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馨的靈根不是很優(yōu)質(zhì),加上因為李茂的疏忽,錯過了紫離宗收徒的時機(jī),李馨和李茂一樣,成了一名散修。
在李茂的保護(hù)和指引下,于六年前成功引氣入體,如今十歲的李馨已經(jīng)是練氣二層的修士了。
隨著李馨一天天長大,李茂肩上的擔(dān)子也越來越大,自己和妻子修行的功法最多只能到金丹期,金丹以后面臨著功法不濟(jì)的問題。
他和妻子那時候毫無背景靠山,能得一份修煉的功法已是不易,哪里還敢諸多挑剔。
再者,那時候能不能修到金丹都還是未知數(shù),如今自己筑基后期的修為,也能勉強(qiáng)得到一些修煉資源,進(jìn)階金丹,后續(xù)功法的事情待自己進(jìn)階后再考慮也來得及。
經(jīng)過這些年的歷練,他心中也知道自己想要在金丹期換功法是不可能了,自己這一輩子只怕就要止步金丹了。
但是馨兒不一樣,她不能走自己的老路,一定要想辦法在她筑基前找到一部合適的功法,她有更長的路可以走,不能因為功法的原因給耽誤了。
“爹爹,您又在發(fā)呆了,什么事情讓您這么苦惱啊?”
一道清脆的女聲打斷了李茂的沉思,緊接著他便一臉笑容的看著從門簾走出來的女童。
說是女童,也是十歲的年紀(jì),左右兩個包包扎在頭上,鼓鼓的包子臉上一對圓圓的眼睛,小巧的耳垂掛著兩只白色的珍珠耳釘,一身鵝黃色的衣裙襯的小女孩更加的精致活潑。
“爹爹沒什么苦惱的事情,要說讓爹爹苦惱的就只有馨兒太能吃了,爹爹快養(yǎng)不起啦,哈哈哈….”
李茂一邊笑咪咪的打趣女兒,一邊將自己的愁思壓在了心底,馨兒還小,還有時間,不著急,慢慢來。
“爹,你胡說,女兒哪有那么能吃,你討厭,我不理你了。”
李馨聞言,肉嘟嘟的包子臉漲得通紅,一跺腳,躲進(jìn)了門簾后面。
李茂坐在原地都聽見了那恨恨的腳步聲,惹的他再次放聲大笑起來,一雙有些暗沉的雙眼也多了些精神。
“老李,什么事情這么開心啊,我在隔壁都聽到你的笑聲了?!?p> 聲音的主人是李茂隔壁店鋪的鋪主人嚴(yán)路,同樣是筑基后期的修為,是一個有些胖胖的,笑起來猶如彌勒的男修。
這條街道的鋪主基本都認(rèn)識,偶爾還會互相介紹生意,或者組隊接城主府的任務(wù),有點抱團(tuán)在西京城中生存的意思。
“又在逗馨兒了吧?!笨粗蝿拥暮熥?,嚴(yán)路了然的笑笑。
老李什么都好,但什么都壓在心底一個人受著,平日里總是一臉嚴(yán)肅的小老頭樣兒,只有在逗馨兒的時候會露出這種輕松的笑容。
“小丫頭面子薄,說一下就不好意思了,呵呵呵…”
李茂見是老友,沒什么不好意思,但笑容到底是收斂了一些,淡淡的愁苦又出現(xiàn)在了他的臉上。
“老李,你的心事呢,我們大多知道一點,眼見著紫離宗是進(jìn)不去了,還是想想其他的辦法吧,好在馨兒還小,這事兒還有時間周旋,你也不要太心急,我們也會幫你留意著的,都是街坊鄰居,能幫一把是一把。”
嚴(yán)路見李茂的臉色,也知道這些年他都在擔(dān)憂著什么,想了想,還是勸慰了幾句。
散修的日子不好過,光是這修煉的第一步——功法就讓他們費勁了心機(jī),絞盡了腦汁。
有時候運氣好一點,能得到一部適合自己靈根的功法,更多的散修則是靠著不知哪里找來的殘缺的,或者不適合自己靈根的功法,就這么將就著修煉下去。
功法這一攔路虎,已經(jīng)將八成以上的散修攔在了大道之外,更不要說修行路上所需的丹藥,法寶,靈石等耗費。
散修之路,不易啊。
“老嚴(yán),多余的話不說了,你們的情我記在心上,有什么事,吩咐一聲就成?!?p> 李茂聞言,眼角的皺紋稍微松了一些,在柜臺內(nèi)站起身子,朝著嚴(yán)路正經(jīng)的行了一禮,唬的嚴(yán)路忙不迭的跳開,一邊用無奈的表情瞪著他,然后一甩袖子,回自己店鋪去了。
李茂也不管他,徑自坐在了自家的柜臺中,瞇著眼盯著街邊來往的修士,暗自盤算著要給李馨準(zhǔn)備些什么東西。
李家的這個宅子前面是臨街的店鋪,后面就是一家人的休息之所,一共三間屋子,成品字形與店鋪接壤,形成一個橢圓,橢圓中間是一個天井。
李茂前些年在天井中搭了一個葡萄架,如今架子上滿是嫩綠的葡萄秧,在陽光的照耀下露出勃勃生機(jī)。
架子下面放著兩張搖椅,每每傍晚收攤時,李茂會拿著一壺小酒躺在搖椅上對月小酌,想些自己的心事,或者在葡萄架下指點女兒的修行。
穿過葡萄架便是居中的房間,那是李家的客廳,用來招呼朋友或者是用來交易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中屋左邊是李馨的臥室,右邊就是李茂的臥室了,這兩間房算是二人的臥房,平時修煉也在房間內(nèi),算是一屋多用。
跑進(jìn)來的李馨在葡萄架下站立了片刻,聽到了爹爹和隔壁路叔的對話,圓嘟嘟的臉上露出了與年齡不符的嚴(yán)肅和無奈之色。
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像她家這樣的情況,母親早逝,父親又當(dāng)?shù)之?dāng)娘的將她拉扯大,雖然不曾經(jīng)歷過外界殘酷的廝殺,但也知道,作為一名散修,她比家族弟子和門派弟子要付出更多,才能和他們一樣走在這條修行的大道上,去探索長生的秘密,以及看到這個世界更高更遠(yuǎn)更絢麗的景色。
對著頭頂?shù)钠咸鸭茌p輕嘆了一口氣,李馨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自己的臥室,在靠窗的床榻上盤腳坐下,兩手放在雙膝上自然下垂,雙眼緊閉,慢慢進(jìn)入到沉思中,不一會兒便進(jìn)入到了修煉的境界中去,周遭爭先恐后的金紅綠三色靈光圍繞在身邊,不一會兒便被吸收入體,順著經(jīng)脈朝丹田匯去。
李馨的想法很簡單,目前的她還小,修為也不高,功法的事情不是這會兒的她擔(dān)心就能解決的。
既然如此,便用心修煉,待年紀(jì)大了,修為上去了,才有資格去爭奪適合自己的功法,加上還有父親的幫助,一定會找到一部適合自己的功法的。
修真無歲月,一晃十年的時間飄忽而過。
紫離宗依舊是雄霸一方的龐然大物,這些年斷斷續(xù)續(xù)的也收錄了好幾次弟子。
偏偏李馨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未能進(jìn)入,一晃已經(jīng)二十歲的她,修為停留在練氣六層,久久未曾松動。
距離練氣七層還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遠(yuǎn)遠(yuǎn)達(dá)不到紫離宗要求的三十歲前筑基,也就歇了進(jìn)入紫離宗的念頭,一心一意的跟隨父親打理小店,一邊找尋突破的機(jī)緣。
倒是李茂,在女兒突破練氣六層后,就開始慢慢的與人組隊外出歷練,從剛開始的三五天,到后來的大半個月,偶爾也會一兩個月才回來。
店鋪就交給李馨看著,再拜托周邊的鄰里幫忙看顧一下,回來時也給大家?guī)б恍┑碗A靈藥或者獸骨獸血獸皮等,這些年倒是沒出什么亂子。
不過修為依舊卡在筑基后期,不曾變化,對于這一點李茂倒是不著急,他現(xiàn)在還不到一百歲,筑基后年齡達(dá)到二百歲,對他來講,這點時間還是耗得起的。
只是李馨與他修習(xí)的是同一套的功法,偏偏十年時間僅僅進(jìn)階了兩層,便卡住再也不動,著實讓他有些擔(dān)心,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私下里不止一次的將她拉住細(xì)細(xì)盤問,但總也找不出緣由。
李馨雖然暗自焦急,但是在面對父親或者周邊一眾看著她長大的叔伯嬸嬸時,面上倒也不露,甚至笑嘻嘻的安慰著她們。
自己一人修煉時,倒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細(xì)的盤查身體和功法運行路線,期望找出自己不能進(jìn)階的原因。
耗費了十年的時間,總也不能進(jìn)階,對她來講也是一件憂心的事情,然而以她低下的修為和有限的眼界,并沒有看出什么問題來。
這也是散修的悲哀之處,若是在門派或者家族中,想盡辦法找到門派的長老或者族中的前輩,請他們幫忙看一看問題出在哪里,即便請求他們幫忙需要花費一定的代價,但起碼找得到方向,能看到希望。
唯有散修,沒有長輩,沒有依靠,沒有傳承,只能依靠自己。
慶幸的是,李馨還有一個筑基后期的爹爹作為依靠,這些年修行所需也是竭盡所能的滿足她,不至于讓她小小年紀(jì)到處奔波,為了小命整日里提心吊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