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重,街道未鬧。
低調(diào)奢華的馬車行于官道,車轱轆飛快轉(zhuǎn)動,駛出京城。
兩名冷面侍衛(wèi)各占左右,輪流駕駛。
“我此去懷城,最晚半個月歸。殿下身上的毒積累已久,建議選擇內(nèi)服和藥浴,會清理得干凈些?!?p> 馬車看似簡樸,里面的空間卻很大,足夠容納下五個人。
車板上鋪了層軟墊,不管坐著還是躺著都很舒服。在兩旁的空間角落還放了書,感到無趣時可以用來打發(fā)時間。
“都聽你的?!?p> 慕容黎沒意見,既然選擇了,他就不會質(zhì)疑。
顧山河與他隔了距離,也是一左一右坐著。她懷里抱著還在睡覺的白白,纖長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崦凸獍l(fā)亮的毛皮。
之后是漫長的沉默,顧山河隨手抓了本書,靠在一旁慢慢閱讀。
他們走的是官道,加上馬車良好的配置,一點(diǎn)也不顛簸。顧山河靠在車板上,悠閑自然。
慕容黎好幾次想要說點(diǎn)什么,話到嗓子眼又被他咽了下去。擔(dān)心顧山河會看見他窘樣,只能撩開簾子,假裝看外面的風(fēng)景。
欲言又止的模樣,好似受了委屈。憋得眼眶微紅,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他的娘親教會他君子之道、治世之理,儲君之能,卻沒教他如何去親近他人。
如今這猶猶豫豫的樣子,讓他感到十分丟人。
“殿下不舒服嗎?要不我讓扶汀進(jìn)來?”
在只有兩個人的空間里,顧山河怎會察覺不到慕容黎的反常。她以為是自己的存在讓慕容黎感到不自在,正打算出去。
害,她還是高估了這位爺?shù)娜棠土Α?p> “并未”
“我……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p> 清冷的面容依舊,嗓音里帶著一絲焦急。
關(guān)鍵時刻,慕容黎的直覺上線,還沒經(jīng)過大腦思考,嘴便先出聲辯解。
“咳,那天晚上……對不起,把你弄傷了。”
慕容黎手握成拳,掩唇清咳,最后心一橫,終于把心中憋了多天的歉意表達(dá)出來。
他很抱歉,弄傷了他。
也很抱歉,說出那種傷人的話。
顧山河眉頭一皺,在回憶事情??傻搅四饺堇柩壑校闶遣挥淇斓氖虑橹靥?,壞了心情。
心,陡然一緊。在平坦的官道上,舒適的馬車?yán)?,七上八下?p> “殿下不必道歉,已經(jīng)過去了?!?p> 顧山河差點(diǎn)就把這件事情忘記了。那日回到院子后,她只記住了慕容黎不愛與人接觸的印象。
雖然被人誤會很不爽,但看在慕容黎顏值不錯的份上,她可以選擇性失憶。(顏狗實(shí)錘)
“那……你為什么,不靠近我?是還介意我那天說的話嗎?”
顧山河的有意躲避,慕容黎看得真切。
她可以接受朋友的揉發(fā),可以和朋友并肩而行,可以在白白抓傷自己后,勇于承擔(dān)責(zé)任。除了在公事之時愿意與他交談,其余時間總是給他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態(tài)度平平淡淡,時刻保持著距離。
還有……她喚他……殿下
他們認(rèn)識不久,但與初見時,差太多了。
縱然是他自己把身份托出的,但何杉喚他名字也未然不可。何必一口一個殿下,讓他聽著……郁悶。
馬車的隔音一般,在慕容黎道歉的那一刻,外面兩只內(nèi)力深厚的家伙,已經(jīng)豎起耳朵悄咪咪地在偷聽了。
那天晚上?
是哪天?
弄傷?
又是哪種傷?
細(xì)心的扶汀和不靠譜的扶桑,在內(nèi)心充滿疑惑之余,只剩下滿滿的震驚。
特別是扶桑,他總算明白,他家主子為什么愿意紆尊降貴的去……
送!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