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意外之變(下)
別卿筠扯著嗓子拼了命地喊,終于將人給喊了過來。
對方騎著馬,身上是侍衛(wèi)裝扮。他見到別卿筠時,還是一副警惕的模樣。
“你是誰,為何擅闖圍場?”
別卿筠拍著胸口喘了喘氣,說道:“我是別侍郎府上的嫡小姐,別卿筠。侍衛(wèi)大哥快救命,圍場里有刺客,謙王正和刺客纏斗呢。”
“謙王?”
侍衛(wèi)眉頭一皺,不相信地說道:“謙王不曾習(xí)得武藝,如何與刺客相斗?你是別府的小姐,那便應(yīng)當(dāng)在宴席上呆著,好好與其他世家小姐說話才對,怎么會跑到圍場上來?”
別卿筠:“這……說來話長?!逼媪藗€怪,難道任定宗會武功的事情,沒人知道嗎?
糟了,我得知了這個秘密,任定宗不會把我怎么樣吧?
她心里忐忑,眼下只好讓侍衛(wèi)趕緊幫忙:“總之,圍場進(jìn)了刺客,這是不爭事實,還請侍衛(wèi)大哥趕緊去瞧瞧?!?p> 那侍衛(wèi)到底是保護(hù)皇帝的御林軍,身負(fù)守衛(wèi)皇城的職責(zé)。
縱然他此刻心有疑慮,但仍是道:“我去瞧瞧情況,你快些回去?!?p> 說完,他便揚(yáng)鞭策馬,往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這會兒,別卿筠終于松了口氣。
“但愿有驚無險?!?p> 接著,她提起裙子,沿著路途,緩步前行。
她摸了摸臉,這才恍然發(fā)覺,臉上的皮膚有些刺痛。低頭看了看指尖,發(fā)現(xiàn)上頭沾了點血跡。
看來是剛才的那根箭,不慎傷到了臉,
可別破相了,她想。
她才這么想著,便聽前頭傳來隱約的說話聲。
別卿筠打眼一瞧,正見著好幾個人騎著馬,正往這邊過來。
領(lǐng)頭的那個人,別卿筠認(rèn)得,可不就是她名義上的老爹,別重山么。
竟然趕巧在這里碰見。
接著,她又細(xì)細(xì)瞧了瞧,發(fā)現(xiàn)在那人群中央,有一人騎著駿馬談笑風(fēng)生。
他身上的衣飾華貴,明黃色的錦袍上掛著名家玉佩,頭戴紫金冠,腳踩綴著寶石的金絲靴。
一看就知道是個出身不凡的貴人。
皇家的獵場上,能打扮得如此光鮮亮麗,身邊還有這么多人圍著。
別卿筠猜想,那一定就是皇帝無誤了。
既然皇帝在這里,那么就代表著,整個圍場上的守衛(wèi)軍便在這附近。
這樣的話,還怕什么刺客?
別卿筠安心了。
她張張口,正要說話,哪知道身后忽然伸來一只手,驟然便捂住了她的口鼻,將她往后一拉!
“唔唔!”
是誰在抓著她?
剎那間,別卿筠思緒一轉(zhuǎn),心中想過無數(shù)的可能,最終猜測:難道是剛才的黑衣人追過來了?
未等她想明白,下一刻她就被人點了穴。
此時此刻,別卿筠在心中憤恨地想:點穴點穴,又是點穴,總有一天我也要學(xué)武功,非得破了這點穴的困難不可!
而這會兒,她也發(fā)現(xiàn)了,這回她不僅不能動,還說不了話。
真真成了個木頭人。
抓她的人將她翻了個面兒,正巧讓她瞧見身上的裝束。
蓋頭蓋面,又是個黑衣人。
且不說任定宗是不是在故意藏拙,不讓人知道他的武功高下,但是有方才的侍衛(wèi)追趕,那名黑衣人應(yīng)該不至于這么快就脫困。
難道說,圍場上的刺客,不止一個?
這可就不得了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派了一支小隊來,要刺殺皇帝?
刺殺皇帝就算了,別牽連無辜。
比方說她這個無辜受累的路人。
此時,別卿筠渾身動彈不得,被黑衣人拖到了一邊。
她心想:這樣就對了,把我放在這里就行,讓我自生自滅吧,求求了。
然而下一秒,那黑衣人竟是將她給扛了起來,舉過了頭頂。
別卿筠:“???”
正當(dāng)她疑惑之際,忽然,一股力量將她猛地一拋。
頃刻間,別卿筠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臥槽?
臥槽??
臥槽???
她飛了。
日啊,她飛了!該死,她不會撞死吧?
別卿筠心里將罪魁禍?zhǔn)捉o罵了無數(shù)遍。
為什么偏偏她這么倒霉,早知道這樣,她就不應(yīng)該來這個勞什子的春獵!
看著周圍景物極速倒退,別卿筠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但愿摔得好看點……
*
雖是春獵,文武百官皆可自由狩獵,但是任定簡還是選擇跟在了他父皇身邊。
這樣的大型狩獵活動,往年他已參加過許多次,加上前些日子惹了父皇生氣,因此今次出門,并沒有多好的興致。
所幸父皇待他,還如同往日一般,好似父子倆之間,并沒有發(fā)生任何不快。
然而這份安心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守衛(wèi)父皇安全的侍衛(wèi)兵在前面探路,可是人一走,就老半天沒回來。
不僅如此,前方的密林中還頻頻傳出怪聲,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他正疑惑之際,忽然草叢中傳來異響。
任定宗眉頭一跳,下一刻便見一個人影朝他們飛了過來!
“不好,快護(hù)駕!”
話音剛落,在場官員立馬行動,紛紛說道:“快,護(hù)住陛下!”
“保護(hù)皇上!”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將刺客拿住??!”
一時間,場面亂作一團(tuán)。
那身著華服的皇帝陛下,則被眾人護(hù)在后頭,隱約中只見得飛來的一人,似乎是個女子。
只見那女子身子僵硬,說是飛來,倒不如說是砸來。
她撞斷了樹枝,直挺挺地落在了地上,咚的一聲悶響。
眾人連忙上去查看,紛紛亮出了刀劍,指著地上的人。
“你是何人?”
有人下了馬,警惕地走上前去,將人翻了一面,旋即——
“筠兒?!”
人群中的別重山倒吸口氣,二話不說就跑了過去:“筠兒,你怎會在這里?”
反觀任定簡,他正一臉震驚地看著墜落到面前的人。
他萬萬沒想到,和別卿筠的再一次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
別卿筠不是應(yīng)該好好呆在宴席上嗎,為什么會咻的一下出現(xiàn)在圍場?
這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還在后面。
他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突然出現(xiàn)的別家小姐,不會說話,連身子都是僵硬的。
“怎么回事,筠兒,你跟爹說句話啊!”
到底是親生女兒,關(guān)鍵時刻,別重山對別卿筠還是有幾分關(guān)心的。
這時,任定簡也下了馬,他道:“令嬡似乎是被人點住了穴道?!?p> 話剛說完,他便迅速在別卿筠身上點了兩下。
下一刻,便見別卿筠身子一松,立馬喘上一口氣,張口就道:“有刺客,圍場上有大批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