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開會分煤(上)
華燈初上,距離開會還有一段的時間,但盼望已久的鄰居們,早早的就把中院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讓這次大會成為了歷屆大會全員到齊的唯一一屆。
大院三十多家?guī)资柸?,哪家不缺煤,每個月就固定分配那么丁點煤票,舍不得點爐子,為了省煤一到睡覺就要封了爐子,全靠多蓋被子取暖。
臘九寒冬每天最難的一件事情就是起床,就算是這樣節(jié)省著用,也沒人能堅持到月初再領(lǐng)煤票。
自打幫傻柱卸煤開始,所有人的眼睛就都天天盯著傻柱門前那座小煤山,期盼著傻柱早日張嘴說分煤。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小煤山雖然沒人看守,但從沒丟過一斤煤,每天煤山前人來人往,大家眼睛看著煤,人卻都是繞著走。
因為每個人都盯著呢,靠近一步就可能有人馬上站出來說你意圖不軌,企圖偷煤,這兩千公斤的煤,他們眼中早已成了公共財物,遲早是要分的,至于傻柱只是臨時看管而已。
所以往往每每一到點爐子時,人們就開始念叨傻柱怎么還不分,甚至早有人把每家每戶能分多少煤已經(jīng)算的一清二楚。
所有的人都沒意識到,這些煤其實跟他們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都是何雨柱的私人財產(chǎn),只不過在現(xiàn)在沒人有私人財物這個觀念,集體的就是個人的,個人的就是集體的。
人們交頭接耳,互相談?wù)撝髯躁P(guān)于如何分煤的觀點,有的甚至已經(jīng)吵的面紅耳赤,就為了把對自己有理的分配方案,讓對方承認以便分煤時,能被大院領(lǐng)導(dǎo)小組采納。
可是,現(xiàn)在坐在正中長條桌周圍的三位大爺,也是心里沒底,尤其是二三大爺,對于傻柱將如何分煤,絲毫沒有頭緒。
只有一大爺,因為家里沒有兒女就他老兩口,家中煤比其他家都使得省,所以坐在正位,臉沉似水穩(wěn)坐如山。
二大爺高高舉起胳膊,看了眼特意帶上的上海牌手表,起身壓了壓手:“大家安靜,這個...開會時間到了,請大家讓小孩們回家,保持會場肅靜,今天為什么開會大家都知道,如果到時候聽不清楚,可不要怪二大爺沒有提醒?!?p> 大院瞬間變得安靜,幾十號人仿佛同時被點了啞穴,二大爺很滿意的點點頭,心中感嘆自己在大院還是有蠻高的威信嘛。
二大爺清清嗓子,繼續(xù)道:“本次大會,依舊由我跟一大爺和三大爺主持,下面由一大爺講講本次大會的議程,大家鼓掌歡迎。”
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大家的心思都在煤上,誰還有心思鼓掌歡迎。
“我沒什么好講的,開會就是分煤,煤是傻柱的,還是由傻柱說說怎么分吧?!?p> 所有人的目光在院中搜索傻柱的身影,可是等了半天沒見傻柱,人群突然炸開了鍋,這才想起自打剛才就沒發(fā)現(xiàn)傻柱。
“三位大爺,這傻柱可是太不像話了啊,全大院開會,三位大爺都到了,他竟然敢不到,我看啊他就是故意躲起來不想分煤?!?p> 許大茂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打擊傻柱的機會,況且現(xiàn)在全大院人都在,這時候傻柱不在,就是誠心與所有人為敵。
人群中開始有人小聲的議論,但都十分默契的保持著克制,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當(dāng)出頭鳥,你許大茂跟傻柱是死對頭,他當(dāng)然不會分給你煤,我們可犯不著。
“許大茂,你怎么知道傻柱他是躲著不分?!鼻鼗慈闫鹕恚瑢χS大茂怒目相向,上次開會冤枉她偷雞,欺負表妹京茹,這賬還沒跟許大茂清算。
許大茂眼神遞給坐在于麗身邊的于海棠,那意思:看到了嗎?我沒說假話吧,他們有問題。
于海棠只是笑笑,對她來說,只要條件好能給父母買房子,嫁給誰沒什么分別。
“秦姐,你這就是包庇傻柱了,明明是他定的時間今晚開會,結(jié)果所有人都到了,他卻不在,三位大爺您們說說,這是不是故意的在耍咱們。”
“大茂說的在理,這兩千公斤的煤可不是小數(shù)啊,放在外面能換不老實少的糧票呢?!?p> 三大爺說完,感覺自己說多了,趕緊補充道:“我可沒干過換糧票這種投機倒把的事,也不是說傻柱會做,只是說這些煤的價值?!?p> “三大爺,您就甭解釋了,您越解釋越是您干過?!?p> 三大爺被懟的有些上火,正要嚴(yán)厲駁斥,發(fā)現(xiàn)說話的正是傻柱,身后還背著聾老太太,頓時沒了脾氣:“傻柱,你背著聾老太太干什么,沒見大伙都等著你嘛。”
二大爺見三大爺灰頭土臉的坐下,是時候展現(xiàn)自己水平高于三大爺了:“傻柱,這我就要批評你了,年輕人就要守時守信,怎么能說到不到呢?!?p> “您趕緊坐下歇會得了,我背老太太去買點東西,晚回來了一會,不用您上綱上線吧?!?p> 何雨柱就是故意遲到,他不在乎這些人對自己什么看法,就是想知道人們對煤的到底有多大需求,愿意為煤付出多大的代價,以便開價時做到心中有數(shù)。
從人們的渴望眼神,沒人搭理附和許大茂不難看出,煤在他們心目中遠比錢重要,煤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誰不想家里暖和和少受點罪。
傻柱放下聾老太太,向秦淮茹略一點頭表示感謝,然后朝著許大茂道:“許大茂,我就知道你沒憋什么屁,我就晚來這會工夫,你就滿嘴噴糞,你啊就是這副小人德行,這輩子都改不了了?!?p> 許大茂被氣的漲紅了臉,尤其是守著于海棠,這臉可是丟大了,可回想沙祖在廠里以一敵四的場景,許大茂不敢發(fā)作:“三位大爺,你們可看到了,是傻柱他遲到了,反倒是有理了?!?p> 旁邊剛坐下的聾老太太不樂意了,拐杖狠狠的砸在地面,發(fā)出哐哐的響聲:“許大茂,你還有完沒完,你既然不讓傻柱陪我,那下次你陪我去好了?!?p> “大茂行了,你先坐下吧,傻柱他是陪聾老太太,情有可原,就別耽誤大家的時間了?!?p> “是啊,天不早了,咱們抓緊談?wù)掳?。?p> 就連受過許大茂好處的二三大爺,這會也沒工夫搭理許大茂。
“許大茂你是不是媳婦走了,就不冷了,哪來那么多的廢話。”
“趕緊閉嘴吧,聽傻柱的?!?p> 在煤的誘惑面前,許大茂錯誤的判斷了形勢,引起了眾怒,他只能選擇閉嘴,乖乖坐在角落。
“好了,下面請傻柱,不,是何雨柱同志,講一講煤的分配問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