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妥當(dāng)?shù)娜?,待襄紅玲收回了縛在其腰間的縛菱紗后,緩步向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既然已經(jīng)到這里了,她們沒有退路,必然要入城一探究竟,最好能找到失蹤的同門以及長輩。
另外,單玉冰心中還有一個隱秘的決定,她要在這里找到默一師兄身故的真相,若是敵人還在,她定要親手手刃此人,為師兄報仇。
三人剛剛進入城門中,一抹濃郁的魔氣撲面而來,撞上了貼在身上的三張金剛符,一股焦糊味升起,身上的金剛符發(fā)出滋滋的聲音,眼看著就要靈力耗盡。
三人眼中升起一股驚異,同時眼疾手快的在身上貼了七八張金剛符,這才穩(wěn)住了金剛符化的保護圈。
而此時,三人身后的梵谷城大門緩慢消失,城中的街道屋舍也全部消失,徒留大片的空白,濃郁的魔氣包圍了整個空間,連同他們的神識也一起阻擋住了。
陰暗的天空中魔云遍布,不見半點陽光,唯有被包圍在魔氣中的三人,身上因為金剛符發(fā)出淡淡的金光。
三人手持武器,精神緊繃到了極點,背對背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將神識小心的外放周邊三里范圍,緩慢的向魔氣繚繞的深處走去。
就在三人身影被縱橫的魔氣包裹住時,離他們不遠處的魔氣突然劇烈的翻滾起來,晃動的影子顯示其中有什么人或者動物在快速的接近她們。
…..
三人在這片魔氣縱橫的神秘區(qū)域游走了七天,這還是通過襄紅玲帶在身上的一個計時漏斗得知的。
這片空間被濃郁的魔氣包圍,不見天日,很難通過外界的日升日落來判斷時間。
這七天她們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場大大小小的戰(zhàn)斗,那些隱藏在魔氣中的魔物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跳出來偷襲,令人防不勝防。
而偷襲他們的魔物,全是之前失蹤的修士,有宗門弟子,也有散修,以及一些家族弟子。
看著被魔氣侵襲失去理智,像妖獸一樣被靈氣吸引而來,只知道廝殺搶奪本能的同類,單玉冰三人更加忌憚無孔不入的魔氣,手中的金剛符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銳減。
偷襲的次數(shù)很多,她們卻從未見過一個還有理智,神識正常的同類。
這一日,三人經(jīng)過了一場小規(guī)模的廝殺后,隨意找了一處地方,由單玉冰布下防御法陣和隔絕魔氣的法陣后,得以喘息一陣。
“師姐,你說咱們現(xiàn)在走到哪里了?”
待大家都恢復(fù)耗費的體力后,林方看著手拿梵谷城地圖研究的單玉冰問道。
“我猜,我們應(yīng)該是在梵谷城進城的主干道上,也就是這里?!?p> 單玉冰一邊說,一邊將地圖放在三人的中間用手指著一個地方說道。
梵谷城的外形很像一個圓形的盾牌,由三個首尾相連的環(huán)線將其分割為三個部分,即中心城,內(nèi)城和外城。
而他們那天從梵谷城的東大門進入,之后走走停停,一路廝殺過來,現(xiàn)在還沒有走出梵谷城的外城范圍,單玉冰手指的地方,大概就在梵谷城外城中一處屬于住宅的范圍。
“小師姐,那天城門都消失了,而且現(xiàn)在這個鬼地方,完全看不出來是梵谷城的樣子,你怎么就確定我們還在梵谷城內(nèi)呢?”襄紅玲有些好奇的問道。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但是梵谷城的神秘消失,我們掉落在這里第一眼見到的梵谷城城門口,以及連日來偷襲我們的人,里面有凡人,有修士,還有那些妖獸牲畜,可以看出有一部分就是梵谷城原本的居民?!?p> “我總覺得我們現(xiàn)在就是在梵谷城中,只是這周邊縱橫的魔氣將一切都掩蓋了,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樣,若不是這樣,我覺得這一切都無法解釋?!?p> 單玉冰思考了一會兒,對著襄紅玲解釋道。
“我認可師姐的想法,那些偷襲我們的人就是最好的解釋?!绷址浇舆^話頭。
就在襄紅玲還想說什么的時候,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魔氣劇烈的翻滾,隱隱有靈光從中射出,還有模糊的人聲。
三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流出了興奮和警惕的神色,這是他們進入這里這些天來第一次遇見同類,沒有被魔氣侵襲的同類,也不知對方是敵是友。
三人快速收拾好東西,由單玉冰收了法陣,一路戒備的朝著靈光閃爍的地方摸了過去。
靠近的三人看到一名身著天元門長老道袍的女修,左手持笛,右手持劍,周身靈力吞吐化出一道青光,將自己和她背后五名氣息萎靡的弟子護在其中。
那五名弟子,身上的道袍以及他們腰間懸掛的弟子令牌無一不向單玉冰等人顯示,他們正是自己的同門。
身著長老道袍的女子,周身靈力大漲,一邊應(yīng)付著從魔氣中涌出來一波一波嚎叫著的魔物,一邊要看顧她身后的五名同門,以及周邊圍繞的魔氣像是伺機而動的毒蛇,著實有些辛苦。
豆大的汗珠從她蒼白的臉頰滑下,持劍的雙手已經(jīng)隱隱發(fā)抖,明顯是靈力耗盡,丹田快要枯竭的現(xiàn)象。
但她依舊不曾放棄,死死的抓住手中的笛劍,奮力的揮舞,帶出一陣陣青光,擊殺連綿不絕的對手。
而她背后的五名弟子,兩男三女,身著天元門內(nèi)門弟子道袍,修為最高的是一名瘦高個的男修,金丹中期修為。
剩下另一個稍微矮他一頭的男修則是金丹初期修為,剩下的三名女修都是筑基后期修為。
此刻五人絕望的盯著站在他們前面的女子,大聲的喊道。
“大師姐,你快走,不要管我們了,你快走啊,大師姐?!?p> 然而擋在他們身前的那到身影卻一動不動的堅守著,護在他們周身的青光已經(jīng)開始搖搖欲墜,對面的那些已經(jīng)稱不上人類的魔物興奮的發(fā)出”嗷嗷”的嚎叫聲,加大了對青光的沖擊,以及那名女子的攻擊。
就在眾人絕望的時候,一道清越的鳥鳴從斜后方傳來,隨即一只尾羽艷麗,容貌清晰的三頭朱雀帶著炙熱的溫度朝襲擊他們的魔物撞去。
二者甫一接觸,那些魔物就被炙熱的火焰吞噬,發(fā)出瘆人的哀嚎聲。
不僅如此,在朱雀接觸到魔物的一瞬間,四支陣旗滴溜溜的在五人頭頂轉(zhuǎn)動,之后猛地分開,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插了下去,四支陣旗插入地下后,“嗡”的一聲,法陣啟動。
一股白色的光暈從四支陣旗的方向升起,不足三息的時間就成合圍之勢,將五人護在了其中。
陣中的五人對這一變故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從陣中就傳來一波波的肉眼可見的靈氣,像是有意識般朝著眾人的眉心涌去,隨著靈氣入體,干涸已久的經(jīng)脈反饋給了主人暢快的喜悅之情。
“大師姐,諸位同門請放心療傷,這里交給我們?!?p>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一道爽利的女聲傳入他們的耳朵,同時三道人影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看著背對他們的三人奮力擊殺那些魔物,眾人心中涌起了無盡的感激。
尤其是三名筑基女修,希望破滅后再次看到希望,讓她們?nèi)滩蛔I盈于眶,克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哭出了聲。
她們這一表現(xiàn)直接影響了對面的兩位男修,那兩位也下意識的放棄了靈力的吸入,感動的看著眼前的三道身影。
“抓緊時間恢復(fù),不要浪費同門給我們爭取的時間?!?p> 看到這一切的李清涴大喝一聲,驚醒了沉靜在狂喜和感動中的五人,他們這才想起所處的位置,收斂心神,沉入到吸收靈氣恢復(fù)傷勢中去。
“雷霆,斬?!?p> 看著越來越多的魔物,單玉冰當(dāng)機立斷,右手持箭,左后一翻拿出了一顆雷震子,將其蘊含的雷霆之力附著在射月箭上,大喝一聲提醒身邊的二人。
同時身子往前一步,浮于半空之中,手持射月箭一箭當(dāng)頭,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劈下。
聽到單玉冰大喝的二人,之前形成的默契,讓他二人身體先于神識有所動作,整個身體后退半步,一人踏天罡,一人上天樞,形成一道詭異的線路,將自身的靈氣通過一條看不見的線路輸送到單玉冰的體內(nèi)。
而此時,單玉冰手持射月箭,一劍斬下,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對面的魔物盡數(shù)被屠,化作一抹魔氣,加入到了周邊翻滾的魔氣中。
看到這一切的單玉冰,眼神閃了閃,剩下一些殘余的魔物看到了同類的慘死,以及單玉冰箭上游走的雷霆后,紛紛后退,隱去了翻滾的魔氣中。
“窮寇莫追?!?p> 看到林襄二人就要跟著追進翻滾的魔氣中,單玉冰趕忙叫住二人,轉(zhuǎn)身朝著陣旗中的幾人走去。
此時的陣旗已經(jīng)搖搖欲墜,陣旗所提供的靈氣已經(jīng)被法陣中的幾人吸收的差不多了,沒有了靈氣支撐的陣旗在一陣嘎吱嘎吱的響聲中,徹底的碎成碎片,跌落在地上。
“大師姐,幾位師侄,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p> 看到眾人有些羞愧的臉,單玉冰不待眾人開口,搶先說道。
“這位師妹說的有理,我們先離開這里,剩下的一會兒再說。”
李清涴看著對面的三位同門,溫柔的說道。
單玉冰見大師姐同意了自己的決定,立刻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踏金剛符分給眾人,說道。
“這里魔氣縱橫,無孔不入,長期暴露在魔氣中容易侵染丹田,變成毫無神智的魔物,大師姐和幾位師侄先將就用一下這金剛符,隔絕開這魔氣為好。”
“多謝小師妹了。”
李清涴看著三人中以單玉冰為首,此時她一系列的動作讓李清涴更加的滿意,更加柔和的說道。
同時接過了單玉冰手中的金剛符,自己留了一張貼在身上,剩下都分給了她背后的五人,這些動作做完后,帶著單玉冰一行人,朝著魔物消失的反方向快速離去。
李清涴,通天峰震玄真君的大弟子,被天元門中弟子昵稱大師姐的存在。
她是震玄真君金丹期外出游歷時,在妖獸口中救下的小嬰兒,被那時還是真人的震玄真君帶回宗門養(yǎng)到四歲測出了水木雙靈根后,正式收入宗門,成為震玄真君的大弟子。
這位大師姐,人如其名,清幽溫婉,淡薄名利卻又細致認真,能夠細致完美的完成宗門交給她的任務(wù),待人接物猶如春風(fēng)佛面,處事公平不失大氣,讓人相處起來很是舒服,很得宗門長輩和弟子的喜歡。
但她卻不愿接手掌門之位,更是在百年前結(jié)嬰成功后找了一個駐守宗門靈石礦脈的任務(wù),翩然遠去。
門中老一輩的弟子都知道這位大師姐的存在,對她心存敬意,由她發(fā)布的任務(wù)往往執(zhí)行力度很大。
震玄真君也知道這個大弟子的心思,故而從未勉強她接了自己手中的擔(dān)子,反倒是遵從她的意愿,由她長年累月的駐守在靈礦所在地,扛住了來自門中諸多長老要求這位弟子接任下一任掌門的壓力。
后來更是雷厲風(fēng)行的收了顧遙這個弟子,專心培養(yǎng)。
可以說,顧遙能成為掌門真君的弟子,成為新一代門中弟子心中的大師兄,是因為這位大師姐的成全。
若非她低調(diào)離去,今日的顧遙怕是不能服眾,成為新一代的掌門大弟子,代替掌門真君處理宗門事務(wù)。
“我叫李清涴,是通天峰掌門大弟子,不知兩位師妹和師弟怎么稱呼?”
在眾人奔襲出老遠的距離,找到一處勉強可供休息的地方后,李清涴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對著單玉冰三人和善的笑道。
如果忽略她手上始終不曾收起來的笛劍的話,就更完美了。
不怪李清涴如此小心,自從莫名進入到這詭異的地方后,先是有魔氣侵襲,后來很多修士抵擋不住魔氣侵襲化作魔物后,就更加的混亂。
越到后期,越是不能信任任何人,不僅要小心魔物偷襲,更要小心同類為了搶奪資源而殺人奪寶。
“大師姐,我乃明秀峰金池真君和辰元真君之女,姓單名玉冰,這位是我的師弟,我爹爹的真?zhèn)鞯茏恿址剑@位是真陽峰烈火真君的真?zhèn)鞯茏酉寮t玲?!?p> 看到李清涴眼中的戒備,單玉冰沒有任何委屈憤怒的解釋道。
同時將儲物手鐲中的掌門令拿了出來,雙手捧著遞給李清涴檢查。
“大師姐,我來這里之前,專門去了通天峰拜見掌門師伯,這是師伯給我的掌門令,還請師姐檢查。”
“果然是掌門令,小師妹,剛剛得罪了。”
在細致的檢查一番掌門令,確認真假后,李清涴放下了心中的戒備,眼帶歉意的對單玉冰道歉,但是笛劍依舊緊握在手中,神識警惕的觀察他們所處位置的四周。
看到李清涴表現(xiàn)的單玉冰,心中對這位大師姐更加的敬佩,若非時時警惕,又怎么能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存活下來,更何況她還帶著幾個拖油瓶。
抱歉,在看到之前李清涴護著幾人獨自戰(zhàn)斗的單玉冰,此時心中將自己的五個同門定義成了拖油瓶。
“大師姐,這會兒還不是說話的時候,你稍等,帶我布置好法陣,我們再細細的交流一番?!?p> 之所以單玉冰沒有在第一時間布置法陣,也是看到李清涴心中的戒備,怕自己貿(mào)然拿出陣盤后被對方認為是偷襲,進而引發(fā)不必要的戰(zhàn)斗。
這個地方太過詭異,能不消耗就就盡量不要消耗她們目前所持有的資源。
得到李清涴同意的單玉冰,雙手一翻,一個四四方方的陣盤在她的頭頂?shù)瘟锪锏霓D(zhuǎn)動起來,同時一道柔和的光芒從頭頂慢慢往下延申,最后形成一個橢圓形將眾人包裹在了其中,隔絕了周邊無處不在的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