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春執(zhí)意裝傻就是不說她和楊立軍的事兒,李守田沒辦法只好帶著樹春去見樹春她奶,他想著她奶肯定有辦法問出這個死妮子的心里想法。
樹春心中很忐忑地跟著她父親李守田去看她奶,她可以裝傻不正面回答她父親的問話,可等會兒去面對她奶的時(shí)候可沒這么簡單,她奶都老成人精了,怎么輕易能被她糊弄過去。
事實(shí)上,樹春還真是沒能糊弄的了她奶,她一進(jìn)她奶的屋子,看見坐在炕沿上那個滿臉褶子尖酸刻薄的老太太,心里就開始緊張。
樹春的奶奶年青時(shí)是從鄰村嫁過來的,那時(shí)樹春的爺爺還算是這個村里不錯的青年,老實(shí)又能干,本村就有不少姑娘都愿意嫁給他。只是,當(dāng)年樹春爺爺家里太窮,最后有媒人就介紹了鄰村的一個姑娘給他,這姑娘就是樹春她奶。樹春她奶年青時(shí)在本村就是個潑辣的姑娘,甭管村里誰招惹了她,她不罵的對方狗血淋頭勢不罷休,那是個絕對不會吃虧的人,他們村里的漢子都害怕娶她,怕她和婆婆處不好關(guān)系。當(dāng)年媒人給樹春她爺介紹時(shí)卻說娶個厲害點(diǎn)的媳婦好,在村里一家人都不受欺負(fù)。樹春她爺本就為人老實(shí)娶個厲害點(diǎn)的媳婦正好可以互補(bǔ)。所以,樹春她爺就同意了,娶了厲害的樹春她奶。
樹春她奶過門后不用半年便成了夫家村里最厲害的媳婦,那副潑辣相沒有人敢惹她,而樹春她爺也是村里有名的怕老婆,這一怕就怕了一輩子,直到后來生了樹春她父親李守田,李守田也怕她媽,所以這一家子里就是樹春她奶說了算。樹春她奶就生了樹春父親一個兒子,因?yàn)樯⒆訒r(shí)大出血后來就沒再要孩子,等兒子李守田娶媳婦時(shí)就盼望著生個孫子接上李家的香火,樹春母親頭一胎生了樹春自然就遭到了全家人的嫌棄,還好后來又生了樹春的弟弟李光祖,樹春她奶才算消停。可樹春這個女娃從一出生就是注定要被老李家一家子人用來嫁人賺彩禮錢的,包括以后還要讓她照顧她弟弟,樹春也確實(shí)是被家里人這樣安排人生的。所以,樹春心里才不甘,尤其在遇到了自己的真愛闞澤軒以后她要為自己活著,要與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而不是為了老李家的誰誰誰。
樹春她奶看著走進(jìn)屋的樹春,這妮子又看著漂亮了些,老太太知道自己這個孫女長的好看,現(xiàn)在嫁了人就更顯得有點(diǎn)勾男人,這樣的小媳婦惹真在外面勾引了別的男人也不是不可能。樹春她奶只是想如果樹春真勾了個比那個孫女婿有錢的男人,那也可以接受,只要能拿錢回來就行,要是勾引的男人是個窮酸小白臉,那樹春就必須回到她那個孫女婿身邊,想也別想去養(yǎng)小白臉。
樹春在屋里找了個凳子坐下,對著她奶先張口說話,問了她奶身體好不好。
老太太的臉上沒有太多歡迎孫女的表情,而是繃著個臉,微凸出的醬紫色的雙唇緊緊抿著,塔拉的眼皮已經(jīng)幾乎遮住了一雙眼睛,但那微小的眼縫里卻透出銳利的目光。她看著樹春,只從鼻腔中“嗯”了一聲,而后便看著樹春半晌才張口說道:“春兒,奶知道當(dāng)初的婚事你不愿意,你沒看上你男人??墒牵簝?,你不嫁他,就村里的這些男人和附近幾個村子的男人有誰能給你像現(xiàn)在這樣的好日子,你男人疼你,你啥也不用干就有錢花,你男人啥事都依著你,你還有啥不滿意的,你知道在這村里有多少媳婦被男人打的滿村跑,你到現(xiàn)在也還沒懷孕你男人都不嫌棄你,要在這村里早就被婆家打回娘家了,你說奶說的對不?”
樹春沒應(yīng)聲,她知道她奶說的都是對的,以她的情況要真是嫁到村里一定不會有現(xiàn)在這樣的好日子過。所以,她不能反駁她奶說的不對。
老太太見樹春沒有吭氣,知道她這是認(rèn)可了,接著老太太又說道:“春兒,你就算是真不喜歡你男人,不想和他過了,你也要找個有本事的男人,比現(xiàn)在過的更好你才能離開你現(xiàn)在的男人,要不你要去街上要飯嗎?你們年青人說啥情情愛愛的奶不懂,但沒錢過不上好生活那些屁都不是,你還能跟著一個男人去吃苦受累嗎?你能過得了那些辛苦的生活嗎?如果過不了,你就老老實(shí)實(shí)地跟著你現(xiàn)在的男人好好地日子,別整那些幺蛾子出來”。
樹春聽著她奶的話,雖然老太太說的話有些糙,但話糙理不糙,現(xiàn)在不就是這樣的,沒錢受苦受累的日子誰愿意過。但是,樹春心里知道她和闞澤軒不是這樣的,闞澤軒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一定會找到一份好工作,他們也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至于闞澤軒大學(xué)還剩下的兩年,樹春可以等,以她從楊立軍那里拿到的銀行卡里的八萬多塊錢,省著點(diǎn)花是可以撐兩年的,何況她也打算等回去南會市開始找工作,她雖然不識字,但是她長的漂亮,她想一定會有公司愿意錄用她的,就憑她漂亮的外表。所以,她奶要是逼問的急了,她就索性把事情坦白了說,她相信她奶也知道一個大學(xué)生以后會有一個好的發(fā)展前途,否則也不會逼著她弟弟李光祖好好讀書了。
老太太說了這么多,樹春卻一直沒有回話,老太太覺得這孫女心里一定有貓膩,不然不能這么安靜,估計(jì)應(yīng)該是心虛,這死妮子八成是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現(xiàn)在又不敢說,只是不知道這個死妮子在外面找的是個什么樣的男人。
老太太說話的語氣又重了幾分地問道:“春兒,你跟奶說你在外面是不是真的有男人,要不你為啥自己偷偷搬走,你心里沒鬼干嘛要偷偷摸摸地離開?你老實(shí)說,別讓你老子去南會問你男人”。
樹春這次倒是真猶豫了,她如果一直抗著不說,她父親要真去南會市找楊立軍問,這事還真不好辦,如果他們查不到她有了別的男人就一定會讓她搬回去,如果到那時(shí)再查到了或者是到那時(shí)她不得不告訴他們真相還不如現(xiàn)在就告訴家里人,讓他們同意她和楊立軍離婚,告訴他們她和闞澤軒的事情,從她奶剛才的話中也能聽出如果她找的男人有錢,她奶也不是不能接受,而只要她奶接受,她父親是聽她奶的就等于家里人都會同意。闞澤軒的未來肯定比楊立軍要好,楊立軍只不過是個退伍的軍人,而闞澤軒可是個大學(xué)生呢。于是,樹春決定把實(shí)際情況告訴她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