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擁抱就算告別了
麻醉科的兩名同事,我不認(rèn)識,趙旭晨一下午也沒有去上班,我躺在床上休息,中午吃了一點稀飯,在床上躺了一下午,我也沒有睡著。
整個人的狀態(tài)很不好,眼睛很痛,但就是睡不著,身體也很乏力,我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后遺癥,本身,我平日里并不怎么喝酒,我酒量并不大。
趙旭晨的房門沒有關(guān),我的房門也沒有關(guān),我們相互不打擾,我想起來洗澡,卻發(fā)現(xiàn)身體很疲憊,根本不想動,我拿起鏡子看了看自己,喝了酒,又沒有休息,整個人的狀態(tài)很差。
四點半的時候,趙旭晨說:“你和我一起過去等他們,還是晚一點你再過來”。
我說:“我晚一點再過去吧”。
趙旭晨走后,我起床洗了臉,看著憔悴的自己,開始上妝,這么糟糕的狀態(tài),上妝也掩飾不了自己憔悴的狀態(tài),我想洗個頭過去,但是,沒有時間了。
折騰到五點二十,我開始出門,趙旭晨說過他約的時間是五點半,他請客的地點離我們住的地方很近,走路十分鐘即到。
趙旭晨約的是烤鴨店,我去了,兩個麻醉科的同事還沒有到,趙旭晨說:“你坐我身邊吧,讓他倆坐對面”。
我點了點頭,坐在了趙旭晨身邊,當(dāng)我坐在趙旭晨的身邊時,一種尷尬就油然而生,感覺身體的每一根汗毛都不自在。
我坐下沒幾分鐘,陳言錦就打來電話,“蘇可欣,在做什么,出來吃飯吧”。
我說:“單位來同事了,我和趙旭晨一起陪同事吃飯”。
陳言錦說:“那你們吃吧”。
我聽見陳言錦的聲音有些尷尬,是我太入戲了嗎?我怎么覺得,此時,連空氣都充滿了尷尬。
不一會兒同事來了,雖然對于我來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同事的到來,尷尬的氛圍就得到了緩解。
同事說:“她就是病理科的老師嗎?怎么這么年輕?”。
趙旭晨就笑了起來:“她本來也不大”。
同事就說:“我以為是老同事呢?”。
我說:“這兩天狀態(tài)不好,要不,會看起來更年輕”。
我說完,同事就笑了,同事笑了,我也就笑了,我笑了,趙旭晨也就笑了。
趙旭晨點的菜大多是合口味的,但是,他點了兩份湯,他說:“這湯味道有些怪,我只點了兩份,看看你們能吃不?”。
趙旭晨把一碗湯放到對面,兩位同事,年輕的叫鮮龍,年老的大家稱呼陳老師。
鮮龍嘗了一口湯,皺起了眉頭,我看出了這湯難以下咽,我的好奇心也來了,我說:“我也嘗嘗”。
趙旭晨端起他面前的這碗就遞給我,鮮龍露出了嫌棄這湯的表情,說道:“小口點,小心吐了”。
陳老師見狀,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嘗了”。
我接過趙旭晨的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慢慢的吸了一小口,是酸臭的感覺,不僅僅是酸臭,緊接著是反胃的感覺,我趕緊把碗拿開,將那小口吞下去后,趕緊喝水。
鮮龍笑了,趙旭晨也笑了,把碗抬過自己的面前喝了一大口。
趙旭晨喝我喝過的東西倒也自然,沒有嫌棄的樣子,這讓我想起了上一次的同事到來,吃燒烤的時候,趙旭晨要了一瓶什么奶,說道:“這個奶味道很怪,有人喜歡喝,有人不喜歡”。
趙旭晨這樣一說,大家就都搖頭,齊聲說道:“算了,我們不喝”。
趙旭晨點了一盒,上來以后,我看賣相還不錯,便有了好奇心,我說:“我想嘗嘗”。
趙旭晨便把奶放在我面前,我說:“我只吃一小口”。
趙旭晨說:“你吃啊”。
我看見只有一把勺子,我說:“我吃了以后,你怎么吃?”。
趙旭晨說:“我不用也行”,說完,瞟了瞟桌子上的碗,發(fā)現(xiàn)配了瓷勺子,趙旭晨就說,“我用這個”。
趙旭晨給我把奶的蓋子打開,把勺子遞給我,我嘗了一口,酸的,沒有甜味,不好吃,我還給了他,他接過去就自己吃。
我看著趙旭晨很自然的喝著眼前的湯,我又突然間感覺,我們之間,只要不要去想彼此的磕碰,看起來也像相處了很久的老熟人。
鮮龍說:“整點酒吧”。
趙旭晨說:“來點啤酒,一人兩瓶吧”。
鮮龍說:“兩瓶哪夠”。
趙旭晨說:“喝完再說嘛”。
趙旭晨招呼服務(wù)員,“來六瓶啤酒”,趙旭晨顯然沒有把我算進去,可是,啤酒上來后,鮮龍給我倒了啤酒。
昨天喝的酒還在胃里,我有些咽不下去,趙旭晨知道我昨天的狀態(tài),說道:“給她少倒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學(xué)日子和吳梓熙混在一起的時間長了,端起酒杯的時候,我一仰,一杯酒酒下肚了,鮮龍就笑了起來,“能喝的嘛”,鮮龍說完,接著給我倒酒。
一杯酒下肚,厭酒的感覺也就消失了,我和他們?nèi)似街?,顯然,一頓飯吃完,這六瓶酒喝下去,是不夠的,飯一吃完,鮮龍便說:“酒吧繼續(xù)喝”。
我說:“酒吧很吵”。
鮮龍說:“我們?nèi)レo吧”。
我說:“去KTV要個小包吧,清凈些”。
鮮龍同意,大家就在附近找了一個KTV,鮮龍和陳老師一首歌也不唱,只顧著著玩“水逸”,這是我們家鄉(xiāng)喝酒常玩的游戲,上一次同事來BJ,趙旭晨教了我一次,這一次鮮龍在我旁邊,鮮龍教我玩。
一件酒喝完,鮮龍又要了一件酒,這是我們大興義喝酒的習(xí)慣,我的狀態(tài)不好,喝不了多少,我就困了,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經(jīng)常喝酒,我也感覺不到了暈,就是覺得困,困了就想趴在桌子上睡。
趙旭晨見我狀態(tài)不好,點了幾首我平日里會唱的歌,陪我唱了幾首,然后,在玩“水逸”的時候,在我這兒的時候,他們就根據(jù)我的牌,在我這兒停留一下,不讓我過,我輸了,給我的就也不多,就這樣支撐著,把酒全部喝完了。
顯然,喝完這些酒,鮮龍沒有盡興,出門就伸手?jǐn)堊∥业募?,哄著我,說了一堆話,說著說著,鮮龍就說:“我們再去補一槍吧”。
我說:“嗯”。
趙旭晨急了,“補一槍是再去喝一點的意思呢,你還去嗎?”。
我說:“是嗎?那不去了”。
鮮龍說:“去嘛,吃點燒烤”。
我說:“我很飽呢”。
鮮龍說:“我陳老師的酒店還有一件啤酒,我們?nèi)ソ又薄?p> 我看了看趙旭晨,趙旭晨搖了搖頭,我說:“我不去了”。
陳老師見狀,趕緊說道:“算了,今天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趙旭晨打車,我和趙旭晨一起回去,今天狀態(tài)確實不好,一點體力也沒有,感覺全身很乏力,上車我用手支撐著埋頭休息,到了胡同口,趙旭晨伸手扶我下車。
下車后,趙旭晨接過我的包,他走在前邊,我跟在后邊,我們又開始一句話不說,進了屋,我去衛(wèi)生間洗漱,趙旭晨在一旁等我用衛(wèi)生間,當(dāng)我洗好臉,將洗腳水抬出來在公共區(qū)域洗的時候,我不怎么的,就開口說趙旭晨。
我說:“趙旭晨,你到底怎么了?我們在一起有什么?你成天不理不睬的,你要不理不睬的,你就不要約我和你住啊,我不喜歡成天兩個人一句話也不說,人都快被你逼瘋了”。
趙旭晨愣了一下,走到我身旁蹲下說道:“蘇可欣,我和你說,我沒有什么做得不好,換個人,早就不是這樣的相處方式了,你懂嗎?”。
趙旭晨蹲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了強大壓力,這是來自異性大壓力,這是怎么了,我竟然有一絲緊張。
趙旭晨說完站起身,我看著趙旭晨,我說:“我不喜歡這樣相處”。
趙旭晨說:“你有什么不喜歡的?黃思恬來了,有她陪你玩不就行了,你要怎么相處?”。
我說:“我問你,我是不是說過,你要不理我,你直說好了,你一會理一會不理,你是拿人尋開心是嗎?”。
趙旭晨說:“你還要我怎么?你都上了我的床,你要我怎么?”。
我說:“趙旭晨,你說屁話,我去你床上,我沒穿衣服嗎?我做什么了?你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嗎?你都已經(jīng)趕我出來,你還要怎么?”。
趙旭晨說:“蘇可欣,好吧,我今天和你說清楚,要不是今天喝了酒,我還不敢說你了,我忙,我家里忙,工作忙,我根本沒有時間在你身上浪費,你愛怎么怎么,跟我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
趙旭晨說完,關(guān)上房門,留下我一個人在公共區(qū),我好半天緩不過神來,等我緩過神來的時候,我很傷心,我趴在腿上,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我感受到了心痛,我感受了難堪,我還感受到了乏力,我整個人突然處于一種虛脫的狀態(tài),我想站起來,卻怎么也使不上力,我就這樣趴在腿上,也許睡著了,也許是處于一片空白狀態(tài)。
當(dāng)我有力氣站起來的時候,我感覺到我去敲了趙旭晨的門,但我是迷糊的,我不知道是在夢里,還是我真的在敲趙旭晨的門。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是被電話吵醒的,我聽見了趙旭晨在接電話,然后,我聽到了趙旭晨是在接外賣。
我沒有胃口,我也不想吃任何東西,但是,我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我推開了趙旭晨的門。
我說:“趙旭晨,你沒有話對我說嗎?”。
趙旭晨說:“沒有,回去大家同事還是同事”。
我說:“你憑什么要這樣對我”。
趙旭晨說:“我究竟怎么對你了?”。
我說:“你趕我出房間,你說我上你的床,我做什么了?我能做什么?你那么大個人,我有力氣做什么嗎?”。
我話沒說完,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忍不住笑了,趙旭晨也笑了,趙旭晨說:“你看你,不是自己把自己說笑了嗎?我跟你說,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我已經(jīng)這樣,你懂嗎?”趙旭晨雙手比劃著,臉紅了,“你還要我怎樣?”。
我一下子明白了趙旭晨的意思,我笑了起來,我說:“我不是讓你抱我過來嗎,你抱我,我不就回來了”。
趙旭晨說:“你要不要人活,我怎么抱你”。
我說:“不管了,你現(xiàn)在抱抱我,我要去上班了”。
趙旭晨說:“我不抱你”。
我說:“是擁抱了,你想什么呀?算是與昨晚和解,我不怪你了”。
趙旭晨笑了,走過來,彎下腰,擁抱了我。
我說:“趙旭晨,我每天都回來很晚,過了今天,可能我們就見不到了,回去我們還是同事”。
趙旭晨說:“不是還有一周才結(jié)束嗎?怎么就見不到了”。
我說:“我的班快結(jié)束了,我會提前走,這個擁抱就算跟你告別了”。
趙旭晨說:“你走的時候,我送你”。
我說:“不用,擁抱就算告別,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