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軍演?這倒還真是一種新奇的做法,臣真是聞所未聞。”
果然,安皇讓錦程參謀的,正是任紫琳提議的軍演。事實上,安皇的確極為心動。畢竟,前面羅鵠鳳就已經(jīng)提到過紡織廠的事兒。這軍演于她安國可是沒有半分危害之處,反而可以借機揚威。只是,她并不相信寧國會有這樣的好心,給她安國搭建平臺。
“陛下這擔心臣十分理解,不過,這軍演既然是寧國提出來的,想來他們必然是有十分的把握的?!?p> 安皇點頭,“朕也如此想。可偏偏,寧皇說,這軍演的項目,她寧國只提三項我安國也可提三項,驁國亦如是。這樣看起來,倒像是十分公平。朕思來想去,竟是不知其中有什么陷阱?!?p> 錦程不由微笑,“依臣看,寧國再有底氣,也有要聯(lián)合我安國對抗驁國的打算。畢竟,一年前,寧國可是讓驁國吃了大虧。臣若是那驁皇,必然想要借著這次的機會,給寧國好看。這一點,想來寧國也是清楚的。所以陛下,除去軍演一事,寧國應(yīng)該另外有書信于您吧?”
這點,還真讓錦程說著了。隨著國書而來的,有兩份報價單。一份是麻料的收購價,一份,是麻布的售出價。雖還未讓戶部核算,但看這兩份相差并不十分多的價格,安皇也知道寧國這是給她送了一份大禮。當然,這還不是全部。羅鵠鳳之前還與她提過,任玖那里還有一分麻料產(chǎn)地的地圖。想來,那地圖得是三國軍演的時候,才能拿到了。
“正是因為寧國拿出了十分的誠意邀請朕參與此次軍演,朕才拿不定主意?!卑不实溃叭舨皇怯兄喈?shù)睦?,寧國怎么會舍得放出如此大餌?朕總覺得,寧國此次軍演,乃是沛公舞劍,意在項莊?!?p> 她動了一下靠在軟塌上的身子,繼續(xù)道,“寧國近一年來,發(fā)展迅速,動靜也很大??呻匏紒硐肴?,都覺得有些不對。她們先是與我安國定下了邊市重建的計劃,又風風火火的去了鳳城,朕總覺得,有很多事,寧國是做給朕和驁皇看的?!?p> 讓安皇這么一說,錦程也這么覺得。不過因著錦紹人在寧京,他倒是知道,任紫琳借著邊市和鳳城,是真的將寧國向前推進了一大步。別的不說,錦紹說,至少今年,寧國不會再有餓死的人了。雖然有錦紹的書信,但錦程其實也一直沒太懂其中的關(guān)鍵,直到前兩天羅鵠鳳告訴他,驁皇推動了驁國的許多商人去了鳳城。
他想,安皇和驁皇一直未將寧國放在眼里,任紫琳要的,恰是這份“沒放在眼里”吧?想來,寧國來往鳳城的商隊,必然也有很多。
“臣對庶務(wù)不是很通,這些年來,精力也都在找……”他停頓了下,沒有說出錦紹的名字,“不過,依臣看,若是陛下心有疑慮,不妨先讓人探聽探聽驁皇那邊是什么打算,再做決定不遲?!?p> 但想來,便是安皇不同意,羅鵠鳳也是會推動此事的。畢竟,他都已經(jīng)特意給他打過了招呼。
“那倒不必?!卑不拾寥?,“既然寧國誠心相邀,朕還是要給三分薄面的。只是朕年紀大了,此次軍演倒是不方便親自前去。朕有心讓太女替朕前往。不過,這孩子自幼長在朕的膝下,從未離開過安京。朕想請圣師陪同前往。當然,太女身邊諸事,朕會都交由太醫(yī)處理。倒是軍中,朕有些放心不下。”
其實,各軍中都有軍醫(yī),安皇如此說,的確是高看天師教了。不過,正好錦程也想見識一番所謂軍演。
“是陛下給臣機會長見識了,臣,遵旨?!卞\程站起來,恭敬的答應(yīng)。
倒是一旁羅凰鳳真急了,“母皇,您,您讓我去哪兒?”
她剛才要是沒聽錯,母皇所說的軍演,是要三國軍演吧?三國有交界的地方,距離鳳城不遠。難不成,安皇竟然是想要她去鳳城?她的消息可不閉塞,至少,是知道楚漢濤已經(jīng)要動身前往涼城了。楚漢濤,那可是個瘋子。他一旦瘋起來,可不管對方是不是皇室中人,甚至,越是皇室中人,他越是殺的開心。羅凰鳳覺得,這時候去鳳城,很有些不安全。
“怎么?朕剛才說話,你全然沒聽?”
羅凰鳳哪敢說沒聽啊,“不,不是。母皇,兒臣是覺得,軍演這種事兒一聽就是兵部的事兒,以往這種事兒,不都是二妹在負責嗎?”
安皇的臉徹底冷了。站起來還沒有坐下的錦程也不由垂下了眼瞼,暗暗在心中道了一句蠢貨。她難道沒聽清安皇剛才說什么嗎?她說她年紀大了,不方便前往,讓太女替她前去。做天子替身,是何人都行的嗎?羅凰鳳作為一國儲君,竟是全然沒有自覺。
“你覺得,此事應(yīng)由鵠兒代朕前往?”
羅凰鳳愣了一下,臉上漸漸有些慘白?!按耷巴彼膫€字,她先前是真的沒有聽清。
羅鵠鳳這才解除隱形人的狀態(tài),站起身來對安皇道,“母皇,兒臣愿為太女的先鋒官?!?p> 正好借機去見任紫琳,省的他再找借口了。
“哼,你倒是姐妹情深?!?p> 安皇是真的生氣。該有擔當?shù)?,全無擔當;有能力的,卻又總是傻乎乎的替他人解圍。兩個女兒之間的反差如此明顯,她想當看不見都不成。不過,羅鵠鳳便是不說,她也是打算讓他做先鋒官的。畢竟,羅凰鳳在她心里,是越來越靠不住了。
“準了。你回去好好準備。寧國約定的軍演之日,就在一個半月后,時間還是有些緊急的。”如此說完,安皇又覺冷落了錦程,補充道,“圣師說得對,朕還是會關(guān)注驁國那邊的動向?!?p> 驁國,斜坐在龍椅上的季叔楊也在把玩著來自任紅彥的國書。他的臉上仍舊沒什么表情,只站在他一側(cè)不遠處的夜梟統(tǒng)領(lǐng)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沉思。
“陛下打算應(yīng)嗎?”
季叔楊一邊的嘴角微微翹起,“任玖給朕下了這么大的餌料,朕若是還不應(yīng),豈非有些太過自傲了?”
“您信那些傳言?”
季叔楊沒有回答這話,他甚至沒有看夜梟統(tǒng)領(lǐng),“你覺得,任玖想要見朕一面,到底為的是什么?”
“臣猜不到。不過,臣不得不說,寧九公主的膽子是真的很大,她竟敢說要覆滅我驁國。臣總覺得,她是故意的。只是臣不懂,這極易惹來殺身之禍的話,寧九公主為什么非要說。”
“你覺得,朕聽了這話,是一定要殺她的?”
“難道,陛下不會嗎?”
季叔楊笑了一聲兒,“朕也覺得朕會,可偏在這樣的時候,寧國想要軍演。你猜,任玖會不會前往鳳城?”
夜梟統(tǒng)領(lǐng)想了想,“所以說,寧九公主其實是想要反殺您嗎?”
季叔楊又笑了一聲兒,“人人都說,朕謹慎有加。你說,這一次,朕順著任玖一回如何?”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陛下還請三思?!币箺n統(tǒng)領(lǐng)幾乎是想都沒想,便拱手道。
“危墻?朕當日見到的,是影衛(wèi)在圍攻陳瑾。后君告訴朕,陳瑾把控了前朝后宮,謀殺了表哥和太女,才惹惱了母皇,讓她決心和影衛(wèi)聯(lián)手鏟除陳瑾。這影衛(wèi)是寧國的,朕至今一個都沒抓到。若是任玖真是知道當日的情形,這危墻朕還真得立?!?p> “太女和陛下是同日駕崩的?!比缃竦囊箺n統(tǒng)領(lǐng),是后來季叔楊新認命的。他雖然參與了當日鏟除陳家的戰(zhàn)斗,但具體的緣由卻是不知道的。
“是啊,所以說,后君的說法有些站不住腳呢。”季叔楊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不論是父君,還是母皇和后君,他們都隱瞞了朕很多事呢。”
他的話音還未落地,殿門外傳來一聲稟報,“陛下,皇后娘娘燉的湯提來了?!?p> 皇后原本不是個賢惠的人??勺詮募臼鍡畹腔?,皇后隔三差五的就要給他送一回湯。之前,他一直未讓人和湯進過殿門。只有一日,他讓人將湯留下了。他雖然沒喝,但卻也讓皇后送湯送的更加殷勤。她不但送,還旁敲側(cè)擊的問他喜不喜歡那湯。季叔楊這才覺得不對,自那之后,他索性也不用皇后送,特意差了殿前伺候的侍從專門去提。
“送進來吧?!?p> 小侍恭敬的將門推開,負責提湯的侍從將湯端進來,恭敬的放在殿內(nèi)的一張桌上,頭都沒敢抬,就倒退著走了出去。
等殿門重新關(guān)閉,季叔楊才又問,“喝湯的貓和狗可有什么異常?”
“除了喝不到這湯有些暴躁之外,臣暫時還沒有別的發(fā)現(xiàn)。”
“喝不到這湯會暴躁?”季叔楊不由看向才提進來的湯罐兒,“看來,皇后還真是下了苦功夫,請了高人了?!?p> “皇后娘娘在燉湯的過程中,夜梟全程都在盯著,幾次了,皇后娘娘并沒有往其中加什么特別的東西?!?p> “沒有加過?”季叔楊更驚奇了,“這么厲害嗎?”
陌上蒲
皮膚可能是過敏了,好難受??!