玉簪給弄斷了,還嫁禍給澤鈺,被發(fā)現(xiàn)了還怪澤鈺嘴笨不會撒謊,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泵餮滓幌肫鹱约哼@個七師妹就頭疼,整天調(diào)皮搗蛋不說,還總是讓比她還小的小師弟澤鈺背鍋。說起這個小師弟,她也是頭疼:“澤鈺也真是,太老實了,就任由著瑤姒欺負,任打任罵,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只是看著明炎說這些瑣事,拓跋隱的心都是暖的,但聽到‘澤鈺’二字時,他腳步一頓,心中升起一絲不適。
“阿隱,你怎么了?”明炎擔憂的看著拓跋隱,不會是之前她出手太重了造成什么內(nèi)傷了吧。她的表情愈發(fā)的愧疚,她這個人出手沒輕沒重的,可是脾氣又爆容易沖動。
拓跋隱知道她想岔了,摸摸她的頭安慰說:“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p> 明炎的情緒還是有些低落,拓跋隱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握住她的手看著天邊的云霞道:“今天的云霞真美啊,希望日后的每一日都是這樣?!彼站o了明炎的手,明炎看向他,看著他眼中的自己,十指相扣粲然一笑道:“當然,以后的每一日都會和今日一樣美?!?p> 不問長生,只求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