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董?!”
王娟聽到這一聲怒喊,同樣被嚇得心驚膽顫。
她循聲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地產(chǎn)公司的老板,萬年集團董事長秦萬年。
發(fā)現(xiàn)走過來的秦萬年怒發(fā)沖冠,她這才猛然想起,工作群里下發(fā)了老板視察各地售樓處的通告。
而雷老虎被嚇得瞪大雙眼,緊忙收回拳頭,差那么一點就閃斷了老腰。
兩人同時轉(zhuǎn)頭瞥了一眼陳長安,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是秦老板的救命恩人?!
“秦董好……”
“萬年哥……”
秦萬年來到兩人的面前,皺起眉頭瞪了一眼王娟。
“你被開除了,在我沒有發(fā)火之前,收拾東西滾蛋,今后在江城不準(zhǔn)接觸房地產(chǎn)!”
隨即,他剛要轉(zhuǎn)頭看向雷老虎,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么,抬手指向陳長安,不容質(zhì)疑道:“滾蛋之前,下跪!道歉!”
此時此刻,王娟已經(jīng)恨死了陳長安。
卻無論如何也不敢跟秦萬年爭辯,更不敢頂撞這個一身匪氣的男人。
身為萬年集團旗下的員工,她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卻也從其他人的口中聽說過,秦董事長背景通天。
她求助般看向雷老虎,卻發(fā)現(xiàn)這個在床上,不停讓她叫爸爸的男人,躲閃她的眼神。
并不知道,這只在旁人眼中兇神惡煞的老虎,早已經(jīng)被嚇成了病貓。
“撲通——”
在秦萬年的眼神逼視下,王娟咬著牙跪在了地上。
她抬頭仰望陳長安,完全掩飾不住憤恨的眼神,道歉的聲音都在發(fā)顫:“對不起……”
陳長安低頭俯視著王娟,看著這個追求過自己,被自己當(dāng)眾拒絕的女人。
下意識地剛要說出一句免禮平身,忽然接到了醫(yī)院的來電。
他隨意瞥了一眼雷老虎,接通電話轉(zhuǎn)身走遠(yuǎn)。
這一道眼神,卻嚇壞了秦萬年。
“虎哥是嗎!!”
秦萬年誤以為,陳長安對他的處理結(jié)果不滿意。
轉(zhuǎn)過頭看著這個早些年間,跟在他屁股后頭混起來的小弟,再難控制滿腹火氣。
在他心里面,一萬個雷老虎都頂不上一個陳長安,后者不但對他有救命之恩,還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牛逼的男人!
“在胳膊上紋了兩只皮皮蝦,接了幾個拆遷工程,真把自己當(dāng)成江湖大哥啦?!
我的恩人你都敢打?江城是不是容不下你了?!
你給我跪下?。 ?p> 在眾目睽睽之下,雷老虎差點就被嚇尿了。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等秦萬年開口,就左右開弓扇自己耳光。
“啪啪啪啪——”
一道道耳光扇在雷老虎的臉上,卻把周圍那些看熱鬧的客人們嚇得一愣再愣。
眾人看著走回來之后,徑直走向門外的陳長安。
全都在悄聲議論。
下一秒鐘,當(dāng)那些人看到了秦萬年的舉動,徹底呆愣當(dāng)場。
只看見秦萬年一路小跑,跑到陳長安的面前,在所有人的震撼目光中,對著陳長安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是什么人?
他秦萬年在江城是什么身份?
他早年間手下兄弟無數(shù),據(jù)說擁有通天背景!
可當(dāng)他們聽見秦萬年接下來的一番話,差點就被驚掉了下巴!
“恩人,對不起,都怪我平時太忙,馭下無方。
才導(dǎo)致這些不長眼的東西冒犯了您老人家,萬年在這給您賠罪了。
我剛才無意中聽到恩人您要買房?剛好我這里有一套六百平米的樓王可以送給……”
秦萬年的話還沒說完,發(fā)現(xiàn)陳長安皺眉盯著他,趕緊閉上了嘴巴。
陳長安打量著這個一身匪氣的男人,緊皺眉心。
想不通他為何要喊自己恩人?
“你叫秦萬年?”
“恩人,您可以叫我小年年!”
年近五十的秦萬年為討好恩人,舍棄了臉面。
而陳長安想到女兒打來電話告訴他,外婆又來欺負(fù)媽媽了。
急于趕回去的他,一時間想不起過去的事情,仰頭長嘆發(fā)出了一句感慨。
“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塞北江南,山高水遠(yuǎn),天下誰人不識君?。 ?p> 秦萬年的這一句跪舔,讓眾人在心里為他默默點贊,能當(dāng)老板的人真是不要個逼臉!
陳長安聽到了這一句,內(nèi)心之中也很是無語,不過還是急著趕回去。
“秦老板,無功不受祿啊,那一套樓王就免了吧!”
他走下臺階,拿出雨衣,擦拭著電動車的車座,說道:“我女兒剛才打來電話,說我老婆被人給欺負(fù)了,現(xiàn)在我要趕回醫(yī)院保護她!”
聽見陳長安這么說,秦萬年頓時大喜過望,報恩的機會近在眼前吶!
他冒雨沖下臺階。
伸手奪下司機遞來的雨傘,走過去為陳長安打開車門。
“恩人,上我的車,我送您去醫(yī)院!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fù)大嫂?看我不把他剁碎了喂狗!”
……
住院樓前,雨搭下面。
何嘉欣將女兒護在身后,看向老媽陳淑娟。
瓢潑大雨中,陳淑娟推開丈夫遞來的雨傘,咬牙怒視著何嘉欣。
她任由風(fēng)吹雨淋,甚至不顧在病人家屬們面前出丑,指著那些被自己喊過來的親人。
“何嘉欣,親戚們都來了,全都在這看著呢!
你老媽我懷胎十月一朝分娩,含辛茹苦養(yǎng)育了你二十多年,不是為了讓你把我當(dāng)成仇人!
我嫁了個窩囊廢也就算了,可我不能讓女兒也嫁給窩囊廢,跟著他吃苦受累一輩子,現(xiàn)在我望女成鳳的好心,反倒成了一種罪過!”
陳淑娟發(fā)現(xiàn)那些病人家屬,還有被她喊過來的親人,對著何嘉欣指指點點。
隨即又注意到何嘉欣哭紅了雙眼,內(nèi)心中卻沒有一絲不落忍。
因為她知道,女兒不撤回訴狀,兒子就要坐牢。
還好兒子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罪狀。
為她洗清虐待罪名。
否則她同樣避免不了牢獄之災(zāi),最少也要吃上兩年牢飯!
“你那個男人,不但罵了你爸,還打了我一耳光,這件事情我們?nèi)塘?,可我今天必須問一問?p> 他那天晚上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能不能撤回訴狀放過何明成?你們倆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血脈至親!
我不想看見你們倆姐弟相殘,姐弟之間沒有解不開的仇,要是你們小兩口還覺得不夠解恨,那你老媽今天就當(dāng)著在場所有人的面,在這里給你這個親閨女下跪磕頭!”
如果陳淑娟只是為了自己,就算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恐怕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為了救兒子,臉面和尊嚴(yán)什么的,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隨著她雙膝彎曲,頂著大雨跪在了地上。
一聲驚雷猛然炸響!
“咔嚓——”
站在臺階上的何嘉欣,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淚流滿面痛哭失聲。
不遠(yuǎn)處,坐在路虎攬勝里面的秦萬年看到這一幕后。
毫不掩飾眼中的怒意,破口大罵了一句。
“這種兒女就該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