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郡,郡守府。
幾位一看就不好惹的修士,跟隨一個身著華貴,體態(tài)臃腫的男人自遠(yuǎn)而來,無視府中護(hù)衛(wèi),強(qiáng)闖入郡守房間。
他們在說著什么,且聽幾分鐘過去,郡守岱連山怒氣沖沖的大吼,隨后那幾人戲謔冷笑著離開。
“欺人太甚!白家,你們欺人太甚!”
待他們走了,岱連山還在發(fā)怒,一旁有素衣婦人勸說:“我們斗不過白家的,倒不如舍了這家業(yè),求個平安。”
“這青州之大,會有我岱家的容身處?!?p> 聞言,岱連山的怒意不僅未削,反是更怒了幾分。
“婦人,說得輕巧!”
他怒瞪婦人一眼,接著目光又移向他處,嘆了口氣,沉聲道:
“自太清宗分封領(lǐng)地已有三千年余年,我岱家?guī)浊甑募覙I(yè),怎能說舍就舍?就算舍,也不能在我手里舍。”
言罷,他步履緩慢回到房間,失去了一位化神期修士該有的精神,像是一位站在瑤臺,嘆息國破家亡的舊臣。
一步一步看著它衰敗,最終消失在歷史長河。
……
不遠(yuǎn)處,同樣是岱郡。
醉漢靜靜靠在一棵大樹前,肉眼可見那棵樹上盡是被硬生生捏碎的痕跡,瘡痍滿目。
在他身后一整片林子,幾乎無一幸免。
“別被老子逮住了,不然等死吧你?!?p> 醉漢氣憤的說罷,哐哐一拳,正欲砸在樹上,將其攔腰折斷。
忽然,一聲鶯啼讓他的拳頭停滯在半空中。
一位黑袍人從角落緩緩走來,單膝跪地:“蝴蝶大人,山大人傳令?!?p> “說。”醉漢頭也不回,淡淡地說道。
“坪石鎮(zhèn)白衣使馮川嘯身死,不見尸首,其所在領(lǐng)地九峰山被毀,初步判斷有六階火系妖獸介入,黑衣使無法完成調(diào)查任務(wù)?!?p> 黑衣使話音未落,取出一塊紫色令牌,那是血月魔教的令牌。
灰衣、白衣、黑衣、紫衣,紅衣,其顏色的不同,代表的地位也不同,紅衣最高,灰衣最低。
眼前被喚作蝴蝶大人的醉漢其實(shí)也是紫衣使,但他的地位及實(shí)力弱于那位山大人,所以接到命令也只能郁悶去做。
“說一下具體的情況,別等到時候去了是頭八階妖獸,老子要是有去無回,你也等著收尸?!弊頋h握著手里的令牌,心中五味雜陳,不爽、無奈。
“半月前,山大人派兩位黑衣使前往坪石鎮(zhèn)調(diào)查,屬下是其中之一。
半月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幾宗可疑事件。
其一,花山被削去半個山頭,原因?yàn)樘旖?,渡劫之人至少擁有大乘期?shí)力,甚至有可能是飛升者,太清宗派出五位長老,調(diào)查未果;
其二,馮川嘯的手下在坪石鎮(zhèn)抓了一千多位十歲以下的孩子,后惹眾怒,被修士討伐,繼而讓神秘妖獸出現(xiàn),把九峰山夷為平地;
其三,屬下將參與九峰山之事抓來近百人,無一位能回答出妖獸的模樣,即使屬下以極刑逼供,屬下猜測,那妖獸擁有消除記憶的能力,不過……”
黑衣使頓了頓,被醉漢催促一番,繼續(xù)道:“他們說在妖獸的背后站著一人,且那人乘妖獸摧毀九峰山,是因?yàn)轳R匪抓了那人的孩子?!?p> 聞聽此言,醉漢險(xiǎn)些沒忍住破口大罵。
一個小小的白衣使,抓一個疑似為渡劫期的修士的孩子,真是夠膽大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偏偏別人捅的簍子要自己去擦屁股,醉漢憤恨一拳砸下,眼前大樹頃刻被攔腰折斷。
“你滾吧,我會去的?!弊頋h黑著臉說道。
“蝴蝶大人,山大人急催,事關(guān)我教謀取青州,不容有失,還望大人見諒?!?p> 見大人臉色黑的難看,黑衣使再提醒一句方才離開。
留下醉漢憤怒的發(fā)泄,臨走一腳踹爛岱郡城墻,最后不爽的向坪石鎮(zhèn)的方向飛去。
半個時辰過來,一隊(duì)官兵發(fā)現(xiàn)了這個被打爛的城墻。
無奈,只能罵罵咧咧的修補(bǔ)起來。
……
一日后,秦布衣的已經(jīng)離開了十妖林。
恰巧獸潮回歸,烏壓壓一片沒入,九位妖王回到領(lǐng)地,無一不是震怒咆哮,或許下一次獸潮又要來臨了。
八荒塔飛行著,忽然,秦布衣眼前一亮,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李乾!
這廝還在追殺他,難道家被偷了都不知道嗎?
按理說家族發(fā)生那么大的事情,李乾應(yīng)該被召回才對,怎會有空追殺他……莫非還是惦記他的八荒塔。
如果是這樣,那他不可留。
八荒塔的隱身只是短暫且可以察覺的,真同時被一群人追殺,說不定就會栽在這個下等位面。
曾只手鎮(zhèn)壓諸天萬界,倘若這一世橫死凡間,那怎么說都有點(diǎn)說不過去。
為了避免此等情況出現(xiàn),手足失措,唯有逐個擊破,方才能解決后顧之憂。
“大帝,殺他有幾成把握?”
“一成?!?p> 秦布衣一臉正色地說道。
“哈!一成那豈不是完全沒把握殺死他?”小八愕然道。
“殺他?”
秦布衣不知所云,回問了一句:“為何要?dú)⑺?,且不說能否殺死,一旦我們暴露在十妖林附近,那么等待到來的就是兩邊仇恨?!?p> “先回罪惡之城吧,那里才是報(bào)仇的地方?!?p> 小八點(diǎn)點(diǎn)頭,依大帝的性格,被人追殺后無動于衷是絕無可能的,即使他的修為才金丹期。
半日飛行,他們在一處角落出現(xiàn)。
彼時的罪惡之城密不透風(fēng),現(xiàn)在嘛,城門口都沒幾人了,勉強(qiáng)有幾個站崗的,修為卻只是金丹,連個元嬰期都沒有。
秦布衣以秘法《千變?nèi)f化》將容貌改變,同時又以隱息術(shù)藏匿修為,一身罪惡之城常見的黑袍斗笠,令人一看便覺得不是好惹的角色。
滿目瘡痍的城池百廢待興,一個個黝黑的苦力修修補(bǔ)補(bǔ),唯有酒樓熱鬧不休。
未跨門檻,便聽到大聲的談話。
四大家族至獸潮之后,閭丘家獨(dú)大,三大家沒落乃至被吞并,都是遲早的事情。
這話放在以前,絕對沒人敢說,但現(xiàn)在此人說了,卻沒有人擔(dān)心會被報(bào)復(fù)。
因?yàn)樗?,就是閭丘家的修士?p> “小二,再上兩壇熏花酒,記賬上?!?p> 閭丘家的修士半醉微醺,招呼道。
這店附屬于李家的勢力,那店小二聽到閭丘家修士的話語,氣不打一處來,便偷偷放下手中的酒壇,往后廚去了。
片刻,他提著一壇熏花酒過來,不動聲色的放下。
“客爺慢用。”
那些小動作秦布衣盡收眼底,他見勢不妙,只怕要生是非,便酒也沒喝先行離開了,沒走多遠(yuǎn)。
隨著一聲酒壇砸落,酒樓果真出了大事。
那閭丘家的修士中毒身亡,連元神都不及出竅,便被永遠(yuǎn)封存于肉身皮囊。
身旁幾人見狀,酒碗連忙丟下,各持劍破開酒樓。
半晌,閭丘家來人問罪。
店小二自刎街頭,店家陪葬,一道靈火將酒樓燒毀。
秋葉落寞,夜深人寒。
他們本不該死,沉不住一口氣,黃粱一夢要尋下一世了。
術(shù)和
碼字是種享受,多了就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