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妤大步過去,撿起了地上的竹籃。
左右看了看,低聲叫了句:“挽風姐姐……”
沒人回應她。
荒山野嶺,這個時候了,江無妤莫名覺得心慌。
她繼續(xù)往高處走。
直至——
來到了懸崖邊,江無妤看到山底的樣貌后,手中的籃子掉在了地上。
神色略驚,不可置信的看著遠方。
她認識……認識那座城,恬城。
而山底下,是深不見底的森林。
這片森林與平常的林子不同,夕陽下,越往深處看,樹葉越黑,更本看不到地面。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中盤旋。
這座山底……是一望無際的魔林。
一瞬間,記憶涌上心頭。
江無妤臉色煞白,目光空洞。
她被風扶深帶入的那座宅府……那宅府縮在的位置,正是這片林子的最邊緣。
心里的恐懼又加重幾分。
為什么……楊族人會把她和挽風放在這個地方。
這里明明比任何一個地方都危險。
光明大陸,有三分之一的陸地是魔林。
一眼望去,那萬家燈火的恬城距離自己是那么的遙遠。
這里可是魔林深處,楊族人是怎么把她和挽風帶到這里來的。
心中的重重疑問,就像一團錯亂的線球,沒有方向。
天色漸黑,江無妤折了回去。
這里是魔林,挽風姐姐……
內(nèi)心的恐懼一點一點的增加,她不敢多想,她只求挽風沒事。
即使是穿越之前被人陷害,她也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絕望,無助。
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足矣擊垮她。
可在這個世界上,她還有親人啊……
山上沒有找到,江無妤便往山底下尋。
等到夕陽下山,月亮后居,明亮皎潔的月光為她打了燈。
除了微風輕輕地吹著,偶然一兩聲烏鴉的叫,陰森的林子小路,是寂靜無聲的。
縱使這樣,江無妤也沒退縮,她要找到挽風,她不知道爹和大哥他們怎么樣了,是否安好。
可是在這里,她只有挽風了……
小姑娘獨自走在昏暗的的道路上,周圍除了陰森黑暗,沒有任何東西,安靜的讓人可怕,地上黑,仿佛寒氣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她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頭頂上的樹蔭遮住了月光。
再往前走,就連路也看不清了。
江無妤現(xiàn)在原地,臉色白的嚇人,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如果是換作以前,獨自棲身與魔林之中,她早就嚇得腿軟了。
而站在,她剩無盡的絕望,悲哀。
江無妤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她緩緩的邁動麻木的雙腿,六神無主的向著另一條路走去。
或許這周圍十分危險,已有成千上萬只魔物對她虎視眈眈,可她又能怎樣呢。
風扶深那么厲害,他若想毀掉人類的,區(qū)區(qū)一個純陰之體又算得了什么。
周圍的枝葉逐漸稀疏,夜空已經(jīng)黑成一片,星星閃啊閃的格外耀眼。
月光透過緩慢移動的黑云時隱時現(xiàn)。
江無妤抬頭的一瞬間,依稀看到,粗壯的的大樹后面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她既害怕,又激動。
小姑娘壯著膽子有了過去,她看清了,是一張絕美女人的臉,是挽風姐姐。
一瞬間,江無妤掛在懸崖峭壁上的心,緩緩的落了下來,姐姐還活著。
江無妤眼眶濕潤,想要沖過去抱緊她的挽風姐姐。
可……挽風冷冽的面容,讓她感到格外的陌生。
以至于她甚至感覺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居然聽到有幾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說話聲
不知道為什么,她開始渾身凄涼,不好的感覺從腳底蔓延到了心口。
江無妤無聲的,緩緩的走了過去。
她站在一顆不大粗,但正好能擋住她弱小身軀的樹后面。
烏貍雙手抱著,面帶陰森森的笑意,把生死說的十分無味:“死了,我還以為那群小鱉孫能撐多久呢?!?p> 黎虱站在一邊:“就你厲害行了吧?”
烏貍:“那可不。”
馭紋坐在石塊上:“我以為他們會四散逃亡呢,沒想到盡聚在了一起,那群除魔師竟比我想像中的團結(jié),嘖?!?p> 黎虱:“那……我們什么時候動手?”
烏貍看向大魔王:“深,你怎么看?”
挽風邁開腿的一瞬間,變幻成了風扶深,他原本的模樣。
躲在樹后小姑娘面目煞白無色,指尖冰冷的顫抖著,她的呼吸仿佛都是停止的。
她甚至認為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
像是一團僅剩的火苗,被無情的撲滅。
無助、恐懼、不可置信、絕望、痛苦……撕心裂肺。
這一刻,就連呼吸都是痛的。
她不知道自己經(jīng)歷的什么,她只想逃離,她不愿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假的……都是假的,她要去找挽風姐姐。
溫熱的淚水順著臉頰留下,她卻渾然不知。
黎虱輕聲:“魔君?”
而此時,風扶深的目光,落在那可樹后顫抖的身影上。
黎虱的一句“魔君”把江無妤從無盡的黑暗中帶了出來,她呼吸一滯,轉(zhuǎn)身就要逃離。
小姑娘轉(zhuǎn)過去,邁開腿的那一剎那,整個人撞進了風扶深的胸膛上。
月光下,男人面容陰柔俊美,嘴角掛著冰冷的笑意,神色卻溫柔道極致:“妤妤,怎么這么晚出來了?”
江無妤身體一僵,抬頭對視上男人看獵物一般的目光,神情崩潰了一樣的往后推。
還沒退一步,后背便抵在了樹上。
她聲音顫抖著,眼底充滿對他的恐懼與無數(shù)復雜的神情:“別過來……”
兩人近在咫尺。
而他卻沒有絲毫變化,就像是平常的挽風一樣,柔聲哄著受驚過度的小姑娘:“別怕,我?guī)慊厝?。?p> “別過來……”
小姑娘搖著頭,晶瑩剔透的淚水落在了他伸過來的手心中。
風扶深動作停住,一滴淚淚水使他胸口的某個地方抽疼了一下,之后,他放下手,微微勾唇,從容的說:“既然你看到了,我也就不用再偽裝下去了。”
她抽泣著,自我麻痹般:“不是的…你不是……”
風扶深:“這個世界上,沒有挽風,更沒有深,只有我,風扶深,”他頓了頓,寵溺的目光落在她滿是淚痕的小臉上,“你是有多傻,才會被我騙這么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