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的主治醫(yī)生是一個接近五十歲的白人女性,看起來很專業(yè),主治醫(yī)生讓安瑤稱她為安妮。醫(yī)院也非常正規(guī),這讓安瑤放心不少??鐕歪t(yī)安瑤多少心底還是有些沒底。所以安瑤事先做了很多功課,通過各方面去打聽醫(yī)院的情況,最終決定還是博一博。
安瑤通過姜英與主治醫(yī)生安妮進行了詳細的溝通,因為再此之前姜英已經將千金的病例翻譯了交給了安妮醫(yī)生。所以安瑤與主治醫(yī)生安妮溝通的很順暢。安瑤無意說起自己已經收到另一家醫(yī)院的聘用通知。主治醫(yī)生立刻建議先給千金做常規(guī)護理,等安瑤那別醫(yī)院落實后可以享受醫(yī)療保險,這樣孩子也可以享受一部分醫(yī)療保險,這樣會省去一筆龐大的醫(yī)療費用。
安瑤很糾結,她本打算千金一來就開始接受治療,但又覺得主治醫(yī)生說的很有道理。
“安女士,我覺得您應該聽醫(yī)生的意見,美國醫(yī)療費用昂貴是眾所周知的,向令愛這種病花個一兩百萬都很正常,我不知道你預備了多少醫(yī)療資金,但我覺得出于同是中國人的份上我想告訴您,如果有了醫(yī)療保險雖然不能全報銷,但可以節(jié)約很多。我也勸您拿到醫(yī)療保險后再做治療,現在先進行常規(guī)護理?!?p> 安瑤經過一番艱難抉擇后不得不承認主治醫(yī)生與江英的話都很有道理。她和千金、一諾雖然有兩套房產,但不到萬不得已她并不想動那兩套房子,那畢竟是一諾和千金的一個保障。有了那兩套房子無論怎樣他們將來的生活都會輕松一些,而且自己這次來美國會怎么樣她也說不清楚。為此,在出國前她給自己投了巨額的人生保險,受益人填了三個,一諾、千金、安父。這三個人是她最放心不下的,她要給他們些保障才行。
安瑤思考了很久最終同意了主治醫(yī)生的方案。沒辦法,有句話叫什么來著,人窮志短吧。安瑤第二天安頓好千金后就匆忙的到達了那家聘用她的醫(yī)院去報道。經過一番面試,安瑤暫時被分到了兒科,但因為安瑤初來乍到,并且還有語言關要過,所以沒有安排安瑤參加主要治療,而是安排一些其他事情再忙,順便盡快熟悉一切。只是待遇與前期談的一樣,而且果然如主治醫(yī)生說的一樣,都可以參加醫(yī)療保險,并且父母的單位可以幫子女交醫(yī)療保險。安瑤的心稍稍放輕松了一些,總算完成了一件事情。只是目前看來這份工作更加重要了,不但給自己留在美國一個合理合法的身份而且還將更加有利于千金的治療。
安瑤更是無比珍惜這份工作,每天什么活都悶著頭做,她不太了解美國人的處事風格,便只能好好做事,并且不斷學習語言,爭取早一點可以克服語言障礙,只是這對于安瑤而言十分艱難,畢竟三十多歲了,學習起來要比年輕人吃力許多,而且記憶里也不如年輕人了。
美國的辦事效率與中國相差的有些大,半個月后安瑤才拿到自己與千金的醫(yī)療卡,也就意味著千金可以接受治療了。安瑤仿佛看到了希望,很激動。
邁克此時也帶來了好消息,給安瑤找到了一套一室一廳的小公寓,安瑤看了后非常滿意,關鍵在于那套公寓離安瑤上班的地方和千金看病的醫(yī)院都不是很遠。
安瑤最近她都是在千金的病床前打地鋪,行李也沒有地方放,美國的酒店實在太貴,安瑤本著省一點是一點的原則,一直不太舍得去住。但美國這邊的醫(yī)院是不讓家屬陪護的,病人的飲食起居都由醫(yī)生護士照料。家屬只能定時探望,不能陪護。安瑤能打地鋪還要感謝千金的主治醫(yī)生動了惻隱之心,醫(yī)院方面才沒有驅趕安瑤。
一時之間安瑤有種很凄凄惶惶的感覺。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真實印證在了她身上。所以當邁克帶著安瑤到公寓的時候,安瑤毫不猶豫就同意租下了,并當場簽了租賃合同。
這個公寓全是三層樓房的建筑,小區(qū)很大卻格外安靜,小區(qū)有物業(yè)公司,所以格外安全。這是安瑤特別囑咐的,所以邁克在幫安瑤找房子時把安全放到了第一位。小區(qū)里住的大多為墨西哥人和華人,白人不多,黑人幾乎沒有,這讓安瑤很安心。不管怎么說安瑤還是看著黃皮膚黑眼睛的同胞會安心一些。
這套公寓是一梯兩戶的,安瑤租住的是一室一廳,位于三樓。而對面就是一個一室兩廳,邁克說租住的是一個來洛杉磯讀研究生的華人女孩。安瑤的房租是每月兩千美金,安瑤心里默默換算了一下價格,換算的結果就是讓自己肉疼了一番。好吧,在這片土地之上真是什么都貴,只是自己有些事情必須在這片土地之上完成,否則她早已逃離。
邁克人不錯,特意開車幫安瑤把行李從醫(yī)院拖到了公寓才離開,處處體現了美國式的紳士風度。
“對了,姐,您讓我打聽的那個趣之國我暫時沒打聽到,不過您不要著急,我會跟同事朋友再打聽一下,總之有了消息我會通知您。”
“沒事,邁克,已經很麻煩你了。特別謝謝你?!?p> “姐,您打聽那個趣之國有什么原因嗎?”邁克有些好奇。
“沒有,也是一個朋友聽說我要來洛杉磯特別讓我問問的,至于原因她沒有說我就也沒有多問,只是受人之托終究還是要盡盡力?!?p> “我知道了,姐,我會再幫您打聽的?!?p> “麻煩你了邁克,實在是因為我在這邊不認識什么人,所以只能麻煩你了?!?p> “姐,您不用跟我客氣。您如果有事情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您一個人帶千金在這邊看病一定特別不容易。不論怎么說我們也曾經是一家人?!?p> “好。我會的?!卑铂幒苁歉屑み~克,在她的認知里邁克應該不是一個壞人,或者可以說是一個好人。又極有紳士風度,邁克與安琪之間的分歧也許更多是在理念上的,安琪希望找到的是一個全身心呵護她的愛人。而邁克需要的是一個人格獨立、精神互通的精神伴侶。
安瑤一件件整理著自己的行李,一切都歸置好以后,安瑤燒了一壺開水給自己泡了一杯她從國內帶來的劣質龍井。她越來越喜歡這個味道,苦澀綿長。輕輕喝一口,那種苦澀便會在舌尖彌漫開來。安瑤推開窗向外望去,并沒有什么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眼前不過是一棟接一棟的公寓,與國內并無太多不同,一瞬間盡然另安瑤產生一種不知身處何處的迷茫來。
自己為什么會千里迢迢漂洋過海的來到這里,除了千金的病其他的決定值得嗎?代價是否是自己可以承受的?安瑤無法預料,她只知道自己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