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料之外
“大姐頭,這小姑娘我是真教不了,您快收了她吧。還有這明明是你的小隊隊員,為什么要我來教?”
“你才是狙擊手吧,理所當然要你教她嘍,我只是個突擊手罷了。怎么了胡蜂?你有問題?”
“沒。。沒問題。”語氣轉弱,小聲嘀咕道:“誰不知道你當年在雨林的那次任務,拎著個狙,單人‘突擊’進了人家基地?!?p> “對吧對吧,才不是因為我懶呢。”萊瓦汀拋著自己的酒瓶懶洋洋地說到。
“額,可是,戰(zhàn)刃的狙擊技術已經(jīng)不遜色于我了哎,再練就需要上戰(zhàn)場去練心了。還有我今天還有外出的巡邏任務,您可饒了我吧?!?p> “啊啊啊,好煩好煩好煩,這才1天啊,她就學會了狙擊技術。剩下29天我該怎么辦嘛,早知道帶徒弟這么麻煩我就不要了,還是那孩子給我省心。夜刀小組連夜出任務去了,白狐也不在了,我去找找基地里還有誰吧?!比R瓦汀隨手磕掉瓶塞,隨意一口下去仿佛只是為了潤潤嗓子。
見到大姐頭肯放人,胡蜂逃難般拿起裝備與物資就朝門外跑去。
——2小時后——
胡蜂扛著狙擊槍,在基地周圍例行巡視,每隔一段時間向同來巡視的同伴,發(fā)一次信號。
咦?胡蜂看著手上的身份終端,距離上一次信號發(fā)出已經(jīng)過了10分鐘,信號倒是沒有間斷,可是位置從20分鐘前就沒有變動過,之前也沒有任何異常信息,胡風決定前去勘察一下。
信號最后發(fā)出的位置,是山谷中的一片樹林中,胡蜂跟著終端來到了這里。在空氣中嗅了嗅,[沒有任何硝煙反應],周圍也安靜無比。
以一個數(shù)十年老兵的經(jīng)驗,這種不利地形讓胡蜂謹慎無比,他決定先不進入山谷,而是找個高點架狙,探明情況再做斷絕。
走到離著最近的山丘上,例行檢查周圍的環(huán)境,“風向,沒有問題;人為痕跡,沒有問題;視野,沒有問題。”
檢查完一遍后,胡蜂來到山頂,找到一株灌木做掩護,用一些雪給自己做上偽裝,再一次拿出終端確認,“嗯?”一股強烈的不安感涌上心頭,終端這次沒有再發(fā)出信號。
危險!心中警鈴大作,本能的抽出手槍向后一槍。
“砰”手腕被鉗住,一抬,一槍上了天,一只小手變換位置,按在了手腕上的幾個點上,一股大力傳來,手槍順勢落下,胡蜂的脖子被兩條短腿纏住,幼小的身體用力一擰,“轟”。所有的變化都在一秒內(nèi)完成,還未等胡蜂完全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被甩進旁邊用樹枝和雪做掩飾的深坑內(nèi),被摔得七葷八素。
伸手想拿終端報警,手停留在半空中。綾小路冷漠的臉出現(xiàn)在洞口,手上把玩著他的終端,“我已經(jīng)給基地發(fā)信號了,不用擔心?!?p> “火腿、面包、水、鹿肉排、罐頭,你帶的可比那家伙多多了?!?p> 胡峰掙扎著爬起來,“游隼他人。。。”
“在那邊山谷的樹林里,被打暈了,在樹上綁著呢,你記得把他帶走?!?p> 胡峰又認命般躺下了“你怎么會知道我會來這里?”
綾小路將兩個終端扔給他,“通過終端引誘你前來,通過前兩次通信確定你的行動路線,然后,以一個老兵,尤其是你還是個狙擊手的思維,你是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深入,而這里,是離你最近的一座山頭?!?p> “原來如此啊,我輸?shù)牟辉疫€有最后一個問題:你到底藏在哪里?”
“我一直跟在你身邊,樹邊,雪地上,石頭旁以及灌木后,只需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加上一點點偽裝,就能融入環(huán)境中,甚至可以給人視錯覺。?!?p> “!哈哈哈哈!不愧是狼王,我胡峰認可你了?!?p> 沒有回答,胡峰費力地爬出了坑,環(huán)顧四周,一切如夢一般,哪還有半分綾小路的身影,只有身后的大坑與手中的兩個終端訴說著事情的真實。
[收獲不錯,兩天的口糧有了。]綾小路并未返回,而是朝著更遠的山丘去“開圖”。
沿著河流向前走著。突然,一個巨大的黑影竄出,“呵?!币宦暲湫?,早有準備的綾小路如同演練過一樣,回身,彈刀,劃。
半空中的身影奮力想扭開這致命的一擊,無奈空中沒有著力點,頸部堪堪避過了刀芒,些許狼毛掉落,正當它以為幸免于難時,白嫩的手將匕首調(diào)轉半圈,正握改反握,連帶著飛撲而來的沖擊力,狠狠貫入了心臟。
[終于,忍不住了嗎。]一匹美麗的西伯利亞母狼哀嚎倒地,她是一只孤狼,應該是跟與棕熊打斗的狼群走散了,或者整個狼群都被打散了。
10分鐘之前,她憑借著這身雪白與銀灰色的皮毛,在雪地的掩護下追蹤著綾小路。只可惜,從一開始西伯利亞狼便被綾小路強大的動態(tài)視力鎖定,獵人與獵物的身份,悄然發(fā)生了變化,在母狼跳出的一瞬間,他抓住他預謀已久的破綻,一擊斃命。
[對象已經(jīng)失去行動能力了,東西有點多,回來時再處理好了。]判斷母狼必死無疑后,綾小路拿起剛放下的兩個軍用背包,依照原計劃繼續(xù)進發(fā)。
“什么!”瞳孔緊緊一縮,滿臉的不可置信,以至于失態(tài)地叫出了聲,“這不可能!”
背后一聲尖銳的破空聲襲來,綾小路只來得及將手中的包往后一架,便被一只利爪掀翻在地,背部深入的爪痕汩汩地流著血,一陣火辣辣地疼痛無暇顧及,真正的危機,來自于面前,向著他脖子咬來的尖牙利齒。甩出背包砸向母狼的腰,母狼只是一個踉蹌,絲毫沒有停嘴的跡象。綾小路另一只手直接伸入了狼嘴,企圖架住上下顎的閉合,牙齒與皮膚接觸到的瞬間,預想之中的痛感并沒有傳來,在僵持了1秒鐘之后,母狼終于是腿腳一軟,轟然倒地,徹底沒了生息。
從母狼身下掙扎著起身,區(qū)區(qū)背后的傷痛,他還能夠忍受,只是。。。
綾小路失神地看著母狼的尸體,喃喃自語:“不可能啊,為什么我的計算會出錯?一刀正中心臟,刀側的血槽都將血液引出了,那是不可能通過肌肉收縮而閉合的傷口。血量、供氧量,所有數(shù)據(jù)都一覽無余,為什么你還能站起來?為什么你還有那樣的速度?明明是西伯利亞狼不可能產(chǎn)生的速度,更何況是受了致命傷的母狼?!?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巨大的笑聲在山間回蕩。
“有趣有趣有趣有趣!第一次啊,這種感覺,真是新鮮啊,疼痛的感覺,流血的感覺,以及——超出我計算之外的感覺?!?p> 明明有這樣的能力站起,卻還是在一開始就倒下了嗎,但是,之前的倒地倒不像是作假。為什么有這樣的速度卻不一開始使用呢?還是說。。。
綾小路盯著溪流不遠處的山腳——那是他剛剛行進的方向,撕下破破爛爛的上衣,將傷口進行了簡單的包扎,不管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物資,綾小路向著前面繼續(xù)走去。
撥開洞口那簡易的偽裝,露出了土洞內(nèi)一只正在熟睡的半歲大的幼小西伯利亞狼崽,同樣是銀灰的耳朵,銀灰的背紋,剩下的部分通體雪白。
“你也有與你母親一樣的能力嗎?無法理解。。。讓我好好看看吧?!币话褜⒗轻瘫穑饧獾亩涑閯觾上?,小狼慢慢轉醒,忽的發(fā)覺自己被人擒住,四肢不安分地開始亂抓起來。
拎著小狼,綾小路回到了剛剛的位置開始回收物資,[兩天的口糧,大半只熊,一只狼,再加上些果子與蘑菇,夠吃很久了。]
聞到了母親與血的氣息,即使過于年幼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的小狼,也開始低低嗚咽起來。
綾小路將所有東西重新裝進了背包,抓起小狼也扔了進去,正準備把母狼的尸體拖走的時候。
一種難以言喻的東西涌上心頭,[這是什么?]綾小路迷茫了,聽著小狼的嗚咽聲,感受著背上的傷痛,看著眼前斷氣的母狼。
綾小路重新放下手中的東西,在周圍找了點工具,開始為母狼挖墳,連他自己都為這種無厘頭的荒唐行為質疑起來。
[瘋了,都瘋了。食物的浪費,能量的消耗,時間的消逝,我在干什么??!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為什么我會做啊。]即使是這么想著,手上的動作卻一直沒有停下。
終于,掩埋完了尸體,時間再一次來到了傍晚,和唯一的同伴共進了晚餐,做好護欄防止小東西跑出去。身體,主要是心理上的疲憊,綾小路很快進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