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特殊法令
李桓來到?jīng)苤莺蟮牡诙?,涇州城?nèi)告示了一道特別法令,大致的意思便是:
所有的糧食售賣價格漲價不得超過戰(zhàn)前的三成,違令者以叛國罪論處,斬。
此令一出,一片嘩然,尤其是涇州城的糧商富戶,其中不乏五姓大族之人,他們本來還想趁著此次大災大賺一筆,誰成想竟出了這樣一道法令。
涇州某糧商大宅內(nèi)。
“大家都說說看吧,這個事情要怎么處理?”
首座上,一位體態(tài)肥胖的滿臉油膩的中年男子說道,他是五姓王家在涇州的管事之人,名叫王著,此次的糧食漲價,很大的原因都是因為他在背后操控。
“王管事,這事你得出面管管啊,我們可都是將身家性命全部壓在這次的糧價上了,若是按法令說的做,這要少賺十倍的錢啊?!?p> “是啊是啊,王管事,您是王家在涇州的負責人,若是您出面,官府不會不給幾分面子的。”
“涇州的官兒就是喂不熟的狼崽子,吃了我們這么多油水,如今竟要在我們背后動刀子,這次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p>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p> “必須要把這件事捅到長安才行?!?p> ……
王著一言激起千層浪,下座的糧商紛紛出言,態(tài)度不一。
看著下首吵作一團,王著并未出言阻止,只是冷眼旁觀。
眾人吵著吵著發(fā)現(xiàn)王著一言不發(fā),便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看到眾人都安靜了下來,王著不緊不慢的說道:“都說完了嗎?”
沒人說話。
“既然都說完了,那邊聽聽我的意見吧?!?p> “此次涇州的恢復工作的負責人是新封的武王,他是什么人,就不必我再介紹了吧?”
王著嗤笑。
“一個敢為了那些個賤民,率一萬人朝十五萬人沖陣的瘋子,你們以為他就是那么還相與的人?”
“但是……”
王著狡黠一笑。
“我們也不是人人拿捏的。大家都是體面人,總要有個先禮后兵,今日王某親去去一趟,若是能說和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成,只能關門了,我看他們怎么擋得住這洶涌的民情?!?p> 說完便大口喘了幾下,仿佛方才的發(fā)言消耗了半條命一般。
“那就勞煩王管事了?!?p> ————
此時的李桓開始著手穩(wěn)定涇州的情況,羅藝的糧食被運往五縣所有糧食限量供應,每戶只能根據(jù)家里的人口數(shù)量買到五日的口糧,糧食的價格定在十文,不能定的太低,太低了外地的糧食便不會運過來了,因為會虧本。
這就又涉及到戶籍的登記問題,原有的戶籍登記早就毀于戰(zhàn)火,唯一的辦法就是重新開始清查人口,這將會是一個大工程。
所以李桓規(guī)定,所有人購買糧食必須憑借身份木牌購買,木牌上寫著持有者的身份信息及大致的樣貌,所有的木牌的書寫繪畫都是用李桓特別調(diào)制的墨水和顏料來完成,杜絕了仿制的可能。
這是對于有錢買糧食的人家,對于那些沒有錢的人,只能以工代賑。
傳令各縣,召集所有能工作的人,大力修建水利,休整農(nóng)田,為來年的耕種做好準備,時間已經(jīng)到了十月中旬,種什么都不合適了,涇州的冬季氣溫很低,許多作物都會凍死,即便是土豆也只能是四月到五月適合種植,現(xiàn)在種下去凍死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不能浪費時間。
剩下的人組織起來挖煤,制作成蜂窩煤賣出去。
除了賣錢之外就是冬季的御寒問題了,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話,至少會死一半人。
涇州的位置偏高,冬季氣溫低,相比而言冬季較長,作物一年一熟了不起了,而卻這里水資源不足,所以這里大力發(fā)展農(nóng)業(yè)的條件不合適,必須發(fā)展別的項目,賺到錢,然后再利用這些錢從其他地方購買糧食。
這就是目前李桓的考量。
除了煤還有畜牧業(yè),至于牲畜哪里來,這就要找突厥人要了,所以李桓才著急的需要四萬人的隊伍出動去打劫突厥人,冬季突厥人不好過,不會隨意遷徙,正是下手的好時機,天氣會很惡劣,所以要趕在大雪來臨之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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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當李桓冥思苦想怎么度過這個冬天的時候,門房來報。
“殿下,有位姓王的客人求見。”
姓王的?
李桓思索了許久也想不起來自己認識的人中有這樣的人。
“請他進來吧。”
說完,輕輕將桌上的圖紙合上。
少時,兩個壯漢攙扶著一塊“大肉丸”來到了會客廳。
來人正是王著,身后的仆人自覺地拿出特制的凳子才能容納的下他。
“鄙人王著見過武王,鄙人身體特殊,不便行禮,請武王見諒?!?p> 先開口的是王著。
李桓看著這坨肉,也不在乎這些了。
“你是何人?”
“鄙人是太原王氏的分家子弟,也是涇州生意的管事。”
聽到王著這樣介紹,李桓一下子就明白了對方的來意。
無非就是來替那幫糧商出頭來的嘛。
“你來找我是為了今早發(fā)布的糧食法令吧?”
李桓淡淡的說道。
王著見李桓直接開門見山,也不再藏著掖著,直言道:
“既然武王殿下坦誠相見了,那鄙人也不拐彎抹角了。殿下這是不給我們這些商人活路啊?”
“你們可給百姓一條活路了?今后涇州我說了算,李世民也管不到這里,想要在涇州做生意,就得遵守我立的規(guī)矩,不守規(guī)矩的人可以離開,我不會阻攔,但若是敢挑戰(zhàn)我的底線,就別怪我了?!?p> “你們想要發(fā)國難財,那就要做好覺悟,我眼里容不下沙子?!?p> “殿下何必說的那么肯定,不如各退一步,我們可以把價格再降一降,殿下也把那道法令撤掉,你看可好。”
“絕無可能?!?p> 李桓果斷拒絕,好不留余地。
王著的表情至始至終都未變化,始終衣服風輕云淡的模樣。
“既然殿下不愿讓步,那么我們也不能束手待斃,到時候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還請殿下多多擔待才是?!?p> 從他知道是李桓主持重建工作之后他就不認為能談的攏,對他來說,今天只是來走個過場罷了。
只是為了告訴敵人,面子我給你了,是你不要的,這就不能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