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做什么!”慕容黎冷聲。
四目相對之下,他霜眸中的防備更甚,冰冷滲人。
此時他們的姿勢有些曖昧,慕容黎當即羞紅了臉,緋色加深,從耳朵尖直蔓延到頸子。
他本就有莫名的愧疚,當顧山河找他借衣服時,慕容黎二話不說就把衣服拿給她。
誰知這小子一肚子壞水,又讓他這般狼狽。自打他記事起,就沒讓人接連調(diào)戲的過,難道這何杉就這么見不得別人正經(jīng)嗎!
“如果你要逗弄人,請另尋他人!”
從慕容黎的情緒表達來看,顧山河不難猜出自己惹到他了。但天地良心,這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再說了,被砸的人是她,這人除了衣物稍微凌亂外,什么事也沒有。她反倒震傷了肺腑,整了個內(nèi)傷!
憑什么把錯都怪罪在她顧山河身上!
顧山河不悅,是她做的她會承認,會道歉。但這次,未免過分了。
“感謝提議,我相信別人會比你有趣得多。”
她冷笑,紫眸色澤幽深,這是她生氣的另一種表現(xiàn)。
“你還想保持這個姿勢到……咳咳?!?p> 她本想提醒慕容黎起身,可隨著她的情緒起伏,壓抑在喉口里的腥味翻涌,嗆得她難受。
顧山河咳得厲害,血跡從唇角溢出。她擔心血會濺到慕容黎,又惹他不快,當即用手掩唇快速側(cè)身,想要慢慢平復咳血。
慕容黎聽她這般說,更是火上澆油。他持著不和小孩子計較的態(tài)度,生生忍了。正要起身,卻被顧山河突來的動作嚇到。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比半個時辰前更重更濃,眼見側(cè)身躲避的少年掩唇,整個手背都被染成黑色,他好似才明白過來,對方并非自己想的那樣。
“起開!”
顧山河氣虛,說話都沒有威懾力??赡饺堇韪兄^人,怎么會察覺不出她的怒氣。
慕容黎一聽,趕忙起身讓開。想要伸手去扶,顧山河卻不領他的情。徑自用手撐地,站了起來。
血跡浸透了前胸,將少年的紫袍染成了深紫色。慕容黎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一時間啞然。
顧山河沒忘記自己的目的,用紫袍干凈的地方把手擦干凈,將掉落在地的衣物撿起,放在一旁的長椅上。
隨后挑了幾件掛在手肘處,避免弄臟。
“這幾件就好,多謝殿下了。”
她客氣道謝,用了最恭敬的稱呼。既然慕容黎不喜歡與她接觸,那就保持距離,以免惹到他。
顧山河端著一張淡漠臉,離開了慕容黎的院子。
慕容黎聽她這般喚自己,倒生出了幾分別扭來。雖說他已把自己的身份托出,卻不曉得竟如此有距離感。
“殿下,您這是怎么了?”
正有要事稟告的扶汀一進來,就看見他家主子沉著一張臉,房間也是亂糟糟,當即熟練地整理起來。
“扶汀,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特別喜歡捉弄人的人?”
慕容黎帶著不確定的口吻,詢問扶汀。
他與顧山河不熟,不清楚她的性格品行。也許第一次見面時,不太愉快。但他從未想過,自己同天之內(nèi),讓她見了兩次血。
雖然他看不清血色,卻能從視覺和味道中分辨出來。再加上剛才那一摔,恐怕傷得不輕。
她應該犯不著為了捉弄他,讓自己的傷重上加重吧?
而且,少年有意避開。將血污都留給了自己,半點也沒沾染到他。撿衣物前還擦了手,似乎用了不少勁兒……
“殿下為何問這個?”
扶汀不解,卻沒得到慕容黎的回復。只見他自己坐在椅子上沉思,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