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吃完晚飯,木虛明就讓柴靜在宿舍樓下等他。
木虛明給了柴靜八枚百字號彩虹幣,讓她第二天一早集合到齊賢小鎮(zhèn)時分別轉(zhuǎn)交給錢多多,項飛和木虛枸,自己留兩枚。木虛理的事情讓木虛明和木虛枸之間產(chǎn)生了不小的芥蒂,加上從小就是死對頭,木虛明心想,只能由柴靜代為轉(zhuǎn)交才合適。
柴靜從來沒有拿過這么多錢,當場就想還給木虛明,說什么也不要,還解釋說當初送他們到驛站時項三爺就已經(jīng)每人給了三十個彩虹幣。木虛明從柴靜口中得知,本來項三爺給自己也預留了三十個彩虹幣,但是二堂伯木天霸說自己必死無疑,項三爺只好作罷。木虛明堅持讓柴靜至少拿一枚,柴靜最終只好答應。
錢多多和項飛在集合的時候,也都主動各還給了木虛明一枚,木虛明也不好勉強,就收下了。
錢多多一直埋怨木虛紅和木虛梅,如果不是她們挑唆,自己本來還有很多錢的,全部花在了圭瓷城,現(xiàn)在想想都有點后悔。如今受到木虛明的接濟,一時有點慚愧,自己再也不是錢最多的那個了。
木虛枸聽說是木虛明給的兩枚百字號彩虹幣,還不用還,既驚訝又顯得心安理得。驚訝的是木虛明竟然這么有錢,心安理得的是,他自己沒要,人家愿意給,不拿白不拿。自始至終木虛枸也沒有丁點的感謝之語,甚至對送錢的柴靜都是愛答不理的。
離合場上,幾百人蠢蠢欲動,嘈雜不斷。
屠學長帶著一個人,在人群之外,遠遠的叫著木虛明的名字。
木虛明聞聲,遠遠的就看見了他們,高興的從人群中跑了出去。
來人正是木虛明的大哥木虛剛。
“二弟,你的事情我都聽屠宏說了,天生21級,真是了不起,整個長生殿上下幾千年也就出你這么一個。這幾日新人爬山演練,除了帶隊學長等部分人,其他所有人都要回避,不然我早就來看你了?!?p> 木虛剛說著,還不忘往人群前面的高臺瞄幾眼,好像是怕誰看見了似的。而就在此時,農(nóng)甲樂正好走到了高臺之上。
“這是三十七個彩虹幣,是哥哥勤工儉學自己掙的,等會去齊賢小鎮(zhèn)別不舍得花,我先走了?!?p> 木虛明剛“啊”了一聲,話還沒有出口,木虛剛就已經(jīng)跑開老遠了。再一扭頭,人群早就安靜了下來,農(nóng)甲樂正看著自己這邊。
看著屠宏大氣都不敢出,木虛明也只好跟著他趕緊歸隊了。
幾百人如約涌向了不大不小的齊賢小鎮(zhèn)。
木虛明也是有感而發(fā),不覺詩意大發(fā):
獨在異域青山崗,
小橋人家流水長。
憑欄苑外齊賢鎮(zhèn),
仿若江南小村莊。
兩岸垂柳籬笆墻,
閑庭別院種蠶桑。
細看煙雨消散處,
不覺已入醉夢鄉(xiāng)。
齊賢小鎮(zhèn)并不在山下,而是幾乎跟輝澤殿處在一樣的高度,只是在地勢上稍稍低了一點而已,距離長生殿大門輝澤殿也就兩三里路。
出來,木虛明才發(fā)現(xiàn)原來山下還有山,自己宿舍樓的那層只是大山之中的一片平地。輝澤殿旁邊的湖泊叫通天湖,湖水自西向東順流而下就從齊賢小鎮(zhèn)正中穿過,人稱通天河。小鎮(zhèn)一直往東就是山下平原,平原上有個大城市,只是在齊賢小鎮(zhèn)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通天河上位于齊賢小鎮(zhèn)的中間還有一座南北通向的橋,名曰通天橋,此橋除了連接齊賢小鎮(zhèn)南北方向外,順橋往北還有一條下山的捷徑,直通輝澤帝國西大門。
凡來長生殿的外人,基本都在齊賢小鎮(zhèn)留宿。為了方便修煉者,齊賢小鎮(zhèn)終熱鬧繁華了起來。
《孟子·公孫丑上》曰:“冉牛、閔子、顏淵,則具體而微。”具體而微者,齊賢小鎮(zhèn)就是如此,鎮(zhèn)雖小,但衣食住行的生意樣樣俱全。
木虛明買了生活必需品,花了兩個彩虹幣,此地東西太貴,想想叉角牛才賣三個彩虹幣,木虛明頓覺奢侈,其它的什么也沒買。
連日來土雅也一直沒有找自己,木虛明也不好去找他,想想連個像樣的理由也沒有。早上本想還給她幾個百字號彩虹幣,細想,不覺有點好笑,他的錢還是外婆給的,土雅怎么可能會缺錢。
幾百人涌進小小的齊賢小鎮(zhèn),吵吵鬧鬧,很是讓人心煩。木虛明悄悄離開人群,來到了小鎮(zhèn)的最東邊,向山下望去,此處暫時四下無人。
這里下山的路,并不陡峭,悠長悠長的,一直綿延到遠處的大城市。木虛明不知道的是,這個大城市其實只是輝澤帝國的南大門而已,俗稱輝南。若是來到輝南,還可以看見通天河不過是輝澤帝國位于南大門段的護城河的一個支流而已。
“若是晚上,下面定是萬家燈火吧?!蹦咎撁餍南?。不覺已經(jīng)來回踱起步來。
“吧唧”一聲,木虛明頓感不妙,抬腳一看,自己剛剛踩死一只正在給自己運糧的屎殼郎。
“殺生了,我犯了殺戒了!”
木虛明苦惱至極,懊悔不已,蹲在地上,看著死去的屎殼郎,不知所措。
久久不能原諒自己的木虛明隨即跪在地上,對著死去的屎殼郎念起了“往生咒”。
“福安,哦,不對,虛明,何故如此??!”不知何時,木萬南的分身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木虛明身后。
木虛明趕緊轉(zhuǎn)身,身體依舊跪在地上。
“師父,徒弟剛剛犯了殺戒了!”
“我瞧見了,你是有心的還是無心的啊?”
“當然是無心之舉,徒弟沒有看到它,一時大意,就……就。”
“即是無心之舉,何須苦惱!古有佛陀允許學生穿獸皮的特例,也有南泉禪師斬貓的禪宗公案。況且無心之舉并不違背天道。隨心而動,隨緣就好!求佛者,做事不要擔心業(yè)障與否,你的心讓你怎么做,當下就該怎么做。若是動了殺心實為除惡,心中卻沒有戾氣及暴戾的習性,反而是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心態(tài)拯救蒼生,也算不得犯殺戒。”
“那若是遇見惡呢?”
“小惡勸解,大惡當除。遇惡聽之任之,明哲保身者,與惡無異。那些標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業(yè)障和宿命的求佛者,只擔心自己的果報而無動于衷,全是孽障。有能力卻不為是助長惡人勢力,與幫兇無異,一個幫兇,是不可能成佛的。”
“那五戒在這里要如何持之呢?”
“當持則持,愿持則持。先有佛陀,而后有戒,戒律,不是成佛的規(guī)則和標準,持戒更不是成佛的途徑。‘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凈其意’是戒律的核心,但戒律本身并沒有強制力,佛陀鼓勵每個人根據(jù)自己的能力、環(huán)境與判斷,去盡可能地遵守戒律。當初佛陀也是‘隨犯隨制’,并不認為嚴格持戒才是修佛?!?p> “徒兒很是苦惱,現(xiàn)在的親情,友情,都很真切,感覺自己六根不凈,出家人不是該四大皆空嗎?”
“傻徒兒,你還是沒有聽懂啊!成佛前先成人,成人即要遵循‘人道’,不遵‘人道’即入‘魔道’。不殺生,說的是不殺善,但要主動除惡;不盜竊,不包括不義之財;不邪淫,合乎禮數(shù)即可;不妄語,講信即可;不飲酒,不喪智即可。凡事不要太過執(zhí)迷,要遵循自己的內(nèi)心,通過自覺的修持斷惡修善行為來凈化自己的思想意念?!?p> “那葷戒呢?”
“‘葷戒’?這是梁武帝蕭衍那個‘烏龜王八蛋’意淫出來的。他從維護封建統(tǒng)治入手,利用佛教麻痹、欺騙,愚弄百姓,導致僧尼泛濫,朝綱廢弛、民生凋敝,更是四次舍身寺院來判斷滿朝大臣的忠心,導致國庫都拿來為他贖身。他深知自己是篡位南齊,本想利用佛教掩蓋私心,維護統(tǒng)治,奈何因為全國僧尼沙門繁多,蕭衍最終也惹不起,‘愚佛’終被‘佛’愚,最后口苦,索蜜不得,被活活餓死,貽笑千年?!?p> “師父說臟話了,這個……這個?!?p> “這就是隨心而動,隨性而為。是人,就遵循‘人道’。做人最重要的不是苦修和清修,而是先要是個人。摒棄人性的嚴苛戒律不過是一些‘魔佛’控制一般學佛人的手段而已。求佛,絕對不是一個人以佛的標準把自己演的像個佛一樣。如蕭衍者,自稱‘三寶奴’,這位‘皇帝菩薩’把自己粉飾成了‘佛’,這種假象不過是自欺欺人,愚佛而非求佛。普通人愚佛也就誤了自己,權勢者愚佛,害人害己,罪不可恕啊。你我穿越到此,帶著前世的記憶,重活一回,不必理會那個南宋朝的什么清規(guī)戒律,求佛,現(xiàn)在也是求七彩大陸的佛,要真真切切的重活一回,善應機緣,才不枉為人啊!”
“師父,徒兒明白了,‘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凈其意’,我一定銘記于心?!?p> 木萬南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好修行,此地離為師住的地方又近了很多,師父會再來看你,給你指點迷津?!?p> 說完,木萬南遞給了木虛明一個十萬字號的彩虹幣就瞬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