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上面寫的是對于穹山縣汛情以及難民鬧官一事自己有何見地,要知道這個問題朝堂上的大臣們吵了小半個月都沒有什么解決辦法,她一個二世祖能有什么高見?
老天保佑,她真的不想再留級了……
陶晟儒抽中的簽倒是比較簡單,是關(guān)于重文輕武一事,這個答辯他胸有成竹,現(xiàn)下反而是松了口氣。
不過當他來到偏殿等候時,見到顏珂一臉愁苦的模樣,一問才知對方此次遇到難題了,可惜他也沒有什么高見,只能告訴她一些中規(guī)中矩之法,但這些法子對于穹山縣的狀況來說并不合適,女帝是斷不會滿意的,顏珂只好絞盡腦汁盡量想些有用的法子來。
前幾日復(fù)習時她跟陶晟儒押到過穹山一事,還從鐘傾夜那要來了資料進行了解,但也僅此而已,因為此事過于棘手,連經(jīng)驗豐富的賢臣都商議不出什么來,他們這些未經(jīng)人世的子弟又怎么會有更好的見地?所以倆人都不認為女帝會出這個難題,結(jié)果造化弄人,讓顏珂特想哭暈在茅房。
其實女帝也并非想為難他們,只是想看看國子監(jiān)這些年輕人有沒有比那些大臣更新穎的思路去解決穹山一事,這才將這一命題放進了簽內(nèi),怎料被自己頑劣的嫡次女抽中了。
那位靜立堂中的少女打扮得英姿颯爽,頗有她年輕時的風采,只可惜不喜學(xué)術(shù),想來對穹山一事也說不出什么高見。
女帝暗想,若這丫頭說出個什么中規(guī)中矩的解決方案來,她也勉強算她過吧,大不了再隨機提問后面的子弟,看有沒有誰思路更開拓些。
于是那明媚如春的少女開始了自己的答辯,許久未曾出來。
衛(wèi)盈等得有些焦急,不免問陶晟儒:“陛下不會刁難長陽殿下吧?”
對方不免反問:“你娘會刁難你嗎?”
“會!她不僅刁難我,還喜歡揍我!”
陶晟儒一臉無語,只好繼續(xù)保持沉默,哪知衛(wèi)盈喋喋不休:“你說殿下待會兒出來我們要如何安慰她?她不會又被陛下罰著再讀一年國子監(jiān)吧?嘿,你怎么不搭我話??!”
煩不勝煩的美男只好亮出了沙包大的拳頭,惡狠狠地威脅:“你給本公子閉嘴,不然揍死你!”
衛(wèi)盈瞬間安靜,然后捂著嘴離開他三尺遠,其余人則是哄堂大笑,緊張的氣氛被緩解了不少。
“喲,這么熱鬧呢?”眉眼如畫的人從外面踏了進來,衛(wèi)盈趕緊跑了過去問:“殿下感覺如何?”
對方無奈一笑,將女帝的原話告訴了她:“癡心妄想?!?p> “沒事沒事,”衛(wèi)盈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拍拍自己的胸口道:“逸書愿陪殿下再讀一年?!?p> “你是自己沒把握合格吧?”有人笑她,她倒是不氣,只是說:“殿下在哪我就在哪,反正我娘知道我不是個讀書的料,巴不得我天天在國子監(jiān)哩!”
顏珂伸手敲了下衛(wèi)盈的腦門,眉稍一揚:“嘿,本公主才不想繼續(xù)呆在國子監(jiān),你就不能望著本公主好?”
“得了吧,殿下您不學(xué)無術(shù),除了逸書誰還與您同流合污?”衛(wèi)盈摸摸自己的額頭,說話依舊那么欠,顏珂忍不住踹了她一腳,笑罵:“去你的,我看你就是記吃不記打,日后你被小爵爺欺負莫來找我!”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笑過之后該答辯的去答辯,答完的便先各自回府。
顏珂便同自己的兩個玩伴出了國子監(jiān),各自帶來的幾個隨從則是同行在后,那衛(wèi)盈如同重獲自由的籠中鳥,一路都在嘰嘰喳喳,計劃日后要去哪玩,陶晟儒倒是一言不發(fā),安靜地跟在顏珂身旁,似乎心情不好。
“可是方才沒發(fā)揮好?”
見身邊高挑的女子側(cè)首詢問,那劍眉星目的公子便搖搖頭,低笑:“大抵是沒什么錯的,我只是覺得日后便少有與殿下相聚的時候了。”
他到底是個未出閣的男子,不能像衛(wèi)盈那般時常與顏珂出游,日后怕是要獨害相思病了。
“這有什么,人生苦短,你應(yīng)在出嫁前好好玩鬧一番,莫成天憋在院子里,將來嫁了人可沒如此自在了?!鳖佺媾呐乃募缛缡堑?,陶晟儒便釋懷一笑:“那殿下出去玩可別忘了晟儒。”
“這是自然,你與衛(wèi)盈可都是我的好友,少了誰都不行?!碑吘顾呀?jīng)習慣了這對歡喜冤家的吵鬧,日后若不能常聚,那會少很多樂趣的。
青纓看著面前要好的三人,不免感嘆一聲年輕真好呢……
“徐愛卿,你覺著長陽的提議如何?”等所有人考校完之后,女帝起身回御書房,徐太師則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說:“長陽殿下的提議有可取之處,但穹山縣那邊恐怕沒有想象中的好管理,若是貿(mào)然派巡撫過去坐鎮(zhèn),想來造反的人會變本加厲地鬧事……”
“呵,孤看是朝廷將你們養(yǎng)得太好了,一個個畏手畏腳的,長陽雖然紈绔了些,但想法到底是比你們要英勇的多,既然那邊的人敢造反,那就依她的法子以剛克剛?!迸鄣拿佳坶g已是不耐煩,都道窮山惡水出刁民,什么天高皇帝遠,她看是一些蛀蟲勾結(jié)地主想當那土霸王!
徐太師惶恐,趕緊相勸:“陛下三思啊,以剛克剛極易犯眾怒,不過公主提議中‘以工代賑,筑堤防洪’尚且可取,這樣便能從安撫民心治標之策轉(zhuǎn)為興修水利抗災(zāi)治本之舉,只可惜當?shù)匮辞閮疵?,一般的石堤根本抵御不了,公主太想當然了,否則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女帝不免頭疼,她煩躁地擺擺手,道:“此事再議吧?!?p> “是?!?p> 其實她的心里還是挺滿意顏珂能提出以工代賑這點的,這樣不僅能減少大量的開支,還能調(diào)動災(zāi)民重建家園的積極性,可奈何此法實施起來困難重重,她只能給突然開竅的孩子評價一句癡心妄想。
不過女帝還是給顏珂批了紅字,讓她從國子監(jiān)畢業(yè)了,次日得知消息的顏珂欣喜若狂,就差進宮抱著女帝猛親一口拍些彩虹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