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當何安心再次向當?shù)鼐用翊蚵犜煺媲闆r的時候,得到的答復是,他已經(jīng)走了。
當袁天真向許教授和眾人展示了神通之后,他就決定離開了。所謂,“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彼妥吡撕伟残闹魅我院?,他就開始收拾行裝,雇了一個馬車,連夜悄悄地出發(fā)了。
經(jīng)過一周的奔波,袁天真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渭水岸邊。傍晚六點鐘左右,乳白色的暈霧籠罩到墨綠的水面上。透過這片暈霧,秋天的太陽把它那金色的光芒撒在墨綠的水面上,白天的炎熱已漸漸消退了,微風拂過水面,象是大自然午睡醒來后呼出的氣息一樣;一陣爽神的微風吹拂著渭水的岸邊,把夾雜著清新的河的氣息的花草香味到處播送。
在這片中原大地的河面上,一艘輕捷的渡船正在黃昏的輕霧中穿行。猶如一只迎風展翅的天鵝,平穩(wěn)地在水面上滑行。它迅速而優(yōu)美地在它的后面留下一道發(fā)光的水痕。漸漸地,太陽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線上了。但象是要證實神話家的幻想似的,尚未收盡的余輝象火焰一般跳動在每一個波浪的浪尖上。海面上的風雖然還不夠吹亂一個少女頭上的鬈發(fā),但那艘渡船卻行進得非常快。船頭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膚色淺黑的男子,他大睜著的眼睛看著他們漸漸接近的一片烏壓壓的陸地,那塊陸地矗立在波濤之中,象是一頂圓錐形的帽子。
“這就是白起廟嗎?”袁天真用一種低沉的充滿抑郁的聲音問道。這艘渡船看上去是按照他的吩咐行駛的。
“是的,先生,”船夫說,“就是這了!”
“就是這了!那旅客用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哀的聲音把這句話復述了遍。然后他又低聲說,“是的,就是這個渡口?!庇谑撬謳е粋€比流淚更傷心的微笑再陷入一連串的思索里。幾分鐘以后,只見岸上閃過一道轉(zhuǎn)瞬即逝的亮光,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岸邊。
“先生,”船夫說,“岸上似乎在發(fā)信號?!?p> “什么信號?”
船夫向渡口指了一指,渡口有一個亮光似乎一閃一閃的跳動。
“啊,是的,”他說,象是從一場夢里醒來似的。
“走吧,”那旅客說。小船迅速地向前滑去。一會兒,他們已到了一個天然形成的小港里,船底觸到沙灘不動了。
“先生,可以上岸了。”袁天真踩著蕩漾的跳板,好像走在平地上一般,毫無生澀之感。后面,船家整理了他的行李,跟著挑上岸邊。
“你終于回來了。”岸上的人影輕聲地說。
“這里是我的家,我肯定要回來的,哈哈?!痹煺嬲J出了對面等候的人是白起廟的廟祝。
兩人不再說話,袁天真跟著廟祝向前走。走了大約一里多路以后,他們看到了白起廟。袁天真讓船家放下行李,付了船錢。船家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他在干硬的地面上蹬了蹬腳使勁向四下里望著,他想找一條路通向白起廟,因為這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廟祝望了望他說,“跟我走,天真!歡迎你回來!”
走進廟門,他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重新裝修一新,擴建了很大面積,有正殿三間、東西耳房、東西廂房、山門等。
轉(zhuǎn)到廟祝的房間,兩人坐下,上了茶水,交談起來。
廟祝問道,“你還記得當年長平之戰(zhàn)嗎?”
袁天真笑道,“記得,記得?!?p> 廟祝看著茶水渺渺上升的水汽,繼續(xù)說,“那是周赧王五十三年(前262年),秦國攻打韓國,韓國被迫割地求和,把上黨郡送給了秦國。但上黨郡守將馮亭卻不聽指揮,將上黨地區(qū)送給了趙國。因此秦國將怒火指向趙國,趙國也做好了防御準備,一場對后世影響深遠的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p> 袁天真說道,“兩年后,主帥王龁率著我等出擊,趙國派遣了廉頗應對。由于廉頗初戰(zhàn)不利,趙軍選擇了堅守不出,兩國最終陷入了消耗戰(zhàn)?!?p> “當時,趙國國力較弱,所以趙國在消耗戰(zhàn)中疲態(tài)盡露,準備派人到秦國議和。結(jié)果秦國以此大肆宣傳秦、趙和解,避免其他諸侯國援助,之后又暗中使用離間計,迫使趙王換下了前線作戰(zhàn)的廉頗。”
“看到六國沒有救援趙國,而且趙國還換下了廉頗,改用趙括后。秦軍也在暗中走馬換將,由“殺神”白起統(tǒng)領(lǐng)秦軍?!?p> “趙括替換掉廉頗后,由于不知白起已經(jīng)來到了前線,所以選擇主動出擊。最終趙國45萬大軍被分割包圍,斷糧46天之后,趙括也在一次突圍行動中被射殺??吹街鲗⒁阉?,所有趙軍選擇投降?!?p> “白起為了永絕后患,宣稱趙軍反復無常,所以為了避免他們背叛,必須將他們?nèi)靠託?。最終45萬趙軍,僅僅240名年齡幼小的士兵得以幸免。白起“殺神”的威名也在這一戰(zhàn)后達到鼎盛,并且得以流傳千年?!?p> “當年,決定坑殺趙卒的,實際是秦王。最后由白起頂下了這個千古罪名?!痹煺嬲f道。
廟祝說道,“我是最早從皇陵中走出來的,想來想去,還是就在這里替白起將軍恕罪吧?!?p>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后,在幾位高人的指點下,已經(jīng)徹底覺悟,又經(jīng)過多年的世間行走,廣種福田,積累陰功,目前已經(jīng)修無可修,行無可行?!?p> “也好,你在那兒,不久就會忘掉疲勞和寒冷了?!?p> 袁天真從行李里面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廟祝,“我這里有一封信,還煩你轉(zhuǎn)交給我的一位朋友。”
當何安心收到這封來信時,心里充滿著喜悅和激動。信的內(nèi)容很短:
“尊敬的何安心先生:
我來到這個世間很久,久的已經(jīng)忘記了歲月。師傅讓我思考幸福的含義,我今天終于找到自己的答案。幸福是人類追求的最終目標,幸福不在于金錢、榮譽、地位、神通等等多少,而在于我們內(nèi)心的想法。當幸福的概念放下時,人類就真正覺醒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