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立于旗桿之上交談了好一陣,也未見他們動手,下面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武林中人,要一睹天下第一高手沈天行的風采,也有不少不知輕重的人來湊熱鬧,在下方大聲叫好。這也的確怪不得他們,京城重地禁武,好多人這輩子都沒見過真刀真槍的決斗,更別說今天這猶如神仙打架一般的兩人。
禁軍已經(jīng)朝此地調集,此刻至少有三百張強弓,八十架勁弩對著他們,只待一聲令下就要萬箭齊發(fā)把二人射成篩子。魔教教主自然不喜歡這種場面,他是來與沈天行決斗的,不是來給他們看戲當猴耍的的。
“就在這里動手?”魔教教主問到,這里人太多了,又有成隊的軍士嚴陣以待,兩人交手之間難免要顧忌這些無法全力以赴。
“似你我這般人物,天下再難去尋一人,即便是決斗,也不應與那一般人相同才是。”
“你想如何比?”魔教之主看出沈天行是真的全無戰(zhàn)意,他也并沒有取勝的信心,加上此地并不是決斗的好地方,如果換一個時間再戰(zhàn),他自然也樂意。
“你我不比武功,卻也可以切磋一下其他的。今日天氣正好,不如你我比試一下輕功如何?”沈天行亦有天鷹之稱,他的輕功同樣也是天下第一。
“怎么個比法?”
“你我二人先后出發(fā),前者先行一步,就以此城為限,若是踏出此城之時后者能夠碰到前者衣衫便算贏,反之就算輸?!本┏侵氐兀瑑擅娉菈χg相距百里,如此距離只要輕功有一點點差距,便能夠彌補這一步的距離。
“可以?!?p> “這方法是我提出來的,便由你選擇是先走還是后走?!鄙蛱煨凶允遣辉敢庹急阋?,讓魔教之主先行選擇。
“我不喜歡將后背留給對手。”
“那我就先行一步了?!鄙蛱煨凶云鞐U上躍下,魔教之主反應及時,一腳踩了上去,旗幟又隨風舞動起來。
城墻本就遠高于城內的建筑,沈天行又是從旗桿上躍下,以他的輕功借著風力不知飛出多少丈外才落下。魔教教主這才知道自己吃虧了,沈天行這一步已經(jīng)到了百丈之外,不過他既然已經(jīng)答應了自然不會反悔??吹缴蛱煨新湎轮畷r,他才動身。二人一前一后,比屋頂上狂奔起來。下方圍觀的一眾人頓時傻眼,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紛紛跟著跑過去。只是因為圍觀的人太多,這里早已經(jīng)水泄不通,而外圍的人很多都還不知道沈天行二人已經(jīng)離開,還在拼命往里面擠,這種情況之下根本難以移動。
在場大多都是武林中人,如果不是京城的禁武令,早就硬闖出去了。很快有人運起輕功,自人群之中踏過,惹得一陣叫罵之聲,有了第一個自然就會接二連三了。那些自認輕功不錯的,紛紛縱身而起,自然也有不小心踩空之人跌倒在地上,那就是悲慘至極了,不知被多少人踩過去。場面一時混亂無比,哪怕有禁軍反應及時,前去維持秩序,仍然難以控制。
“誰在敢以輕功躍起,直接射殺!”禁軍統(tǒng)領趙榮下令,將傳令官嚇了一跳,沒有第一時間將命令下達。
“將軍,萬萬不可。此刻下方還有上千名無辜百姓,若是放箭恐怕會傷及無辜,還請將軍三思!”傳令官單膝跪地,請求趙榮收回命令。趙榮臉色陰沉不定,剛剛的命令的確是他一怒之下說出來的,如果是在外領兵,如此行事也無大礙,可這里是天子腳下,誰都不敢濫殺無辜。只是再這么亂下去,自己也逃不過一個失職之則,哪怕不死也至少是撤職。
趙榮從一名衛(wèi)兵手中搶過一具勁弓,對準一位剛剛躍起的江湖人士,直接開弓將他射了下來。箭矢雖然沒有射中要害,但他在這種情況下受傷到底,活下來的幾率也不大了。趙榮原本在軍中時便以善射著稱,如今身為禁軍統(tǒng)領,當初的本事卻還沒有落下。他知道此刻說什么都沒用了,只有殺人能讓他們冷靜下來。
趙榮的手出奇的穩(wěn)定,哪怕他現(xiàn)在憤怒到了極點,也不影響他開弓。連續(xù)射出十枝箭,趙榮拉弓的手指有些顫抖,一箭射偏了,一位明顯是平民的男子死在這一箭之下。趙榮停止放箭,在他的射殺和禁軍的大力壓制之下,人群終于漸漸穩(wěn)定下來。趙榮把弓還給衛(wèi)兵,看了周圍的人一眼。
“將軍,我馬上去處理那些尸體。”傳令官說到。那些被射殺的尸體如果不處理掉的話,被人發(fā)現(xiàn)很容易在這上面做手腳。
“不用了,禁軍衛(wèi)兵伍長王寧擅自射殺無辜,已被我就地正法。”這位弓箭手,便叫做王寧了,他聽到趙榮的話,明白了趙榮的意思,可是沒有他反抗的時間,趙榮已經(jīng)擰斷了他的脖子。
“聽說王寧還有個才過門不久的妻子,你和他平日里關系不錯,要記得幫他好好照拂?!?p> “是,我明白了。”傳令官一直都沒敢起身?,F(xiàn)在更是低頭不敢去看趙榮。
“你們不要恨我,要恨就去恨那兩個人,今天這些人都是因為他們而死。”趙榮輕輕吹拂著手指上的傷口。
……
皇宮之中,早已得到消息,以沈天行和魔教教主二人的前行方向來看,是會越過皇宮的。此刻看似平靜的宮墻之中,不知埋伏了多少弓箭手。更有十八位大內高手靜立于宮墻之前,等待著二人到來。
“天鷹衛(wèi)就只有你一個人來?”大內高手都是從小培養(yǎng),任務只有一個,就是保護皇帝。他們絕不允許沈天行二人這樣越過皇宮。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天鷹衛(wèi)這一次居然都不愿意出力。只派出了一個人,明顯是在敷衍。
燕離也有些頭疼,如果不是藏寶圖失落,自己在天鷹衛(wèi)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這種挨罵的事情怎么可能落得到他的頭上,眼前這些人他一個也得罪不起,只能擠出笑臉賠罪。無非是什么案子太多人手不足這種毫不用心的借口,任誰也知道他們天鷹衛(wèi)是在撂挑子??刹贿@樣能如何呢,現(xiàn)在天鷹衛(wèi)的統(tǒng)領見了沈天行都得叫一聲師叔,怎么可能真的出手?
燕離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禱,沈天行能夠稍微顧及一下皇家顏面,不要直接從皇宮頭頂飛過去,否則自己哪怕是做樣子也必須要出手了。
沈天行二人距離皇城已經(jīng)不遠了,狂奔數(shù)十里,兩人的速度都慢了下來。他們在旗桿之上談話之時,每一刻都在消耗內力,他們雖然自大,也不敢在內力消耗太多的情況下越過皇城。
二人相距只有十丈,但就是這十丈卻一直沒能縮短?;食蔷驮谘矍?,沈天行提起十二分精神,踏上了宮墻之上。
“還真的敢來,不知死活?!贝髢雀呤忠宦暳钕?,無數(shù)箭矢從各種角度射出來,這些人都是軍中百里挑一的神箭手,沈天行依靠身形靈活躲避,速度不免受到影響。魔教教主跟在他的身后,反而不會有危險,如此一來二人距離再度拉近,只有兩三丈了。沈天行面露不悅之色,一腳重重踏下,身形頓時再度拔高數(shù)丈,數(shù)十枝箭矢從他腳下穿過,在他身后的魔教教主便要直面這些箭矢了。為了拉近距離剛剛他全力施展輕功,此刻躲避不及,只好以長袍一卷,將箭矢全部卷落。只是長袍也被一箭劃破了一條口子,讓他也有些怒氣。要不是急著追擊,他定要讓這些人償命。
沈天行已接近皇宮中心,十八位大內高手如臨大敵,他們雖然沒有出過皇宮,但也聽說過沈天行的名字。
“圣旨到!”就在此時,一個老太監(jiān)快步走來,從他的腳步來看功夫竟然也不弱,不愧是皇宮大院,連一個太監(jiān)都深藏不露。
“孫大人,皇上有令,許他二人過去?!敝挥锌诹?,這種事情自然不可能發(fā)一道圣旨,不過這些大內高手都認識這個太監(jiān),知道他絕對不可能假傳圣旨,所以這一定是皇上的意思,可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們想不明白。只有燕離松了一口氣,還朝天上拱了拱手,算是給師叔祖請安了。
沈天行從一眾大內高手頭頂掠過,魔教教主緊隨其后,兩個人就在他們的目送之下離開了皇宮,這個時候這些大內高手才散去。
“將朕的許諾用在這種事情上,沈天行啊沈天行,你是真的蠢還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
越過皇宮,整座京城便已經(jīng)過半,兩人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二人在城頭旗桿之上比拼內力,消耗不小,不過他們的內功修為都早已登峰造極,前半程未盡全力對他們而言可以說是休息了。現(xiàn)在才是真正比拼的開始,只是魔教教主十分頭疼,無論他如何拼盡全力,也只能接近沈天行一兩丈,而就算他放松下來,沈天行也不過超過他五丈距離。這分明就是故意氣他,直到越過城頭,魔教教主依然落后他半丈。
“如果你肯把你那長袍脫了,說不定就追上我了。”沈天行說到,這話自然有些道理,魔教教主長袍及地,長奔百里說不影響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要想追上沈天行肯定沒戲,他也不知道沈天行到底留了多少力,在輕功上沈天行還是穩(wěn)勝他一籌。
“輸了就是輸了,我心服口服?!?p> “那便好,這一次的地方是我定的,下一次比試的地方你來定。想好之后說出來就行?!鄙蛱煨锌v身離去,身形竟然比剛剛最快的時候還要迅疾幾分,這才是他的全力。
“這便是天下行嗎?”魔教教主想到了黑石崖山洞之中刻下的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