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沒有什么是不能替代的
我們的同學(xué)會從最開始約的三次,到最后有六次,組長來了一次,班長來了兩次,我和吳梓熙一起來了一次。
學(xué)習(xí)委員組織的這次是第四次了,我和吳梓熙講好一起去。
吳梓熙在學(xué)習(xí)委員給的地址附近找了一個公園,門票免費的這種公園,我和吳梓熙約好下午兩點,我到車公莊那個地鐵站等她,我們先游公園,再去參加同學(xué)會。
趙旭晨沒有排班了,他的周末也變成了一個人走走游游,從他的朋友圈里看得見他行走的痕跡。
趙旭晨他的初心只是回避我,和我保持距離,他哪里料到我對他已經(jīng)有那么深的怨氣,又何況,他并非討厭我,他只是不敢過多接觸我。
以前不敢,是因為這個出租屋只是我和他兩個人住,給了他太大的壓力,我沒有任何警惕性,而他有著男人的正常反應(yīng),現(xiàn)在不敢,是因為我們的出租屋里多了黃思恬,他不愿意被黃思恬看出什么端倪,單位上是非多,他不想惹是非。
林嘉佳和吳梓熙不是一個單位,他們的相處就不存在了單位是非多這一說。當(dāng)然,單位是非也只是一個借口,具體怎么相處,怎么做還是與個人性格有關(guān)。
林嘉佳一大早就和吳梓熙說:“我同學(xué)過來了,你要不要和我去陪同學(xué)?”。
吳梓熙說:“我和蘇可欣約好了逛公園啊,怎么辦?”。
林嘉佳說:“能不能和蘇可欣說,你有事,陪我算了”。
吳梓熙說:“那怎么行?我要陪蘇可欣”。
林嘉佳說:“白枉和你住大半年了,也不給我去撐撐面子,兩個男的吃飯沒意思”。
吳梓熙說:“那你叫陳言錦嘛,三個男的不就熱鬧了”。
林嘉佳說:“陳言錦叫了也白叫,我同學(xué)未必喜歡一個陌生男人來陪”。
吳梓熙便笑著說:“那就管不了了”。
黃思恬是個人緣很好的小姑娘,她大學(xué)時代的女同學(xué)約她玩,她一早就出門了,我很懶,不出門就躺床上。
男生一般后知后覺,我對趙旭晨已經(jīng)是生了很大的氣,或許,他還不知道,他可能僅感知到我不想理他了。
人與人的交往是這樣,除非是我打定主意和你絕交,否則,我察覺到你的不高興,我便會想來哄哄你,我察覺到我惹你生氣,我便會想來討你開心。
趙旭晨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不會像林嘉佳一樣對女生面面俱到,也不會像陳言錦一樣和女生相處來去自如,他會關(guān)心女生,但他以很高的姿態(tài)來關(guān)心,他也想邀請女生陪伴,但他很難開一下金口。
趙旭晨在中午的時候發(fā)了一條信息過來,“看電影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復(fù),他又發(fā)了一條,“不過比較適合男生看”。
我能感受得到趙旭晨約電影時的小心翼翼,但我回復(fù)了一句:“我和吳梓熙約好了逛公園”。
“哦,那就算了”趙旭晨回復(fù)道。
其實,趙旭晨哪怕多問一句,“你和吳梓熙約幾點啊,要不要看完再去”,我也會和吳梓熙商量,因為,趙旭晨和林嘉佳不一樣,趙旭晨不隨意開口,但凡他開口,他也是在心里琢磨了很久。
也許,陪趙旭晨看一場電影,我和趙旭晨的相處又會是另一種方式。
趙旭晨自己去看了電影,我也和吳梓熙去逛公園。
免費的公園景色也不錯,一邊欣賞美景,一邊各個角度拍照,近景,遠景,我們照了一大堆照片,很是滿意。
我們走累了,在一張石凳下坐下來,石凳在大樹底下,很是涼爽。
我們坐下來以后,從背包里拿出水來喝,太渴了,我們一下子就喝了半瓶水,看了看時間,四點了,我們從包里掏出化妝盒,開始補妝。
吳梓熙掏出一只口紅,說道:“我這個是變色口紅,涂上以后,它會自動變成最適合你的唇色”,吳梓熙說完,將口紅涂到了唇上,果然,幾秒鐘以后,唇色發(fā)生了變化,變成了橙色。吳梓熙把口紅遞過來:“來你涂一下,我看看是什么色”,我還沒說話,吳梓熙便接著說,“你不介意吧,我沒有把你當(dāng)外人”。
我笑道:“我當(dāng)然不介意”。
我接過口紅,從包里掏出化妝鏡,在自己的唇上涂了起來,涂上了口紅,我慢慢的觀察唇色的變化,明明是一只無色的口紅,最后在我的唇上變成了粉紅色。
吳梓熙是:“好看,這只口紅,它是根據(jù)你自己的唇色和光線發(fā)生變化的,一會我們到太陽低下頭,他又會發(fā)生變化”。
我說:“很神奇啊”。
我們倆研究完了口紅,就各自開始補粉,描眉,把自己打扮好以后,便掏出手機,游覽今天的照片。
照片里邊的一些小小細節(jié),我倆又會拿來評論,評論過程中,我們又自己把自己聊笑起來。
時間不知不覺的到了五點半,吳梓熙說:“走吧,時間剛好”。
我點頭。
我們倆慢慢走出公園,看了看導(dǎo)航,學(xué)習(xí)委員定的飯館離這兒不過十分鐘的距離,吳梓熙說道:“我們逛一下商店,六點十分到比較好,太準時,顯得我們沒有那么尊貴”。
我說:“那是”。
說完,我倆拐進了旁邊的商店,順著柜臺慢慢的欣賞商品,我們看了表,飾品,鞋,沒有買的打算,沿著柜臺邊走邊看。
我們走到最后一個柜臺的時候,看了看時間,剛好六點,我說:“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學(xué)習(xí)委員訂的是川菜館,包房是在二樓,我們進了包房,班長,組長還有帥哥同學(xué)都到了,我們坐下沒幾分鐘,學(xué)弟到了。
人員到齊,班長說:“今天唱一下我們高中的校歌吧”。
吳梓熙說:“我來給你們攝像”。
然后,幾位同學(xué)把C位給我,大家坐在一起,哼唱了高中時代的校歌,似乎又回到了那些年的青蔥歲月。
這場同學(xué)會以校歌開始,所以,在吃飯的過程中,時不時有人哼唱一些耳熟能詳?shù)母枨?,我和吳梓熙的狀態(tài)很好,我們倆喝了不少的酒,喝到我們幾乎斷片了。
第二天,男同學(xué)把一些視頻發(fā)到群里邊時,我發(fā)現(xiàn)我和吳梓熙居然在他們唱歌的時候,給他們伴舞了,我和吳梓熙明顯能夠看出來已經(jīng)在醉酒的狀態(tài)了。
喝到最后,我趴到了桌子上,吳梓熙趴到了她旁邊同學(xué)的腿上,而同學(xué)也是趴到桌子上。這也是第二天同學(xué)發(fā)出來的照片,我們看到的自己。
班長送了吳梓熙回家,三位同學(xué)送了我回家,在胡同口下出租車,我掏出手機,拔了趙旭晨的電話趙旭晨很快就出來接我,我的同學(xué)并沒有離開。
我說:“我和趙旭晨一起回家”。
同學(xué)說:“我們一起送”。
后來同學(xué)和趙旭晨一起把我送回了家,我看見了黃思恬,我說:“哎,我怎么沒有想到你接我,又打了趙旭晨的電話”。
黃思恬說:“你下次打我電話,我去接你”。
黃思恬給我的同學(xué)倒水喝,又和我的同學(xué)聊了一會天,然后便送我的同學(xué)下樓。
我回到房間,坐上床,衣服也沒有脫,倒頭就睡。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黃思恬說:“可欣姐姐,昨天趙老師可關(guān)心你了,他還讓我給你打電話”。
我說:“真的嗎?”
黃思恬說:“當(dāng)然,趙老師說你給他打了兩個電話,他沒有接到,擔(dān)心你生氣,他打了你電話,你沒接,還讓我打,你也沒有接,她擔(dān)心你醉了什么也不知道”。
我說:“我給趙旭晨打電話他沒有接嗎?我記得他接了呀”。
我拿去手機,翻看了通話記錄,我的確給趙旭晨打了兩次電話,但是,兩次電話是九點打的,而我是十一點回來的,那么早,我為什么要給趙旭晨打電話呢?我仔細的回憶,我根本想不起來,我為什么給趙旭晨打了電話。
黃思恬告訴了我趙旭晨關(guān)心我,我便覺得我應(yīng)該對趙旭晨說點什么,我給趙旭晨發(fā)了信息,“昨天,你接我,謝謝”。
“不用,你也不用我接,你同學(xué)自己送你回來了,也不需要我扶,我去了沒什么用”趙旭晨說道。
“怎么沒用啊,你不去,我也不知道路啊”我說。
“你昨天說了什么,你記得嗎?”趙旭晨問。
“我不知道”我說。
“不知道,我也不說,但是,我知道,我是你心中別人不能替代的人”趙旭晨說道。
“我到底說什么來呀”我問道。
“我不說,你記不得就算了”趙旭晨說道。
和趙旭晨的對話,我突然覺得,我們好像是很熟很熟的人,他在乎自己在我的心中的位置,我也在乎我在他心中的形象,我覺得我不能再這樣回避趙旭晨,埋怨他,怪罪他,他不就是讓我離開他的房間,他不就是對我不理不睬嗎?這值得我要用這樣的態(tài)度去對待他嗎?
所以,我想到吳梓熙說過一段時間去古北水鎮(zhèn)玩,我就問趙旭晨,“你去古北水鎮(zhèn)嗎?過一段時間,吳梓熙和林嘉佳也去”。
趙旭晨說:“到時候再說”。
“到時候再說”,這句話我很敏感,這是趙旭晨對我的邀請最常說的話,這句話讓我覺得,我的邀請,趙旭晨太敷衍,讓我覺得我的邀請是他的負擔(dān),我好容易調(diào)整好的心態(tài),一下子又被擊破了。
我甚至感覺到了心痛,我為什么別人做的一點點事,我都要感動,為什么別人的一點點好,我就想和別人走的更近,我就那么輕賤我自己嗎?
而趙旭晨,你可以不理人,但你不要言語上讓別人誤會別人在你心里有分量,而高估了自己,讓人一次又一次的在你面前如此卑微,我?guī)缀跻驗檫@一句話憤怒了,我對自己說,這是我最后一次邀請,也是我最后一次搭理趙旭晨。
我不要再給趙旭晨打任何電話,我也不要趙旭晨再來接我,我要遠離趙旭晨,我為什么會把趙旭晨當(dāng)成不可替代的人,我又到底對趙旭晨說了什么?
我越想,情緒越不穩(wěn)定,我再次用言語攻擊了趙旭晨,沒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趙旭晨,我不再理你,你的高姿態(tài)就傷害不了我。
夜靈兒
有時候想要表達自己的在乎,卻適得其反,有時候明明懂得別人的意思,卻質(zhì)疑自己的理解,有時候,我們不夠信任對方,只是因為在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