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廢墟之城,哈萊姆。
深夜,死寂荒蕪。
地上的死水散發(fā)著難聞的惡臭。
兩旁鋼筋水泥大樓被歲月腐朽后,依然堅強的屹立不倒,遮住了遙遠處繁華的燈紅酒綠。
突然從寂靜小巷拐角傳來一聲尖銳的喝斥讓趙小云立馬停住了前行的腳步。
“該死的下水道老鼠,小偷,去死吧?!?p> 為首之人是一個染成環(huán)保綠頭發(fā)的小混混。他臉上獰笑著,兇惡的眼神似乎想要一口吞掉眼前瘦弱的小子。
隨后小巷里就堵滿了人。
“我叫趙小云,對,我不是土著。而是一個失敗的穿越者。
那個綠毛是這群流浪者們中的老大,今晚看樣子又是來找麻煩的。
至于這些人為什么會堵我,的確是有原因的。
原因很簡單。
我不習慣交任何形式的管理(baohu)費。
絕不!”
趙小云用力的握緊了拳頭,準備拼了。
“居然偷竊到黑手杰克的頭上來了?!?p> “真是活膩了,小子。那可是黑手杰克!”
“那就下地獄去偷竊吧!”
這群家伙此時絕口不提什么管理費,滿嘴胡言亂語。
哼!黑手杰克,扯大旗還是你們會扯。人家大名鼎鼎的黑手杰克會跟你們扯上關系?
偷東西?我偷她婆娘了?
趙小云沒有說話。
他和這些人根本就沒什么共同話題可講,哈萊姆人只認拳頭。
混亂的腳步踩在小巷地上的那一灘灘臭水里,激起了迷離的光彩,透過揚起的水珠看見天上的月光反射的是一種迷離的藍光。
“NEW WHIG CITY!”城市中心的議會大廈上空這三個單詞在晚上永遠是這么鮮艷,顯眼。
至于這月光何時變成了藍色?
趙小云不知道,也根本沒閑工夫去探尋。
因為戰(zhàn)斗已經(jīng)開始了。
左手一個勾拳,右手再一個勾拳,然后加速。
他不躲不閃,只有莽,只有拼著傷換傷。
雨點般的拳頭打在趙小云身上,他瘋狂的攻擊前方看的見的敵方。
不對勁,今晚不對勁。
這群人像是吃了春藥一般,今晚怎么感覺他們超勇了起來。
到底是什么人給了他們的勇氣?
以前他們面對自己這種不要命不防守攻擊早就開始敗退了起來。
十分鐘后。
力氣耗盡,傷痕累累的趙小云就這么直挺挺地倒下了,濺起了一片水花。
雨點般的拳腳隨之疾風驟雨般繼續(xù)往他身上打,他蜷縮忍受著,卻只能盡量讓受力的面積減小一些。
“瞧瞧這該死的老鼠,終于要去見上帝了!”綠毛怪面帶喜色叫的最兇,打的也最狠。
“哈哈哈~~~是的,假如他能去的話?!毙』旎靷兯烈夂逍χ?。
“讓俺來看看,小老鼠到底偷了什么?”
還在造謠。
綠毛怪撿起一旁的黑色垃圾袋,看上去粗壯的雙手靈活的在里面翻找著。
生銹了的齒輪,各種大小尺寸的廢舊螺絲釘,各種塑料殼子,以及一些根本就不可能再修好的廢棄殘肢。
一個接著一個被他丟了出來,發(fā)出乒乒乓乓的聲響。
幽藍的月光照在巷子里。
這動靜早已驚動了陰暗潮濕里真正的主人們,那些躲在角落,看著人類在自相殘殺,眼里泛著嗜血紅光的大老鼠們。
它們在等待著。
也許這就是我的歸宿了吧。趙小云已經(jīng)痛無可痛了,思維卻格外活躍了起來。
前世今生的一幕幕在腦海里回憶了起來。
八年啊!整整八年!來這個世界整整八年了。
悲慘的境遇,赤貧的生活,就算是下水道的大老鼠也都比曾經(jīng)的趙小云要活得滋潤。
這里無法逾越的階級鴻溝讓人心生畏懼,竟讓人無法生出任何反抗的情緒。
“或許爺今天就要交代在這里了?!壁w小云蜷縮成了一團,嘴里呢喃著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母語,像是在自我安慰,又像是想要徹底躺平接受現(xiàn)實了。
“再見了,美慧!”
說完這話,趙小云整個身體又往里再縮進了一些。
他遍體鱗傷,此刻已經(jīng)是進氣少呼氣多了起來。
“停!”
一個戴著骷髏頭棒球帽的黑袍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手上還拖著一個超大號的黑色行李箱。
黑袍完全遮擋了男子的聲影,壓低的棒球帽讓他面容無法看的清。
他推開人群,面無表情的走到此刻倒在地上不停痙攣的身體前。大腳濺起來的水花打在趙小云身上臉上卻無任何反應,他的眼睛漠然的看了眼腳下即將逝去的生命。
氣若游絲,只剩最后一口氣了。
“我很抱歉?!?p> 黑袍男子抬起手腕,手腕上的感應器并沒有顯示通過的綠光。
他有些失望,于是站了起來轉過身對著眼前恭敬諂媚的綠頭怪道:“所以,到你了,你知道規(guī)矩的。”
聲音冰冷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綠毛怪聞言臉上的恐懼和害怕再也隱藏不住了。
“先生,我能再找一個人出來,他一定能通過?!?p> “求您了,不要~~~”
綠毛怪求饒著,卻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了,一只冰冷的鋼鐵黑手已經(jīng)掐住了他的脖頸。
咔嚓一聲,那只鋼鐵合金大手沒有一絲猶豫就輕輕一動,綠毛就沒了聲息。
余下的流浪者們駭若驚鳥。
不由的齊齊往后退后幾步,就讓出了一條道來。
黑袍男子抬起手腕看了看,綠燈果然亮了起來。
接著他打開那大號行李箱就將尸體裝了進去,最后就拖著箱子消失了。
許久之后。
趙小云恍如身處云端,全身輕飄飄地,就連骨頭也沒有了一絲重量。
“上天何其不公也!人家穿越重生就能夠吃香喝辣,無所不能。為何到了自己頭上就只能茍延殘喘這么多年。
家徒四壁不說,父母雙亡不說,家中還有一個拖油瓶不說,可為何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了,自己怕是都要涼了,怎么這金手指還不出現(xiàn)啊!
不甘心!我不甘心?。。?!”
眼淚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人之將死,無不會回憶這一生所經(jīng)歷的酸甜苦辣,但趙小云在這里卻怕是苦都占了百分之九十八。
腦子里一片混沌了起來,全身火辣辣的像是燃燒了起來,似乎有熊熊烈火圍在身體里在不停的燃燒著,要把一切都燒盡。
耳畔似乎有無數(shù)生靈在尖叫吶喊著,這些聲音和惡魔的低語一樣不絕入耳。
同時,恍如還有圣言在低聲吟唱,無盡的烈火繼續(xù)洶涌燃燒,最后就連靈魂也漸漸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
黑暗沒有盡頭,似乎僅僅只是一瞬間,又彷佛過了數(shù)個世紀,趙小云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他死了。
他死了。
他躺在這冰冷,臭水環(huán)繞的地面上。
人間繁華仍在,心如鐵,冷月無聲。
風中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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