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曾經(jīng)在某次航行時有幸見過一次燈塔國的潛入水中的核潛艇進行軍事演練，彈道導彈從海面下破開海平面直沖云霄的一幕直到現(xiàn)在都歷歷在目。
阿爾以一種不亞于導彈發(fā)射的速度從海底直沖而上，小艇正是導彈攻擊的核心目標，在巨大的沖擊力之下，小艇在空中懸停了好一會兒，然后猶如散架的火箭一般一邊解體一邊下落。
“不！”以實近乎咆哮式的怒吼著，雙手扶著欄桿想要跳入海上去與那怪物搏斗。還沒等他的雙手發(fā)力，渾身就開始嚴重的顫抖起來，臉色更是白得如同十二月的大雪，不見一絲紅潤。
“冷靜，船長，冷靜啊……”弗朗西斯連忙上前攙扶，卻被他用盡全力一把推開。
他的雙眼死死的盯住落入水面的小艇，想在那之中找到一絲奇跡的可能。
“當務之急應該是把船開回最近的碼頭修整……雖然這么說不太好，瑪利亞小姐幾乎已經(jīng)沒有存活的可能……”
“不，他還活著?！庇旯粗嫒缢阑业囊詫?，堅定的說道，“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想大概是因為某些，本土特有的神秘學力量吧……”
“她在哪？”以實問道，他對神秘學一知半解，原本海上的船長們大多信仰五花八門的異神，不過在眾生修道院當?shù)酪院筮@些所謂的信仰都會被扣上異端的名號送上火刑架上，大多數(shù)信仰都被一棒子打死，無論是傳承多年的女巫學說還是各種對于虛空異神的崇拜，幾乎都消散在眾生修道院的酷刑之下。而唯一被默認研究神秘學力量的只有位于沃頓城的皇家自然學院。對外宣稱也不過是“宇宙星象學”并且有著歷代皇室的支持和運作。
“海中……如果我們不去救她的話大概就是在海底或者成為魚類的便便和其他相似的東西?！?p> “你能救她嗎？”以實盯著雨果的眼睛問道，“你能從阿爾的嘴下救下她嗎？”
“不知道……阿爾這種量級的鯨魚即使是在我的老家也極為稀少，更何況現(xiàn)在它明顯變成了另外一種東西?！?p> “該死的……你需要什么東西？”以實問道，“你真的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之前對付過這種東西？”
“我需要一艘和她一樣的小艇，至于之前……我只是個潛水員和探險家?！?p> 以實的臉一陣青一陣紅，海面上怪物的身影仍舊若隱若現(xiàn)。
“相信我，瑪利亞救了我一命，我不想欠死人一條命，那樣我永遠都沒辦法償還?！庇旯J真的說道。
“一條船！”以實大吼道，“該死的弗瑞，給這個瘋小子準備一條最好的小艇……還有這個?！?p> 雨果驚訝的看著被塞到手上的手槍，這是以實剛剛從那件殘破不堪的船長大衣里面掏出來的，說實話就算他從口袋中掏出一顆骷髏頭都比這個更加容易讓人接受。
“你會用這家伙嗎？”
“哦……大概，我應該會用?！庇旯舆^這把看上去就十分原始和粗獷的火藥槍。
這是一支大家伙，塊頭比雨果以前用過的所有手槍都大，與其說是手槍用手炮來形容更加恰當，握在手中就能感受到其中沉甸甸的份量，手槍看上去是用內(nèi)部火藥驅動，不過在槍機的部分似乎有另外的工藝代替，槍膛和槍機似乎為同一個模塊，沒有所謂的彈夾，不過卻有基本的供彈口……起碼證明這不是一發(fā)的貨色，而是擁有持續(xù)裝填能力的武器。
這個世界的科技文明點的相當奇怪，捕鯨還需要用最原始的小艇+風帆船，標槍作為主要捕鯨手段，但是卻已經(jīng)發(fā)展出初具工業(yè)規(guī)模的現(xiàn)代化武器。
不過眼下更重要的問題明顯不是糾結于科技發(fā)展之類的屁話。
雨果略顯生疏的推開彈夾，試圖拔掉槍筒檢查槍管……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這把槍上唯一能動的地方是位于后面類似保險的扣機和槍上用來填裝子彈的彈倉。
以實只給了他三發(fā)子彈，并非是他小氣，而是這玩意每次射擊都需要裝填時間，如果三發(fā)子彈還不能解決問題的話……
大概他也沒有打出第四發(fā)的機會。
“和我來，雨果先生?！?p> 弗朗西斯帶著雨果走進捕鯨船下的甲板，從控制室中有一條直通小艇處的樓梯。
弗朗西斯一言不發(fā)的走在樓梯前面，雨果一邊檢查手上的火槍一邊跟在他的后面。
“異鄉(xiāng)人?！弊咴谇懊娴母ダ饰魉雇Ａ讼聛?，他那張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帶有一種奇怪的陰郁感，在鯨油燈之下顯得格外扭曲。
“我在?！庇旯麑岅P掉保險后小心翼翼的放在捆在腰邊的槍帶上。
“照我說，你大可不必冒著生命危險去救瑪利亞二副……我不知道你抱著什么樣的心態(tài)，不過你能欺騙得了以實船長只是因為他現(xiàn)在需要有人成為他救命的稻草?！?p> “什么意思？”
“我才不相信你那套關于救命之恩的鬼話，把槍交給我，坐上小艇趕緊逃命去吧，我會告訴以實船長你已經(jīng)盡力去救他的女兒，然后死于怪物帶來的海浪之下?！?p> “可能你對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做出的承諾從來都不會放棄?！庇旯⒅请p異色的瞳孔，“雖然我來自異鄉(xiāng)，不過那里并非你們所認為的蠻夷之地。我同樣知道什么叫做救命之恩。你和我在這里多待上一秒，瑪利亞小姐獲救的概率就會少上一份?！?p> “嘖……真是頑固的家伙，怪不得那個老頭愿意讓你去做?！币詫嵿哉Z，“最后一個問題――你是怎么知道瑪利亞小姐還活著的？”
“我不是你的老師，也不打算做你的朋友，所以你最好把路讓開，把你那些狗屁問題全部塞進肚子里面。”
弗朗西斯打開閥門，進到聯(lián)通海面的小艇停放間，原本呆在這里維護的船匠們已經(jīng)全部逃到甲板上，只剩下雨果和弗朗西斯二人。
“原本這里擺放著三艘小艇，不過現(xiàn)在的話，還剩下你面前的這一艘了?！?p> 面前的小艇外表看上去1就像一條被剝了皮的鱸魚，配備有風帆和船槳，原本應該由一名標槍手和兩名水手進行操控。
不過雨果現(xiàn)在要獨自享受駕駛這艘看上去就像是待宰羊羔的小帆船，沖進遍布風浪的大海中從一頭水下霸主口中救下一位本來已經(jīng)死去的女士……
聽上去頗有中世紀騎士小說的風格，不過當雨果艱難的搖擺著船槳將小艇從捕鯨船的停放間推向大海以后。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更像是中世紀落難的農(nóng)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