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長一段時間,柳青都處在神不守舍的狀態(tài)中。
為了見到皇帝來參加詩會,不只是成功的用出了分身卡,還奪得了詩會的第一名。
這應(yīng)該算是走上了人生巔峰。
可是都來不及高興,一個公主就扔了過來,讓他成為了天底下頭號軟飯男。
人生的大起大落,來得太過突然,讓他整個人都麻了。
換上了皇帝御賜的錦衣,跟著另外十七個讀書人一起走出去接受外面那一百多個沒入圍的讀書人的祝賀。
別人都喜氣洋洋的,就他一個人跟個傻子一樣懵懵懂懂。
不過大家都能夠理解。
畢竟有才華的讀書人都是不愿意當(dāng)駙馬的,誰栽上了誰都不樂意。
當(dāng)駙馬的壞處可不只是斷絕了仕途,甚至斷絕來族中子弟的仕途,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家庭地位低。
公主可是金枝玉葉之身,有著皇室撐腰,誰敢惹她?
夫綱不振,幾乎是必然之理。
以后大概也就告別了大虞的娛樂場所,只能苦逼的守著公主一個人白頭偕老。
想想都覺得可憐。
不過,那些讀書人也沒有同情柳青。
畢竟大家不是一個圈子里的。
不只是不同情,甚至隱隱的還有一些愉悅。
暗自慶幸,有這么一個將門子弟來擋災(zāi)。
要不然,剩下的那些人都是朋友,誰遭殃都覺得可惜。
洛秋風(fēng)也從別人的嘴里了解到了這樣的事情,算是明白了柳青為什么獲得了如此的榮耀看上去卻泱泱不樂。
他來到柳青面前,嘆息了一聲,道:“看開些吧,雖然斷了仕途,但是,以后衣食無憂,富貴安閑,把精力用來著書立說,也未嘗不是千秋功業(yè)?!?p> 柳青木然的點頭:“桐廬先生說得是。”
洛秋風(fēng)又嘆息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賢弟,堅強(qiáng)些,勇敢的活下去!”
柳青木然的看著他,眼眶里不知不覺就有眼淚掉了出來。
傷心,太傷心了。
接下來騎馬游街的活動,他跨坐在馬上,也是一臉的木然,甚至連第一次騎馬的恐懼感都忘掉了。
“我不是官迷,我就是想改變一下這個不合理的社會,咋就這么難呢?”他心里悲憤的想著。
“難道我這輩子就只能做一個富貴閑人,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可恥的吸取民脂民膏,享受榮華富貴嗎?”
這么想著,心里更悲憤了。
他不是沒想過控制皇帝之后再來悔婚,但是他控制皇帝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另外二十三個小時,屬于皇帝的時間。
悔過來悔過去的沒意思。
而且更重要的是,皇帝已經(jīng)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宣布他為駙馬,所謂君無戲言,回過頭又去反悔,就算皇帝不要體面,大臣們也得逼他體面。
以后他還會全面的控制皇帝,必須得維持皇帝的權(quán)威性,不能那么反復(fù)無常。
不能悔婚,那就只能含著淚來接受了。
但是想著以后皇帝會成為他的分身,自己卻要睡分身的女兒,想一想都覺得太亂了。
再想一想,公主的生母是皇帝的妃子,以后說不定皇帝還會睡那個妃子,皇帝又是他的分身,那豈不等于……
“造孽??!”
他心中一片悲憤。
在金吾衛(wèi)的護(hù)衛(wèi)之下跨馬游街,那是相當(dāng)?shù)臉s耀,可是那一份榮耀他一點都感受不到。
沿路風(fēng)光走馬燈似的閃過,在他腦海中沒有留下幾分印象。
最后還是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當(dāng)駙馬就當(dāng)駙馬吧,反正分身卡已經(jīng)用出去了,只要能夠完全控制皇帝,以后還是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彼睦锵胫?p> 當(dāng)上駙馬有諸多的不好,但是有一點,有了這個身份附體,至少在侯府生活用不著天天提心吊膽,不知道哪一天會被夫人派人給干掉。
吃軟飯是比較羞恥,不過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
生活質(zhì)量,想來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當(dāng)不了官,只能從別的地方來慢慢改變這個世界。
“實在改變不了這個世界的話,那就躺平吧,做一個富貴閑人似乎也沒那么不可接受。”
他這樣想著。
沒穿越之前,做一個苦逼的四開網(wǎng)文寫手時,最大的念頭可不就是衣食無憂,做一個富貴閑人?
這也算是圓了一個夢想吧。
這樣想著,心里漸漸的好受了一些。
游街游到最后一段,他的臉上甚至有了笑容。
一同游街的另外那些讀書人看到他的表情,都忍不住心生鄙夷:
“那些勛貴家族出來的,都是一些沒志氣的人,當(dāng)上個駙馬,斷絕了仕途,他還笑得起來,真是個天生吃軟飯的?!?p> 這一次游街,就游了一整個下午,雖然沒有游遍整座京城,但是將最繁華的街道游了一遍。
開路的除了金吾衛(wèi),還有幾個嗓音很大的人打著鑼宣傳馬上那十八位才子的光輝事跡。
這可是新鮮出爐的京城十八才子,還是皇帝御口親封的,吸引了大批人的目光。
他們還重點的宣傳了柳青這個出自靖西侯府的京城第一才子,并表示這一位才子已經(jīng)被皇帝欽點為昭寧公主的駙馬。
會做出這樣的安排,大概還是因為皇帝對自己女兒在讀書人心目中的受歡迎程度有數(shù),要將這件事情給做實了,讓柳青沒有反悔的機(jī)會。
柳青還騎在馬上游街,已經(jīng)有十幾批人跑去靖西侯府報喜去了。
那些書香門第都不愿意跟皇帝家結(jié)親,可是那些勛貴家族卻視此為極大的榮耀,搶著跟皇室結(jié)親。
反正那些勛貴家族也只能躺在祖宗的功勞薄上吃老本,掌握不了權(quán)力,只能享受榮華富貴,跟皇室結(jié)親沒有任何損失,只有好處,當(dāng)然會搶著來。
大虞國歷年所生產(chǎn)的公主,絕大多數(shù)都銷售給了那些勛貴家族。
也就是這個昭寧公主一心只想嫁給一個才子,而才子們又不愿意娶公主,弄得都二十歲了還沒有嫁出去。
如果是沒有那個前置條件,早就成了勛貴家族的搶手貨。
現(xiàn)在靖西侯府要跟皇室結(jié)親,自然會有別的勛貴家族過去道賀,把柳仲敬都給弄懵逼了:
“啥?我兒子要娶公主了?我怎么不知道?”
“柳青?柳青是……誰?”
“哦,那個前陣子中了毒的呀?!?p> “他會寫詩?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