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禁足
那塊玉佩沒送出去又給塞了回來,秋姨娘的臉色登時(shí)有些不好看。
別重山一瞧,當(dāng)下更是怒極:“這是在做什么!”
下一刻,他劈手一奪,竟是將那塊玉佩捏在了手里:“胡鬧!
此時(shí),別卿婷臉上還有未干的淚跡:“爹爹,我、我……那是任哥哥要給我的,我不是有意要搶姐姐的夫婿,我只是,只是……”
話未說完,就被秋姨娘打斷:“只是什么呀,孩子,你糊涂了呀!”
接著,她們娘兒倆便又要掉眼淚。
女人一旦開始哭哭啼啼起來,就是沒完沒了。
別說別卿筠頭疼,別重山更是煩惱。
他揉了揉太陽穴,旋即拍了拍桌,道:“好了,成何體統(tǒng)!”
說罷,他瞪了別卿筠一眼:“都是因你而起,這下你高興了?”
別卿筠:“……”關(guān)我屁事?
她懶得爭辯,乖乖退到一邊,低垂下頭,道:“女兒不敢?!?p> “不敢,你還有不敢的?”別重山坐回座椅上,嘆了口氣,道:“鬧也鬧夠了,都消停會兒。”
他抬頭看著別卿筠,道:“既然你不愿意登門道歉,那就在家受罰。從今日起,你不得再踏出房門半步,直到抄寫完《女戒》,給為父看過了,再出來?!?p> 關(guān)禁閉?
別卿筠沒有意見,只不過活動(dòng)范圍比之前縮小了而已。她能接受。
不過……
她不卑不亢道:“若只罰女兒一人,恐怕說不過去吧,父親?”
別卿筠一逼再逼,別重山也不好偏心得太明顯,只好說:“婷兒……行為也有些不當(dāng),同樣罰抄《女戒》?!?p> 被罰的別卿婷抽抽搭搭地應(yīng)了一聲:“是,父親大人?!?p> 雙方都各挨了一板子,兩邊都討不著好,當(dāng)下氣氛有些尷尬。
別卿筠倒不覺著有什么。
她心想:只要我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這時(shí),又聽別重山嘆了一聲。
他道:“筠兒,咱們家的情況,你很清楚。眼下決不能丟了與定王結(jié)親的機(jī)會,你明白嗎?”
別卿筠心中浮現(xiàn)一個(gè)問號。
聽別重山這句話,意思是別府出現(xiàn)了危機(jī),需要靠這門親事來解決?
但這個(gè)問題,她不能問出口,否則“別卿筠”換了芯子的事,就瞞不住了。
她才穿過來沒多久,人設(shè)一定不能崩。
于是,她道:“是,女兒明白。”
話音剛落,便聽秋姨娘道:“老爺,其實(shí)若筠兒不愿意,那也不好逼著她與定王完婚。咱家中,也并非只有一個(gè)女兒啊……”
語畢,別卿婷登時(shí)向別重山望了過來。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希冀。
然而——
“不成?!?p> 只見別重山沉著臉道:“縱然別府不缺女兒,可嫡女只她一個(gè)!能夠資格做定王妃的,也只有嫡女!”
聞言,別卿筠挑了挑眉梢,道:“行,女兒知道了。女兒如今身負(fù)重任,不敢不從啊。”
她立即瞥了眼別卿婷,只見對方眼中的神采頃刻消失,表情忽然變得很難過。
看來別重山這句話,可真是傷了別卿婷的心了。
而別重山剛說完那句話,立馬就發(fā)覺自己言語不當(dāng)。
他急忙去瞧別卿婷,眼神稍顯心虛:“父親不是那個(gè)意思……”
見狀,別卿婷勉強(qiáng)擠出一抹笑容來,道:“爹爹,這一切都是為了別府,女兒明白的?!?p> 別重山:“好,好,明白就好……等再過些日子,為父一定再為你尋一門好親事?!?p> 聞言,別卿婷這才展開一抹暖心的笑:“嗯!多謝父親!”
別卿筠笑了一笑,并不將這個(gè)插曲放在眼里。
她聳聳肩,躬身行了一禮,道:“那沒什么事的話,女兒先走了。”
說罷,她便一轉(zhuǎn)身,離開了大堂。
然而她沒注意的是,在她身后,別卿婷緊緊捏住了手帕,那雙望著她遠(yuǎn)去的眼神中,瀉出無限的恨意來……
*
別卿筠回到了房中,頓時(shí)虛脫了似的就倒在床上。
不得不說,跟人打交道實(shí)在是太累了。
尤其對面還是兩朵驚世白蓮花,雙倍勞累。
別卿筠翻了個(gè)身,叫來春雪:“快,給我倒杯茶,渴死了。”
春雪將茶水遞了過來,一面說:“老爺可真是偏心,罰您罰那樣重?!?p> 別卿筠喝了一口,道:“這話你可不能跟外人說,否則該說你造反了?!?p> 春雪咧嘴一笑,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樣:“那當(dāng)然,這話我也只和小姐說?!?p> 別卿筠:“就你會說話。”
春雪又道:“小姐,那《女戒》您還抄么?”
女戒?
別卿筠靠在枕頭上,說道:“抄嘛,那是一定要抄的,不過不用急。反正我也不急著出去,自己呆在院子里,怪舒坦的?!?p> 不用出門,每天都窩床上,那自然是舒坦的。
春雪點(diǎn)了點(diǎn)頭,附和道:“而且小姐還受了傷,是該好好休養(yǎng)。”
不提這個(gè)還好,一提別卿筠就滿肚子火氣。
原作男主任定簡可真不是個(gè)好東西。
出手竟然那么狠,竟直接將原主給打死了。
以至于到現(xiàn)在,她的傷口還在疼。
想著,她忽然道:“對了,是不是該換藥了?”
聞言,春雪拍了下手,連忙就站起來:“是,該換藥了。都怪奴婢,差點(diǎn)把這事給忘了。奴婢這就去拿藥?!?p> 別卿筠閉起眼睛假寐:“嗯,快去吧?!?p> *
這邊,春雪掀開簾子出去,一抬頭卻見院門開著。
她當(dāng)即叫來婢子,問道:“今日時(shí)辰也不早了,小姐亦不愿出門,便將院門關(guān)了罷?!?p> 可她話音剛落,便見院外款款走來兩人。
是別卿婷和她的貼身侍婢。
進(jìn)了院子里,別卿婷輕聲細(xì)語地問:“姐姐在么?”
春雪知道她是個(gè)很能裝模作樣的,心中已是不喜,但終究身份有別。她是奴婢,而對方是正經(jīng)的主子,就是再不喜歡,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
于是,春雪正了正臉色,躬身行禮道:“小姐正在房中,請三小姐隨奴婢來。”
*
此時(shí),別卿筠正仰躺在床上,等著春雪把藥拿來。
沒想到,這一等,卻等來了別卿婷。
只聽一聲嬌滴滴的“姐姐”,別卿筠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的動(dòng)作太大,險(xiǎn)些閃了腰。
她看著忽然出現(xiàn)的別卿婷,警惕道:“你來干什么?”
這一句話宛若質(zhì)問,別卿婷當(dāng)場眼眶一紅:“姐姐,我是來賠禮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