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逐漸冰冷的青翼夜貓的尸體,赤尾麋兔和四尾白狐面色十分凝重,按理說,妖族化形期的強者應(yīng)該和人類納靈境的強者旗鼓相當(dāng),可李桃似乎沒動用功法和命器,就將青翼夜貓的殺的體無完膚,實力完全超乎了它們的想象。
可妖族以信義為先,報恩為懷,陸平救過的那十六只小妖,皆潛力無限,定會成為妖族新生代中的翹楚,承擔(dān)起妖族的未來,如此大恩,即使身死道消,也要報答。
赤尾麋兔對四尾白狐輕輕點頭,兩道冉冉之光從它們體內(nèi)飛出,是一顆赤紅色的玉石,還有一面銀色鏡子,這便是它們的本命妖器,兩道妖器上皆燃起金色火焰,而兩只大妖的身影也變得虛幻飄渺,但身上的氣勢在不斷的攀升,隱約達到化形期巔峰。
她們動用妖族圣焰焚燒本命靈器,強行提升自己的修為,本命妖器焚為灰燼之時,便是它們道消命殞之刻,魂飛魄散,沒有任何輪回新生的機會。
李桃和李琳二人終于打起了精神,一改常態(tài),面色之上甚至有幾分向往與期待。
僅僅半盞茶的功夫,赤尾麋兔和四尾白狐的身影已經(jīng)失去了棱角,化作一紅一白兩道光暈,但從中傳來的氣息似乎是那么壓抑,甚至難以揣測。
一紅一白兩團光暈如同精靈一般游蕩在空氣中,迅速劃過李桃和李琳的四周。
李琳感覺到不對勁,迅速調(diào)轉(zhuǎn)靈力,穩(wěn)住自己的意識,可還是陷入了四尾白狐的媚術(shù)之中。
狐族的媚術(shù)可是在妖族眾多道術(shù)中,相當(dāng)于玄階功法的地位,以美色媚術(shù)為多,造詣頗高者,即使是得道高僧也會深陷其中,難以解脫。
可更厲害的媚術(shù)便是仇海媚術(shù),讓對手深陷入深仇大恨對手的折磨中,讓其癲狂,耗去全部靈力,再虛實相合,讓自己融入媚術(shù)中,發(fā)起致命一擊,奪取對手的性命。
四尾白狐本來尋思著讓李桃和李琳同時陷入仇?;镁?,令他們自相殘殺,可她發(fā)現(xiàn)二人是蠻生兄弟,必然心有靈犀,再者,用媚術(shù)控制二人需要更加龐大的靈力,稍有差池,便會被查出端倪,一舉破掉媚術(shù)。
而她早已用秘法窺視過李琳的內(nèi)心,此人孤僻殘暴,必定豎敵萬千。
只見一束白光劃過李琳的眼前,四周已變得混沌一片,天旋地轉(zhuǎn),當(dāng)能再次看見東西時,他已陷入重重包圍之中,出現(xiàn)在他四周的,皆是曾經(jīng)令自己恐懼的對手,若不是使些骯臟的手段,他早已死無葬生之地,雖然他的頭腦非常清醒,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幻境,可來不及躲閃的招式落到他身上,便是鮮血淋漓,刺心戳骨般疼痛,一切都那么真實。
遙隔數(shù)百步遠(yuǎn)的李桃此刻也同樣狼狽不堪,赤尾麋兔化作的光暈似乎動用了某種禁術(shù),讓他陷入汪洋火海之中,赤尾麋兔漂浮在天空中,赤、橙、紅、綠、青、藍(lán)、紫七團火球環(huán)繞在它四周,每每兩團異色火球融合在一起,便會化作一道金色火蓮,似有天火之勢,向自己襲來。
可他的活動范圍僅限于汪洋火海中的一片小浮島上,根本沒辦法躲閃,只能硬接。
當(dāng)他接下第一團金色火蓮時,便后悔了,這哪是普通的火焰??!就是靈魂熾焰,直接穿透李桃的折扇,透過血軀,沖擊在他的靈魂深處,威力堪比某些地階奇術(shù),只是李桃的道行高上赤尾麋兔不少,靈魂沒有直接受損寂滅。
這團金色火蓮的本質(zhì),是赤尾麋兔三魂七魄中的兩魄相融而成,而浮島四周的汪洋火海,便是赤尾麋兔的三魂所化,唯有以命相搏,才能攔住李桃二兄弟的去路。
恐怖的金色火蓮肆意的破壞著李桃的三魂七魄,早就讓李桃的腦海陷入一片混沌,面目呆癡,嘴角溢出一絲口水,如同傻子一般。
很快,一切汪洋火海迅速褪去,赤尾麋兔和四尾白狐化作的光暈,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它們的本命妖器早已燃盡。
從噩夢中驚醒的李琳大口喘著粗氣,全身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劍痕,鮮血橫溢,但很快便緩和過來,他轉(zhuǎn)頭望向數(shù)百步遠(yuǎn)的李桃,由于三魂七魄嚴(yán)重受損,神識殘缺,早就變得和傻子沒有區(qū)別。
他不由垂手頓足,四面張望,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陸平的身影。
殊不知在二人被困之時,陸平早以馬不停蹄的向西門逃跑,此刻剛出西邊城門,鉆入深山密林中。
至漫天星辰褪去,日升日落,月滿星空,陸平的步伐沒有停歇,因為此刻他這條命并不屬于自己,自己不再為自己而活,而是為那些死去的無畏者而活。
穿過連綿大山,渡過寬廣大江,好像早已踏出了天擇國國境,他相信荊葵的指引,可不知西面的終點是何處。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他踏入了一片廣袤無垠的沙漠中,而在沙漠深處,似乎聽到了祥寧的佛經(jīng)朗讀聲,聲聲震耳,卻又沁人心脾,一身疲憊與饑渴早已揮之不去。
那佛經(jīng)似乎有股特殊的引力,拉扯著他前行,即使?jié)L燙的沙子讓他的腳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干涸的熱風(fēng)早已卷去他胳膊上的最后一縷汗水,甚至挪動半步都需要強大的意志,可他始終沒有停下一分一毫。
終于,在前方的山頭,他看見了一縷通天金光,那么神圣無暇,滌人心魂,也不知從哪來的力量,支撐著他巍巍即倒的身軀,翻過那座山頭。
可看見山后的東西后,他不由大失所望,不足五百步遠(yuǎn)處,是一座荒廢的寺廟,久被風(fēng)沙侵蝕的淡紅牌匾上,依稀能看見三個大字‘罪業(yè)寺’,墻院已坍塌過半,而寺廟半數(shù)埋藏于黃沙之中,不見一名僧人。
此刻,他腦海中甚至懷疑荊葵是讓自己葬生于此。
但寺廟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渾雄的聲音,“施主,請移步?!?p> 陸平拖拽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挪到罪業(yè)寺門前,可依舊不見一人,左瞻右顧,在沙堆中發(fā)現(xiàn)了一尊石像,看樣子,像是位帶發(fā)僧人,但濃眉大眼,右邊臉頰上還有兩處刀疤,手中緊握的不是檀木念珠,而是某種小動物的骷髏念珠,隱隱約約透露著某種邪氣。
“天不渡,地不渡,佛不渡,你來渡!”
那石像中突然發(fā)出此等聲音,讓陸平不由大吃一驚,難道石像是活的,能夠看透人的心思?
“施主,有些人憑心可渡,而有些人,在輪回中走一遭,方為渡,你想知道的一切,在罪業(yè)寺中走一遭,就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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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天空雨
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