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春回家的路上才敢把手機開機,看到那么多條楊立軍發(fā)的短信,每一條都是楊立軍都是對她的擔心,要樹春卻沒有一點愧疚,她要想的是怎么不讓楊立軍懷疑,甚至是如何能讓楊立軍在不發(fā)現(xiàn)她和闞澤軒的關(guān)系的情況下和她離婚,她真的覺得一天也和楊立軍過不下去了,尤其在和闞澤軒有了實質(zhì)性的關(guān)系后,她更是見都不想見楊立軍。樹春沒有給楊立軍回電話,但也沒有再關(guān)機。
出租車在進了樹春住的小區(qū)門口停下,樹春一下來就看到了站在小區(qū)門口的楊立軍,還有他的合伙人張青松,兩個人站在那里好像正在商量什么。實際上,他們也確實在商量如何找到樹春,要不要報警。現(xiàn)在樹春已經(jīng)失聯(lián)二十四小時,可以報案了,楊立軍自己拿不定主意,叫來了張青松,兩人正在商量下一步要如何辦,要不要報警。
張青松因為正對著小區(qū)大門口,他先看到了下了出租車正走進小區(qū)的樹春,他忙伸手推了推與自己面對面站著的楊立軍,對他說道:“快看,你媳婦回來了”。
楊立軍一聽,忙扭頭四下尋找,也看到了正在走進小區(qū)的樹春,他也顧不得張青松還站在他面前,他轉(zhuǎn)身快步小跑到了樹春身邊,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嘴里還詢問著:“樹春,你沒事吧?怎么手機一直都是關(guān)機?”
樹春在心里無比厭惡跑過來抱住她的楊立軍,討厭他的擁抱,她用力將楊立軍推開,平淡地說道:“我沒事,就是手機沒電了”。
楊立軍對于樹春這種冷淡的表情已經(jīng)習慣了,但心里難免還是有點失落,他勉強扯出一抹笑說道:“那你用張藍玉的手機給我打個電話報下平安也好,免得我一直擔心你”。
樹春卻用很沖地口氣回道:“又不是我讓你擔心我的,你質(zhì)問我干嗎?我不是跟你說了我跟張藍玉去她老家了嗎?你有什么好擔心的?真是杞人憂天!”說罷,也沒再理楊立軍,自己徑自走進小區(qū)。
楊立軍看著走在前面的樹春,心中說不難受那是騙人的,他心里覺得是真苦。
張青松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人安全回來了就好,別想那么多了,快回去哄哄,女人只要哄哄也就沒事了,我先回去了,有事你隨時給我打電話”。說罷,轉(zhuǎn)身離開。
楊立軍看著走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樹春,也顧不上與張青松道別,快步向前追上樹春。
樹春根本沒有要等楊立軍的意思,反而是快步向家走去??梢钥戳④娍觳阶飞蠘浯汉罄∷母觳舱f道:“樹春,你慢點走,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別生氣,我只是擔心你”。
樹春想甩開楊立軍抓著她胳膊的手,可是她力氣小并沒有甩開,她很嫌惡地看了一眼楊立軍沒有說話,依舊快步往前走。
楊立軍在對上樹春看過來的那一眼時,心里一片冰涼,樹春那個厭惡他到極致的眼神是他們在每次夫妻之事后,楊立軍都都看到樹春用那樣的目光瞪視自己,好像他是多么臟的東西沾染上了她,而現(xiàn)在連他拉一下她的胳膊,她都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她是有多討厭他,到了如此地步。楊立軍松開了拉著樹春胳膊的手,神情落漠地跟在樹春身后沒有再說話。
回到家中,樹春直接進了臥室,將門從里面反鎖上。楊立軍跟到門口被嘭的一聲關(guān)在了門外,他在門前站了許久才默默回到客廳的沙發(fā)坐下,雙臂支在腿上,雙手捂住臉。片刻后,狠狠搓了搓臉,而后起身直接開門離開了家,門被嘭的很大一聲給帶上。
臥室里的樹春都被讓突然很大一聲的關(guān)門聲嚇著了。畢竟,楊立軍一直都是一個性格溫和的人,從來關(guān)門都是輕輕帶上,這一次也許他是真的生氣了,但他生不生氣樹春才沒心情管呢,她想正好趁著楊立軍出去,她給闞澤軒打個電話。
也許,她和闞澤軒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她正想著給闞澤軒打電話,闞澤軒的短信就來了,樹春雖然不識字。不過,闞澤軒三個字她還是認識的,她直接給闞澤軒撥了電話過去。
電話那邊,闞澤軒出了宿舍接電話,兩人濃情蜜意地煲了一會兒電話才依衣不舍地掛斷。
樹春一直邊打電話邊留心聽著外面是否有開門的動靜。只是,到她掛了電話,她也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想楊立軍不會無聲無息地回來了吧。她悄悄打開臥室的門,先探出頭來往客廳看了看,好像沒有人,她才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在家里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楊立軍出去后真的沒有回來,她放心地動詞衛(wèi)生間洗漱完又回了臥室,將門再次反鎖好,以免楊立軍回來進臥室,她才安心睡覺了。昨晚和闞澤軒幾乎折騰了一夜,她今晚要好好睡覺。
楊立軍出門去了小區(qū)附近一家大排檔,要了一些串,又要了幾瓶啤酒,他從昨晚就沒怎么吃過東西,樹春手機打不通,他一直擔心根本吃不下去飯?,F(xiàn)在,他突然覺得自己對樹春的擔心就是多余,因為對方根本不需要。楊立軍心中苦澀,一氣喝了兩瓶啤酒。他自己一邊吃著串,一邊喝著啤酒。過了十二點,大排檔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老板也準備收拾攤子了,而楊立軍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喝完眼前的幾瓶啤酒,又喊著老板再來兩瓶啤酒。
大排檔老板看著已經(jīng)有些醉了的楊立軍,搖搖頭走到他身邊,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說道:“兄弟,不早了,回去吧,想喝明天再過來”。
楊立軍卻好像沒有聽見大排檔老板的話,執(zhí)意嚷著再來兩瓶啤酒,大排檔老板只好又給他拿了兩瓶啤酒過來,然后開始收攤。等楊立軍又喝完那兩瓶啤酒時,大排檔老板已經(jīng)收拾好攤子,只差楊立軍坐的這一桌還在。
楊立軍有些暈暈乎乎地看看四周,打了個酒嗝,說話有些大舌頭地問道:“老板,多少錢?”
大排檔老板看他還知道付錢,看來還算清醒,拿了帳單告訴楊立軍多少錢。楊立軍哆嗦著從褲兜里拿出錢包抽出一張一百塊遞了過去,說了句:“不用找了”。又顫著手將錢包裝回褲兜里,努力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向小區(qū)的方向走。
身后,大排檔老板有些不放心,囑咐了一下自己九媳婦,快走幾步上前扶住了楊立軍問他家是不是住在前面的小區(qū)。
楊立軍雖然有七分醉了,可意識里還是知道要回家,可被大排檔老板這樣一問,突然就覺得自己要回的那個家真的是家嗎?那個家里有一個婦人,可那個女人永遠不會等高大上自己回家,楊立軍突然就覺得心里很委屈,他猛的停下腳步,一屁股坐在了路邊,而后毫無形象的大哭起來,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一般,不管不顧的哭泣。
大排檔老板被嚇了一跳,不知道該留下來陪著這個男人還是該離開,他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攤上,妻子已經(jīng)完全收拾好了,他狠了狠心,沒有再管楊立軍,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