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已經(jīng)不怎么烈了,這又是傍晚,便只剩下些落日的余暉。
雖然熱是不怎么熱,但蚊蟲卻是不少的,“坐在這草叢邊上,也不怕被蟲咬?”
黎晚晚拉了拉裙角,沖他一笑,“包得嚴實著呢!”
這時候葉太太出來了,只見她眼眶紅紅,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只不過黎晚晚與江彥這種小輩,總是不好過問的。
待送走了葉太太,大太太才招呼他二人進屋。
“咱們江家出了件極其丟人的事,老爺尸骨未寒,三房的那個女人,竟不知廉恥,跟葉老爺……”大太太十分嫌棄地皺著眉,“被葉太太當(dāng)場捉住,這真是……”
黎晚晚驚訝,這個女人,都用不著她出手,她就自個兒作死了……
江彥倒是沒什么特別大的反應(yīng),那個女人如何,他都懶得管。
“這件事如今還沒有鬧大,葉太太也是個要臉面的,所以也沒有聲張。但是她希望,咱們江家能夠給個說法。”
“葉太太也說了,她會支持彥兒掌管江家。前幾日那些個大單子,都是她找來的?!?p> “我原本是打算把那個女人逐出江家,任憑鄉(xiāng)親處置的,可那樣一來,江家不好看,二少爺不好看,這葉家,自然也不好看。”
黎晚晚明白,大太太既然這樣說,想必是有了主意了。
“那依娘之見呢?”
“我想著,把她送到角山上的尼姑庵,也別聲張,讓她日日誦經(jīng),懺悔去。這樣總好過沉塘,也叫二少爺臉上好看些。你們說呢?”
“那就聽娘的?!苯瓘┑?,他恨三太太,而大太太又何嘗不恨?
但江楓,卻是個心善的,又是他親兄弟,他也不忍心看他受苦,遭人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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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天晚上,三房那邊就鬧了起來,是三太太的鬼哭狼嚎聲。
大太太被吵醒,披著外衣下床,剛一開門就見江楓跪在門外。
“你這孩子,這是做什么?”大太太伸手去拉江楓,可江楓不愿意起來。
“娘,我愿意放棄三月之約,讓大哥執(zhí)掌江家!”江楓開口就道,“原本,我的本事就遠遠不及大哥,而大哥又是嫡長子,繼承父親的家業(yè),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是江楓糊涂了。”
大太太當(dāng)然知道,江楓此舉,是想替三太太求情,可這一次,她不能讓步。
“今天葉太太來找我了,因為什么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江楓知道,我娘都是為了我,才做出這種糊涂事的……”
眼看著三月之期就要到了,江楓這邊的酒越來越賣不出去,相反,江彥那邊卻愈發(fā)紅火,三太太急啊,幾次三番去找葉老爺幫忙。
這葉老爺就不是個安分人,三太太也是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這一來二去的,就成了事。
中秋前夕,葉老爺去了別院,葉太太見天色不好,便帶了丫鬟去送雨具,這就撞見了不堪入目的場景。
葉太太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當(dāng)時就和三太太撕扯起來的,葉老爺衣衫不整地躲在床后頭,也不敢吱聲。
“聽說娘要把我娘送去尼姑庵……那樣荒山野嶺的地方……我娘她沒受過苦,怕是……”
“江楓,”大太太正了臉色,“這已經(jīng)是能保住你娘的最好法子了,難不成你想看到她游街示眾,沉塘浸豬籠嗎?你那岳母的厲害,不用我說,你也是見識過的,惹急了她,魚死網(wǎng)破也是有的。你一向聰明,怎么這會子就糊涂了呢?”
其實江楓也是被鬧糊涂了,一整天下來,母親鬧,岳母鬧,妻子鬧,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求見大太太的。
江楓低了頭,一時間不知所措。
大太太又勸道,“你娘在角山上,也不遠,你還能去看看她,盡盡孝心,若是沒了……”
大太太沒有再說下去,江楓已然是懂了,他俯身,給大太太磕了個頭,才站起來,“我這就去勸勸我娘?!?p> 與此同時,葉家也是鬧得不可開交。
葉氏跪在葉太太跟前,拉著她的衣袖,哭道,“娘,您非要逼女兒和離么?女兒剛成親不久,您讓我以后怎么過日子???再說,這是江楓娘犯了錯,又不是江楓,您也不能全部遷怒于他???”
葉太太垂著淚不說話,她何嘗不知道江楓的為人,可如今一看見他,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娘,實在是太糟心。
“你若想跟他過日子,往后,就少回家吧!”糟心是糟心,可她終究舍不得女兒。
葉氏回了家,跟江楓商量了一下,既然他不介意在他大哥手底下做事,那他們以后就在江家做事好了,橫豎不會太落魄。
葉氏很喜歡江楓,覺得他善良溫和,待她也不錯,她也是極其容易滿足的。
三太太還是被送去了尼姑庵,好在江楓早讓人在庵里做了打點,雖是不情愿,也沒別的法子了。
江彥執(zhí)掌江家之后,玉泉酒業(yè)又開了幾家分店。
新出的果酒也投入了大批量生產(chǎn),黎晚晚每日寫標(biāo)簽寫得肩膀疼,江彥不忍她勞累,就招了幾個寫字先生,專門寫酒標(biāo)簽。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黎晚晚覺得,玉泉酒也算是發(fā)揚光大了,接下來,她就該去找玉章碎片了。
“小二,你說玉章碎片藏在江家,具體在哪里???”
【系統(tǒng)感應(yīng)顯示,玉章碎片和玉泉酒有關(guān),宿主再仔細找找看!】
江家,玉泉酒……
黎晚晚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頭緒來。
而這幾天,街上卻出現(xiàn)了一批從蓮花村來的逃難者。
原來,前段時間,蓮花村遭受了一場瘟疫,死了很多人,那些躲過一劫的,便四處逃難去了。
“要不要讓人去蓮花村看一看,你舅舅一家怎么樣了……”江彥道,就算之前再不愉快,那也算黎晚晚的娘家。他怕她擔(dān)心,也怕她難過。
“蓮花村的人這會子都往外跑,你怎么還敢叫人進村去?萬一出了事可怎么辦?”黎晚晚當(dāng)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她并沒有打算讓人去蓮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